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
陆眠的话本常轩也看过一些，对里面富小姐穷书生的故事非常不齿，你侬我侬的，让人肉麻。
“你那书里的故事都是假的。”常轩一手拿着酒碗，对着上面的倒影认真端详：“不过有些话还真没欺人。这儿鱼龙混杂，说不定还真能听到什么，特别是......”他仰头把酒一饮而尽，发出畅快的感叹：“特别是还可以喝些小酒，这样的日子，爽！”
“师父，我不喜欢这儿。”
常轩带陆眠来的酒馆不太安宁，周围的人一个个眼下发青，就靠着酒水提神。他们大部分都是没有住所的仙者，虽说修仙者仅靠修炼便可不食不休，但从传出“左家旧址”到现在，也有好一段时间了，还没住所的人，这日子过得是提心吊胆，怕有人杀人越货，又怕有什么事错过了，休息，自然是极少的。
现在聚集在这里的人，端着酒碗的动作里都带着疲倦。
反观这边的常轩和陆眠，神清气爽，精神饱满，明显就是休息好了的样子，这也让在场人瞧来的眼神很是不善。
常轩自是不怕的，托叶师姐的福，现在身上揣着的家伙事儿不少，在座的人再来一打他确信自己也能带着小徒弟逃掉。
再说了，被瞧瞧也不会少两块肉。
保命的东西带在身上，常轩喝酒都喝的底气十足，一碗接一碗，不过他理智尚存，悄悄的又在衣袍下将酒气从指间排出。
他肚皮倒是畅快了，一旁小徒弟可承受不了，被周围人盯的委屈了，只能朝着师父哀求：“师父，我们走吧。”
陆眠和常轩一样手中拿着一个酒碗，不同的是，他手不大，只得两手捧着，再加上被人瞧的浑身僵硬，坐在旁边，好不可怜。
“再等等。”常轩拍拍小徒弟的肩：“有师父在，怕什么。”
或许是常轩的自信给了他安全感，陆眠点点头，又朝着常轩的位置靠了靠。
果然没一会儿，就有人主动靠了过来：“小兄弟，你也是来找人搭伙的吗？”
常轩偏头看去，来的是一男一女，说话的是男子，女子站在男子身后，两人的手紧握在一起，看来是一对仙侣。
“鄙人姓徐，若不嫌弃我夫妇二人，小兄弟可否同行。”
这两人也是眼下发青，不过衣物干干净净，想来还是挺在意外表的人，主动找过来应该看上的是常轩“可能”有个落脚处了。
常轩今日本是想来探查消息，没打算回去还带点人，脑袋转了转便故作犹豫说道：“我是有这个打算，不过，哎......我还是不要连累你们比较好。”
“为何这样说？我能够感觉得到，小兄弟实力不在我二人之下，莫不是......”说着，徐道友的眼神便落在了一旁的陆眠身上。
陆眠这个年纪，实在是太小了一些，任他再有仙缘，天资再高，左家也不是他现在该来的地方，更何况，所有人都能够感觉的出，陆眠是个还没能筑基的凡人。
筑基，才是真正向仙门内踏了一步。
常轩一把揽过陆眠：“对，想必你们也猜到了，这是犬子。”
陆眠闻言，表情扭曲：师父又在骗人！
“不过你也看到了，犬子年纪实在是太小了，他娘去的早，我两人只有相依为命，若是要进左家，我是势必要带上他的。”常轩抱歉一笑：“这样实在是给同行一路的添麻烦了。”
“带上他？”那位女子也开口：“不太合适吧？”
“不瞒您说，此次一行我是赌上了我的所有身家。”常轩低头，额前的刘海微微挡在眼前：“若是将他留在外面，我一个人进去也不安心，他在外面还不知道我是死是活，与其让他在外苦等，还不如带上，至少我拼了命也会保住他。”
顿了顿，常轩觉着还要再添把火，又偏头对着陆眠道：“人总是要冒点险，若是我能拿到点东西，至少可以保这小子大半辈子无忧了。”
“啊......”女子掩嘴低呼一声，心中颇为触动：难怪方才见这小兄弟一直喝酒，他一个人背负的太多了！
气氛骤然变得严肃，陆眠与常轩对视的表情也越发扭曲，夫妇二人看看常轩，再看看陆眠，只觉得他的表情是痛苦到了极点。
“太可怜了，也不知这两人往日还经历了什么。”女子揪紧了衣袖，心疼不已。
“如果是这样，我夫妇二人便不打扰了。”徐道友也颇为触动，可事关重大，也只能受了女子一个横眼道：“不过，我看小兄弟是生面孔，想来初入城，若是有什么困难的地方，我二人能略尽绵薄之力的，不妨说说，想来我夫人也很乐意。”
“这真是太好了！”常轩猛地抬头，激动地对二人一抱拳：“实不相瞒，我刚进城半日，除了知道住处在哪儿，什么都不知道。”
......
领着陆眠回到住处，常轩的心情是格外的好，一进大堂，便看见叶边裳坐在楼下，两人眼神撞在一起，常轩便被对面的厉色给唬了一下：“师姐？”
叶边裳没给他好脸色，只是脸上的紧张隐了去，常轩转了转脑筋：出门没和师姐说一声，还带上了阿眠，师姐这是怕自己再跑了吧？
先把小徒弟赶上楼，常轩兴冲冲的便过去：“师姐，来来来，我们俩谈谈。”
自己拖了个凳子，就坐在了叶边裳身旁：“我今儿是去办正事了，找了个地方打听消息。”
叶边裳不为所动的样子：“他们没和你说清楚吗？还要出去问。”
猜对了！果然是因为怕自己偷溜。
常轩嘻着一张脸，又凑近了几分：“你不知道，我还真问出点事情，他们啊，天天在客栈里待着，知道的消息可不一定有我全。”
话还没说完，叶边裳一个伸手把人推开：“你离我远点。”
常轩直接懵住：“怎么了师姐？”
叶边裳脑子里突然跳出来一句话：“他贴我最近。”
转眼又见常轩一脸无辜样子，脸色更冰：“好好说话，离我远点。”
常轩更懵：“不是，我和你说的消息可是独一份，不凑近点被人听见了怎么办？”
“你知不知道！”叶边裳少有的提高声音。
“恩？”
叶边裳想了想，一时半会儿也解释不清楚，抿了抿唇：“算了，你下次别和其他人凑太近说话。”
“嗯？”常轩还是一脸莫名。
叶边裳冷眼：“记住了没！”
“记住了！”
“......你要说什么？现在可以说了。”
常轩很少见叶边裳如此激动，还推了自己，但是再看看她那个脸色，心头有一万个疑惑都不敢问出口，他挪了挪凳子，找到合适的距离，便继续说道：“左家有一片药田，据说异草无数，最确信的就有洗髓草，那些世家应该就是冲着它去的。还有左家搜刮来的东西，全都放在自家的藏宝库，那藏宝库有人猜应该就是左家下方。”
叶边裳思索者：“洗髓草这件事我有所耳闻，藏宝库确实不知。”
“还有呢！”常轩脸上带了点高深莫测：“传闻左家一夜覆灭，至今仍不知是何人所为。”
“哦？你知道？”
“这附近有户人家时代留在此地，他家的族谱上清清楚楚的写着千年前有一个晚上，红光明亮了彻夜，第二天，便有什么消失了。”说着，常轩莫名有些感叹：“这十有八九说的便是左家那夜，也不知是怎么个情况，左家那么一个百年世家，竟会覆灭在一场大火里。”
“......”
“怎么了？”见叶边裳不语，常轩问道。
“我们这一行是来找羊犀的，不是来调查左家覆灭的原因。”叶边裳觉得头有点痛：“你别多管闲事了。”
“好吧。”常轩撇嘴：“我是觉得你可能会好奇。”
“说完了？”见他点头，叶边裳起身：“我先去休息了。”
走了两步，叶边裳又转过头来：“明天别出去了，等到结界打开我们一起进去。”
“知道了......”
收拾好东西回到屋内，常轩看见的便是小徒弟四肢舒展的躺在床上，盯着屋顶，一脸出神的样子。
现在房间紧缺，常轩只好勉强和陆眠歇在一间屋内。
“你给我过去点。”拍了拍陆眠的肩，常轩硬挤了个位躺下。
这床不大，两个人平躺在一起也是刚刚好，没有人说话，渐渐地，常轩就有点迷糊了。
可陆眠睡不着，他联想到师父最近的怪异举动，还有突然冒出来的师姑，有些茫然。
半晌，小徒弟出声道：“师父，徐前辈人挺好的。我们可以不用骗他们。”
“这哪儿叫骗？”常轩都快睡着了，又嘟囔着：“我这是试探。再说了，我不是把你当儿子养？”
陆眠无言，只觉得师父嘴里没几句是真话，反正怎么说都是他在理的样子。
以往也不是没有见过师父骗人的样子，可最近就怎么看着这么别扭？
难道是师父太不像正派大侠了？
再想想，师父这些年躲躲藏藏的样子，还有遇上师姑后说的那些奇怪的话，可不就像是犯了错逃出来的？
“可能师父就不是个好人......”
心里像梗了一根刺，陆眠看了看常轩与自己贴在一起的地方，赌气的转了个背面留给常轩。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