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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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认真听从叶师姐的指示，常轩连着好一段时间都没有再出门，他从灵囊里翻了部适合陆眠的功法，就着客栈的后院开始教习。
这个客栈并不是只有玄渺派的人，但只要是来到这儿的人，便都是竞争关系，互相间都有些防备，所以师徒俩独占后院好几日了也没有遇见其他人。
陆眠天资不错，常轩也渐渐放开手让他自己摸索，以至于他后面每日能做的便是拿着朱砂画画符，无聊透顶。
叶边裳近来都神出鬼没的，一两天也见不到个人影。
她现在忙着给常轩准备身份文牒，每天早出晚归，自然是与常轩二人岔开了时间。
这事儿只得她亲自去办，常轩同她谈过一次，自己身份特殊，怕会惹出什么是非。
终于在一日让常轩逮住了她，这日叶边裳回来的格外的早，坐在大厅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常轩连忙凑上去：“师姐，有什么消息没？”
“我今天，”叶边裳表情复杂：“好像遇到谢赋之了。”
常轩有些惊讶：“怎么回事？”
叶边裳抿了一口茶：“只是晃见了一眼。”
说是不确定，不过话从叶师姐嘴里出来，那应该确定了就是谢赋之。
常轩心下一紧，沉默了半晌：“......他怎么样？”
“没事。”叶边裳抿口茶：“我应该把他带回来的，师父说了，栖霞峰不弃门徒。”
说完，也不再开口，目光就停在常轩身上。
常轩心跳如鼓，像被扼住了喉咙，一个个的向外吐词：“师姐......大师兄......还好吗？”
叶边裳浅笑：“没事，有师父看着呢。”
常轩这才呼出气来，整个人放松了不少。
叶边裳看他的样子，表情也柔和了，她道：“来这儿前，师父说，这一路不论谁遇上了你，若是你一句话都没有提起大师兄，便可直接带你去见他。”
“这么好说话，不像师父了啊。”常轩干笑两声：“以前训斥我时都说抽筋扒皮的。”
“原话是......带头去见他。”
这头自然不是叶边裳的。
“懂了。”常轩只觉后颈发凉，缩缩脖子，面带苦笑。
白日里和叶师姐聊到了谢赋之，到了晚上，常轩就睡不着了。
其实也在意料之中，这些年只要一听到有谢赋之的消息，常轩便会好几日无法入眠，也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就是躺在床上出神。
自己这个脑子也想不起来什么东西，细想还会头痛欲裂，他便只能躺在床上放空自己。
手不自觉的就摸向了左额——那儿有一道长且深的伤疤。
“明明也不痛了，怎么就还是想不起东西？”他手上使劲，连指尖都刺了进去。
“嘶......”手劲没把住，能感觉到有液体流了出来，常轩忙起身捂住。
“师父？”身边小徒弟迷糊的发出声音。
常轩像做错事被抓住了现行，手极快的点在他的眉心，让他重新进入睡眠。
一连串动作做完，常轩顾不上捂住伤口，直接跌坐在地，只能咬紧牙咽下痛呼，他两耳刺痛，像有人用棍子在向里面捅。
可能过了半柱香时间，他才觉着痛感渐渐消去，耳边又传来了很大的水声——这也是那之后留下的，只要他伤到那条伤疤附近，便会如此。
会痛，会听到水声，哗啦啦的，压的人喘不过气。
他闭上眼，心绪慢慢平复下来。
没等重新回到床上，常轩猛地一抬头，警惕地看向窗外：有声音！
常轩紧绷全身，贴住墙边，隐去了气息。
过了很久，久到他都怀疑那也是一个幻听，窗边终于有了动静。
“叩！叩！”
常轩楞住：什么贼？这么讲礼貌？
就在他愣神的时候，窗外“小贼”直接打开窗户跳了进来，站在床前。
月光斜射进来，足以让常轩看清来人。
谢赋之一身黑衣，显得他更加瘦弱，常轩猛地攥紧衣袍，心惊：他来干什么？
现在床上躺着的是陆眠，谢赋之就站在两人的中间，对着床瞧着。
谢赋之立在床前好一会儿也没发现身后不远处的自己，常轩不明白他在想什么，怎么就盯着床上的陆眠？
好一会儿，才听到他开口道：“你瘦了。”
常轩心更惊：阿眠什么时候同他熟识了！
“我知道你醒着，只是不想见我。”
常轩一头雾水，甚至还弄不懂他大半夜跑来做什么，月色蒙蒙的，常轩看着那个背影甚至都有了奇怪的错觉，他并无恶意？
下意识的觉得不适合让谢赋之发现自己，常轩死死的贴在墙上，不做声。
“其实你那日也有做的不对的地方，若不是你多管闲事，我就不会伤到你。”
听到此话，常轩心中大概明白谢赋之认错了人。
他说的应该是赤兽寨的事，是来找师姐的，只是不知为何将陆眠错认成了师姐。
“不过没关系。”那头谢赋之还在说话：“你是知道的，只要你明日把小师叔带过来，我就原谅你。”
常轩：......
“护着他也没用，他什么样我一直都知道......狼心狗肺的东西。”
常轩一个没忍住，暴起：“说你大爷的胡话！”
谢赋之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根本不知道常轩是怎么从自己身后冒出来的，慌乱之中连受了常轩几掌，瞪直了眼：“你怎么在这儿！”
“你管我！你大半夜的爬师姐窗头干什么！”常轩气急，袖子里抓出一叠符便往他身上砸去。
这几日常轩沉迷画符，有了叶师姐做后盾，买的朱砂符纸都是极好的，一摞摞的朝着谢赋之身上砸，砸的谢赋之只想跳窗。
“师父！”打斗声惊醒了陆眠，他不敢转头，紧张的大叫。
谢赋之听到他的声音，脸色大变，顾不得管常轩的符纸，硬抗了几下跳窗而去。
常轩站在原地，几个呼吸后，他无奈的叹了口气。
“师父？”
“没事，你呆在这里。”常轩黑着脸，跳窗追去。
常轩砸符一点没吝啬，空气中现在都还弥漫着一股血腥味，顺着味道他便朝着一个方向追去。
耳边传来一阵破风声，常轩偏头瞧去，是叶师姐。
“怎么了？”叶边裳赶上他：“你徒弟都被吓到了。”
“谢赋之想来爬你窗头，不知道怎么到我们这儿来了。”常轩不动声色的观察师姐的表情：“被我打了一顿，跑了。”
叶边裳闻言也黑了脸，抿唇不言。
常轩不是个傻的，听谢赋之的话便知两人间肯定是有什么事的。
“还是先找到他吧，我伤他不轻。”看不出什么，常轩又转过头去：“这几日画的符我基本全砸他身上了。”
“等等！”叶边裳停了下来，蹙眉道：“等一下，有点奇怪。”
常轩也跟着停下，闭眼查看了一下，那股血气突然分成了几条线，顺着不同的方向蔓延。
不消说，这肯定是谢赋之搞的鬼。
两人对视一眼点点头，各自顺着一条痕迹找去。
常轩与叶边裳找了大半夜，还是一无所获，回到分开时的地方，两人脸色都不好看。
“是我的错。”常轩声音有些闷：“他刚逃的时候我没立刻追出去。”
叶边裳有些疲了，摇摇头：“回去吧。”
顺着街往回走，路上很少能看见人，偶尔有一两个守夜人都警惕的盯他们。
“这儿真的不太平。”叶边裳道：“我们要早点去门派里了。”
常轩点点头：“行。”
“身份文牒也办好了，但是瞒不了多久。”
“我知道的。”
两人再无交流，走在街上，常轩心头一阵乱麻，直到叶边裳拍他一下，他才回过神来。
常轩反应过来——这回客栈的路上，血气竟是越来越浓郁？！
“他应该在附近。”叶边裳握上了剑柄。
常轩心中一突，猛地冲了出去：“阿眠还留在客栈！”
煞白着一张脸，常轩几个呼吸间便到了客栈下方，还未进去，就看到找了一晚的人靠在墙边，笑着对他道：“小师叔，晚上好啊。”
谢赋之的笑从来都让人觉得不怀好意，嘴角咧的极开，但眉眼间一点都看不出高兴，每每在午夜梦回中惊醒，常轩都会起一身鸡皮疙瘩。
不过这次他可管不了那么多，常轩冲到他面前，直直的给了他一拳。
谢赋之受伤不轻，本就是靠在墙边，被这么一拳，直接半屈膝就要倒下，他弯腰咳了好几下，才又扶着墙抬头。
谢赋之喘着粗气，还咧嘴笑：“感觉怎么样？”
“谢赋之！”常轩还想再补上一拳，但拳头捏了又捏还是没打下去。
“放心吧，人没事。”谢赋之终于捋顺了气，他站直身直视常轩，目光鄙夷：“我不是你，干不出那破事。”
听他这么说，常轩头脑也马上清醒了，看看客栈，又看看谢赋之，喘着粗气，牙根咬得死死的。
两人就站在原地僵持着，没有多久，叶边裳赶到了。
常轩道：“师姐，你盯着他。”转身就向楼上去。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 1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