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海因里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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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莱亚斯的入职时间被定在下个星期一，在此之前，他还有三天来好好安置自己。
他找到了一处离伍尔沃思大楼很近的住所，在闹市之中，但却干净僻静，是一座新修的住宅，他的隔壁还有个邻居，还未来得及拜访。
这件两室一厅的小居所完全按照伊莱亚斯的品味装饰着，黑色的丝绸窗帘把所有的窗户盖得严严实实，暗灰的毛绒地毯奢侈地铺满了整个地面，暗色笼罩着整个空间。
他还心情颇好地买了一束新剪下来的红玫瑰，插在壁炉上的玻璃瓶里，是这个屋子唯一的生气。
打点好一切，伊莱亚斯换了件干净的白衬衫，披上外套，踩着拖鞋，打算拜访一下自己的好邻居。走之前他还从玻璃瓶里折下了一支玫瑰。
轻轻敲响隔壁的门，伊莱亚斯好耐心地在门口等着，直到他以为对面不会有所回应而打算打道回府的时候，那扇木门轻轻地打开了。
“吱呀”一声。
门开了，扑面而来的暖气居然夹杂着淡淡的古龙水香味，打开门的是一个金发的少年，他穿着黑色丝绸衬衣，松松垮垮地披着毛毯，他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伊莱亚斯，那双蓝色的眼睛不带任何感情地扫过他，嘴巴抿成一个近乎刻薄的直线。明明比伊莱亚斯要矮上半个头，对方的眼神却透露出睥睨的意味。
伊莱亚斯挑了挑眉，仍旧伸出了手，“伊莱亚斯•塞尔温，你的新邻居。”
对方沉默半天，从容不迫地握了握他的手。那只手纤细但充满力量，透着一丝凉意，有一瞬间伊莱亚斯晃了晃神。
“……很好，你的名字呢？”
金发少年意义不明地看了他一眼，皱着眉摇了摇头，“那不重要。”
“好吧。”伊莱亚斯耸耸肩，他把那支玫瑰轻轻地插在男孩胸口的衣袋里，“再见，男孩。”
“……”对方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然后关门。
冷淡的邻居只在伊莱亚斯的脑海里停留了十分钟，他便把他甩到脑后，伊莱亚斯要忙的事情还有很多。
他花了一整天窝在家里，在壁炉滋滋作响的客厅里背下了皮克科瑞主席给他的资料，那里面是美国魔法国会所有可公开的成员，他得一一记住免得碰上面了都叫不出名字。皮克科瑞主席还给他了一本如砖厚的工作细则，尽管没什么用，伊莱亚斯还是背下来了。
好心的皮克科瑞主席还给了他一本英德字典，鉴于他是个德国人。
伊莱亚斯嗤笑一声就把它丢进了垃圾桶。
在他正准备出去找点什么吃的时候，窗外传来鸟雀的爪子敲击的声音，富有节奏、熟悉的声音让伊莱亚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他无语地打开窗，窗外是一只银白的猫头鹰，脚上绑着一封明显加了密并且缩小了的信件。
勉强让跨洋的、疲惫不堪的猫头鹰喝了点水，伊莱亚斯皱着眉头打开了信。
“亲爱的（这几个字看上去是对方咬牙切齿地写出来的）伊莱亚斯：
你真是我见过最自我、最愚蠢的人。
你居然偷偷跑到美国去了，还加入了他们的国会，你在逗我笑吗，伊里？
你最好向梅林祈祷，永远别被别人抓住你的小尾巴，你那些奇奇怪怪的研究也给我全部中止。（虽然我百分百确信你是不会听我的话的。）
还有，皮克科瑞没那么好搞定，你别自信过了头。
万分痛恨你的
海因里希•施海勃。”
羊皮纸上飘逸的墨迹几乎渗透了纸张，说明了海因里希滔天的怒火，伊莱亚斯无奈地撕碎了信丢到壁炉里，随手在信的一小片碎片上写了一个词。
——“呆瓜。”
把这张没什么内容的小纸片粘到猫头鹰的腿上，伊莱亚斯打开窗赶走了它。
天知道海因里希是通过什么途径知道他的行踪的。
真要说起来，海因里希•施海勃是他在德国魔法部唯一看得上的朋友。同时他也是监管部的部长，而且大约半个月前，这位施海勃先生还亲自来到他的办公室，逼他签下了辞职书。
海因里希那天心情很不好，他很没风度地踢开了办公室的门，黑色的的斗篷划出凌厉的弧度，他铁青着脸把文件拍在伊莱亚斯的桌上，桌面因为他的力道微微颤抖。
海因里希低声吼道，“给我签。”
“为什么？”伊莱亚斯正在忙着研究古老咒文，他眯着眼看清了文件上面的字，忍不住皱眉。
这是一张填写完备的辞职表格，只要伊莱亚斯签下大名，他离开就会被魔法部革职。
“你居然还有脸问为什么？你杀了一个巫师。”海因里希的眼睛红得能滴出血来。
“我没有。”伊莱亚斯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他的手边是大量的文书，里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那些晦涩难懂的咒语，他还需要把它们都看完。他烦躁地希望海因里希赶紧走。
“他还能喘气呢，海因。”伊莱亚斯注视着海因里希，“严格上说，活着呢。”
海因里希冷笑，“你用你那可笑的小咒语剥夺了他的魔力，梅林啊，他可是个巫师，你让他怎么活下去？”
“但他并不无辜。”伊莱亚斯轻描淡写地说着，“他杀了三个普通人。”
“蠢货！”海因里希的脸都几乎要贴到伊莱亚斯的鼻子上了，这个黑发黑眸的中年男子恶狠狠瞪着他，眼里是伊莱亚斯从没见过的怒意，“一个能永久剥除巫师魔力的咒语，你知道自己创造了什么东西吗？你有没有想过这种咒语被其他人学会的后果？巫师世界本来就岌岌可危，你还想完全摧毁巫师的秩序吗！？你知道格林德沃那种人正在试图一统巫师界吗！要被别人知道你的咒语，整个德国都保不住你！你这个该死的、让人恼火的神经病！”
海因里希死死扣住伊莱亚斯的肩膀，声音颤抖，“我告诉你，我现在就去杀了他，对外宣传你的实验误杀了一个黑巫师，除了这样别无他法。”
“你现在就签字，立刻辞职给我滚！”这是海因里希重重地摔上办公室的门前的最后一句话。
空旷的办公室除了伊莱亚斯没有别人，密密麻麻的书籍堆满了整个空间，实验咒语委员会会长的办公室除了书就是书，死寂的空间甚少活力。
伊莱亚斯在原地一动不动了五分钟，他像尊雕塑一样，脑海里不断回想海因里希的话，那双发红的眼睛几乎要刺穿了他。
最后只有无声地叹息，他还是签上了自己的全名。
……
伊莱亚斯•现美国魔法国会成员•塞尔温头疼地捏了捏眉心，以前的回忆总是让人从骨子里发疼，他默默地又对着壁炉里添了把火，试图让火焰烧得更旺些，仿佛这样就会连同以前所有的回忆全部烧光。
要说谁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伊莱亚斯的人，除了伊莱亚斯自己，就是海因里希。
伊莱亚斯就算离开了实验咒语委员会也会完成自己的研究。在他的上一次实验中，伊莱亚斯试图把对方的魔力抽出，却没想到抽出之后完全无法再放回去，可怜的巫师就这样失去了他的全部魔力。
伊莱亚斯烦躁地在自己的笔记本上来回书写，试图找出其中的不足。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海因里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