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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七夕节巧遇故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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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谦第一百遍恨极了这幅病怏怏的身躯,已经来到这里三天了,出也出不去,每天不是喝那些苦到怀疑人生的汤药,就是吃许多大补的参汤,穆谦咬咬牙,为了早日摆脱这虚弱的身躯,也要咽下去。
当然,也旁敲侧击的知道自己的本身,穆小将军已经死了三年有余。如今老皇帝早已驾鹤西去,可继承皇位的却不是太子,却是太子的亲生哥哥,吴王殿下,这让穆谦很是费解。
虽然体弱,但至少穆谦可以正常行走,不用人扶了,但也仅限于此,穆谦曾默念过前世学过的内功心法要诀,但总是觉得憋着一口气提不上来,总而言之,这具身体相当废物,想来应该是什么功夫都不能练了。
穆谦只觉得一口气憋在心口,相当郁促。
第四天,柳如风又来到穆谦所住的小院,此时穆谦靠在床上,正在苦大仇深的与那一碗黑乎乎的汤药大眼对小眼。
柳如风坐在床旁良久,才忍不住叹气道:“屏儿,明日一早,你就带着兰绍兰苏,启程去沧澜山,为父思前想后,总不能让你在家里等死,无论结果如何,有希望总比没希望的好。”
穆谦点头,乖顺的出乎柳如风的意料,柳如风接着说:“此去沿途凶险,你又,又树敌太多,且身体也不好,切不可和在家里一样胡闹。”
穆谦依旧点头。
柳如风静坐片刻,平日里门派里的事情太多,他虽然宠爱这个小儿子,但到底是忽略他太多,看着他虚弱的半躺在床上,他忽然不知道说什么了,只好拍拍穆谦的手,看着他把那碗药喝完,这才起身离去。
穆谦按捺不住心中狂喜,待的时间越长越容易露馅,倒不如出去走走。况且既然有法子解毒,那就再好不过。
穆谦朝屋外喊道:“阿宝?”
阿宝赶紧跑进来,“少爷你叫我?”
穆谦点头:“兰绍兰苏去哪了?”
“属下在!”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进来,穆谦只觉得面前一白一黑两道身影闪过,两人便单膝跪在自己床旁。
穆谦着实吓了一跳,心道这两人武功果然厉害,穆谦轻咳一声,对兰氏兄弟说:“明日我们启程前往沧澜山,你们回去准备一下,切记,不可声张。”
又接着说:“你们以后不要这样神出鬼没,怪瘆人的……”
“……是!”
阿宝在旁边,“少…少爷,那我呢?”
穆谦微微一笑道:“你去有什么用?”
阿宝义正言辞道:“少爷,我会做饭洗衣服照顾人,我还会煎药,求少爷带上阿宝。”
穆谦失笑,不无矜持的点了点头,自己这幅病躯,确实也需要个人伺候着。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未大亮,穆谦便拉着阿宝,避开众人,从后门溜了出来,兰绍兰苏早已架好马车等在门口,见他们一出门,立即扶着穆谦上车,一甩鞭子,伴着熹微的晨光,一行人踏上北上的路途。
阿宝从车上的暗格里掏出一包点心,拿出一块递给穆谦,问:“少爷,我们先去哪?”
穆谦接过点心,咬了一口道:“先去溯阳城。”
他实在是憋坏了,按捺不住想出去走走看看的心思,再加上这几日里小青小红没事的时候就在扎荷花灯,原来是七巧节快要到了。
早就听闻溯阳有三景,首位便是这溯阳七夕花灯节,将自己心中挂念的人的名字写在花灯上,放在溯江中,以保其人事事顺遂。
其二便是每十年一次的溯阳城外武林大会,各路英豪齐聚溯阳,甚是盛大。
其三便是江湖中最为人不齿的玉面公子柳冬屏,因其生的实在是太美,忽略掉他残忍变态的本性,倒也凑合算为一景。
穆谦私下以为,溯阳本是柳门的地盘,这柳如风爱子如命,给他安一个好听点的头衔也不是不可能。
穆谦掀开帘子,朝外面看了一会儿,这都走了快一天了,马车真是慢,忍不住道:“阿宝,到了没有。”
阿宝也凑过去看了一会儿道:“快了,公子。”
坐在宽敞舒适的马车里,穆谦重生以来,第一次踏出柳家大门,去到前世一直向往,却又一直没机会踏足的溯阳城。
虽然京城的夜市也是繁华绚丽,但是溯阳的七巧盛会却也别有一番味道,大街上来来去去许多带着面具的善男信女,还有店家挂在门口的各种花灯。
溯江流经城中,河里已经放置了许多闪着灯光的荷花灯,远远望去,星星点点,甚是美丽。
穆谦忍不住被这美景吸引,催促阿宝:“阿宝,快拿我的灯来。”
阿宝赶紧递过一盏荷花灯,穆谦思考良久,终于提笔在灯上写下,“视尔不臧,我思不远。”想了又想,又提笔在上面写上,“望安好。”
阿宝指着花灯上的字问:“视尔不臧,我思不远,公子,这句话什么意思啊?”
穆谦微微一笑,旁边放花灯的女子看到羞的红了脸。远处桥上站着一戴着狐狸面具的白衣男子,听到这句话猛的回头,望向这边。
穆谦无暇他想,拿折扇轻轻敲了阿宝的头一下,“不告诉你。”
说罢便蹲下 身子把荷花灯放在水中,看着花灯轻轻飘远,穆谦发了一会儿呆,直到看不到自己的那盏花灯,才折返身子准备离开。
刚走几步,一黑衣女子从人群中冲出来,手握长剑,口喊,“柳冬屏,拿命来。”剑尖直冲穆谦面门而来,吓得穆谦连忙倒退几步,堪堪停在河堤上,再退一步便要掉进河里。
穆谦惊魂未定,女子已与兰氏兄弟缠斗起来,街上开始混乱,阿宝被人流冲了出去,一时赶不过来,兰氏兄弟无暇顾及穆谦,这时女子的同伙赶到,看到落单的柳冬屏,眼冒凶光,一步步向他走来。
穆谦心想自己真是悲催到姥姥家了,出来看个花灯都能遇到仇人,这是什么体质啊,又不能往河里跳,柳冬屏这具身体,精心调养了这么久,每天汤汤水水的灌着,好歹的能走路不喘了,要是掉进河里,就是不被淹死,也得掉半条命。
穆谦只想仰天长叹,真是拿这具病歪歪的娇贵身体没辙啊,要是以前的穆小将军,别说这么两个刺客,以一挡十也不在话下的。
说时迟 那时快,就在那刺客的剑尖就要刺到穆谦的心口,穆谦咬牙决定跳河水遁的当口,穆谦只见眼前银光一闪,那刺客的剑便断成了两半,下一秒便被一戴着狐狸面具的白衣少年揽在怀里,腾空而起。
穆谦下意识的便抓紧了男子的袖口,往下一看,却看到先前的那个刺客捂着右手,痛苦的躺倒在地,挣扎着起不来身,惊叹道,这是何等厉害的内功,跟当年的自己,也是不相上下。
两人轻飘飘的落在不远处的桥上,兰绍兰苏也不恋战,连忙施展轻功,穿过重重人群,跑到穆谦身边,戒备的盯着那白衣少年。
那少年手里提着一盏荷花灯,赫然便是刚刚自己放下的那一盏。
穆谦连忙顺了顺衣摆,拱手对少年说:“多谢少侠救命之恩……呃……可少侠为何拿着我的花灯?”
不怪他一眼便看出是自己的那盏荷花灯,主要是字写的太多了,一眼就能认得出来。
这时吓得惨白着脸的阿宝挤过重重人群,终于来到穆谦身边,当即就给那男子跪下了,“谢谢大侠救了我家公子,我家公子身体不好,要是掉水里就活不成了。”
穆谦嘴角一抽,感觉自己受到了极大的侮辱,怒道:“阿宝你给我闭嘴。”
隔着面具,那少年不言不语,就这么盯着穆谦,穆谦只觉得那双眸子分外眼熟,却又想不出哪里见过,穆谦心里没底,话说柳冬屏作恶多端,万一这个也还是仇人可怎么办?仔细想想又觉得不对,是仇人的话怎会救他。
那男子盯着穆谦看了片刻,忽然提起那盏荷花灯问道:“不知道这位小公子为何写这句话。”
穆谦一愣,声音也是颇为熟悉,下意识的便说:“只是对曾经知己好友的挂念罢了,不足为提。”
男子不再言语,只是定定的看着他。
许久,穆谦尴尬的咳嗽一声,“哈哈,既然少侠喜欢,便拿去吧,敢问少侠尊姓大名,今日承蒙少侠救命之恩,来日穆…柳某当涌泉相报。”
这番话说的甚是诚心,对方终于不再盯着他看,而是缓缓的摘掉了面具。
此时穆谦却笑不出来了,这个男子,赫然便是自己前世最好的朋友,当今圣上的三皇弟,薛国以前的太子殿下,薛言之,字思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