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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安全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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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过得很快,伊莱亚斯在房里琢磨了三天的咒语,似乎摸到了一些苗头,但仍旧没什么实质性的进展。他匆匆把资料加密放好,才疲惫地爬上床。
他在星期一的清晨起了个大早,难得打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把它们服服帖帖地梳在脑后,他换上现在最流行的风衣,踩着皮靴,完全融入美国式的生活,前往伍尔沃思大楼。
在前台注册了自己的工号之后,伊莱亚斯默默地前往安全部。这个百层高的建筑此时正不断强调着它的真实高度,伊莱亚斯被电梯的直线上升晃得想吐。
早上七点,国会里已满是工作人员,没人在意伊莱亚斯这张新来的德国面孔,各路人马在各层的壁炉里穿来穿去,电梯也时刻挤满了人,各种喧嚣声涌入耳朵。
伊莱亚斯默不作声地靠在电梯墙壁边上,越高的楼层人越少,伊莱亚斯挤到安全部的时候,整个走廊已是静悄悄的了。
他从容地走出电梯,鞋跟在大理石的地面上踢出清脆的“嗒嗒”声,白色的墙上布满银灰色的暗纹,像是施了某种屏障类的咒语,极高的天花板上吊着一只只浮空的水晶灯,散发着浅金的光芒,整个楼层都是属于安全部门的,于是显得异常空旷。
他终于来到了安全部长办公室。
这是一扇纯白色的门,但锁是铁制的,除了国会的标识,上面还刻有古代魔文,显然被施了类似的保护咒,伊莱亚斯在门口清了清嗓子,抬起手敲了敲门。
门内传来低沉的男声。
“请进。”
门锁上传来一声轻响。
伊莱亚斯挑了挑眉,推开了门。
这是一个空旷的、长方形的空间,一张漆成黑色的办公桌正对着门,两边是布满柜子的墙壁,左边是一排排的书架,上面密密麻麻地堆满了卷宗,右边是一排排玻璃柜,上面放满了证书和奖杯。
办公桌后面的人听见声响,终于抬起了眼。
这是一个中年男人,约莫四十出头,保养得当,鬓角的头发微短,其余则服帖地梳在脑后,眉毛浓密且高挑,五官显出刻板的感觉,但眼睛却如黑夜,少了皮克科瑞的锐利,但多了一种深邃。他穿着黑色的毛呢风衣,领口别着一枚花纹独特的领针。
帕西瓦尔格雷夫斯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笔直站立的金发男生,然后他用下巴点了点他面前的沙发,“坐吧。”
伊莱亚斯自然地落座,“格雷夫斯先生。”
“不用客套。”格雷夫斯扯扯嘴角,他眼中一丝笑意都没有,这让他显得僵硬且死板,“我想你知道我们不久前才失去了迈克,所以我不得不对你做了一些以防万一的小调查。”
他把眼前的文档不太客气地丢在伊莱亚斯面前,语气轻柔且缓慢,“伊莱亚斯忒堤斯塞尔温,前德国魔法部实验咒语委员会会长,因在实验中误杀了一名犯/罪/者而被辞退。”
伊莱亚斯挑眉看着那份文档,他连翻都懒得翻,默不作声地耸了耸肩,闭嘴默认。
格雷夫斯虚假地笑了笑,“这些消息也未见得就是真相,皮克科瑞应该早就知道这些,但她仍旧接受了你的申请——”
说完,他停顿了三秒,语气古怪地接着道,“可见我们非常地、缺人。”
“任您差遣,部长先生。”伊莱亚斯真诚地微笑道。
......
珀西瓦尔格雷夫斯是个严肃的人。尽管他深知官场的伎俩也懂得如何油滑地应付他人,他依旧会在原则性问题上把握好自己的尺度。
从这些天的观察来说,格雷夫斯是个负责的好部长。
伊莱亚斯最近的任务是跟随格雷夫斯出外勤,据格雷夫斯所说,格林德沃似乎已来到北美。所以大部分安全部的巫师都要出差巡查。
今天的天气很糟,灰蒙的天飘着细密的雪,已在树叶上积了薄薄一层,伊莱亚斯跟随格雷夫斯从伍尔沃思大楼出来的时候忍不住瑟缩了一下,他吸吸鼻子,不著声色地瞟了眼大步走在他前面的格雷夫斯。
中年男士紧绷着背,走在川流不息的人潮中,他走了几步才皱着眉看着伊莱亚斯,“你不是德姆斯特朗毕业的吗?那里可是北欧。”
伊莱亚斯无奈地给自己施了个温暖咒,他摊了摊手,“毕业之后就没挨过冻,受不住。”
格雷夫斯无语地掉头就走。
“好吧,部长先生,您又是哪毕业的?伊法魔尼?”伊莱亚斯快步跟上格雷夫斯,脸上又挂起真诚的笑意。
格雷夫斯明显不打算多纠缠地回答:“是的,请闭嘴。”
“好吧,部长先生,我们该去哪?”
“傲罗们查到了几处黑巫师的据点,我们去看看。”
“只有我们两个?”伊莱亚斯语气夸张道。
格雷夫斯感觉自己的眉毛在跳,“还要怎么样,派军队扫荡吗?”
“……”伊莱亚斯摊了摊手。
伊莱亚斯跟着格雷夫斯穿过阴暗潮湿的小巷,伊莱亚斯的风衣都被蹭脏了,但他没敢说话,因为格雷夫斯的背影看上去就不太想搭理他。
走在前面的高大男人突然停了下来,他回过头,左手的食指贴着嘴唇,“到了,就是这里。”男人掏出魔杖,踩着一楼的窗台,以一个高难度的动作翻身爬上了二楼的窗框,他贴着布满青苔的墙壁,用眼神示意伊莱亚斯爬上来。
伊莱亚斯挑了挑眉,这可有点太难了。
他学着格雷夫斯的动作爬上墙壁,但他确信自己的动作绝对非常滑稽。
格雷夫斯耳朵贴着墙壁,魔杖点着右耳来增强听力。
“里面有四个巫师。”他低声道,“卧室两个客厅两个。”
“我先进去,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你去锁定外面两个。”格雷夫斯一边说一边用魔杖比划,“昏迷咒会吧?”
“只要能丧失行动力都行吗?”
格雷夫斯点了点头,“没那么多规矩,别弄死了就行。”
“那么……3、2、1。”
“啪嚓”清脆的破裂声响起,玻璃飞溅,格雷夫斯以手护头撞入屋中,他的魔杖尖端泛出荧蓝色的光芒,魔力流淌的水流声随着“昏昏倒地”的咒语一起响起,伊莱亚斯翻身跳起了屋子。
这个屋子阴暗且恶臭,家具破旧且垃圾遍地,地上倒着个人似乎已经死了,格雷夫斯正和剩下的黑巫师对峙,对方的表情丑陋狰狞,像恶鬼一般疯狂地挥动魔杖。红色的火光不断来袭,格雷夫斯不得不举起魔杖防备。
剩下的两个同伙正站在房门口,魔杖的尖端泛着幽幽的绿光。
他们要用黑魔法!
打散两个攻击魔咒,伊莱亚斯一个箭步冲到二人面前,打飞其中一人的魔杖,抬脚踢开丧失了魔杖的巫师,另一个黑巫师趁机把魔杖对准了伊莱亚斯的喉咙。
伊莱亚斯毫不在意地往前一步,他的魔杖抬起,“速速禁锢!”
再飞身往里跑去,低语一串咒文,先前逃窜的巫师也精神恍惚地走了回来。
格雷夫斯已经给巫师上好了手铐,脚下踩着那具原本就在这的巫师尸体,他正坐在窗台上看着伊莱亚斯押着两位黑巫师回来。
“人比我想得要多,我想我们不得不先回一次国会了。”格雷夫斯淡淡道。
带着四个黑巫师和一具尸体回到国会的后果就是皮克科瑞主席的亲自慰问。
这位女性神色严峻地推开安全部长办公室的门,带着强烈抑制的怒火,她看了一眼正忙着写工作日记的格雷夫斯,还有无所事事地把玩自己头发的伊莱亚斯,很有偏见地把怒火撒在了后者的身上。
“塞尔温先生,四个黑巫师已经出现在距国会三英里以内的地方了,您怎么还这么安详。因为同为德国人的自信吗?”
伊莱亚斯假装自己没听懂皮克科瑞的暗讽,他摆了摆手。
“毕竟我们不能打草惊蛇。”伊莱亚斯从沙发上站起来,带着虚伪的笑,“时局这么紧张,我们可不能轻举妄动。”
“塞拉菲娜,冷静点。”格雷夫斯终于把注意力从他的羊皮纸上挪开了,“迈克的死难道不能说明谨慎的重要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