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谜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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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苑讲述这一切时，玲珑盯着她的脸，一言不发。
这语调，这眉眼……熟悉，实在是太熟悉了。玲珑发誓自己一定在哪里见过她，可不论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咳咳，那个……”终于，她忍不住开口，小声询问道，“夜苑姑娘在卖身于此地之前，名字叫什么？”
青楼女子卖身后，大多会改个雅名儿讨那些公子老爷的欢心。因此，夜苑这名字极有可能不是她的本名。
夜苑微微诧异：“陈小穗。姑娘怎么会问起这个？”
玲珑心中顿时掀起了惊涛骇浪。陈小穗！果然如此，她正是陈姐被卖去风月之地的那个妹妹！
玲珑又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夜苑空荡荡的袖口，陈姐的话语不知为何又在耳畔响起。
【樱桃呀，你的手可真漂亮。我妹妹当年也有这么一双漂亮的手呢……】
窗外吹来一阵夜风。玲珑不由打了个哆嗦。
——白——夜——玲——珑——
从醉香楼出来时，星星已经布满了天空。
崔珏寻了一个临近的客栈，二人打算在此地先歇息一夜。一路上玲珑一言不发，似在苦苦思索着什么。崔珏见她一脸愁容，便问她有何心事。
玲珑闷闷地说：“想不通啊。按照夜苑的说法，君锡应该死了才对。可是我见到的君锡分明是活生生的人呀！当年的火灾，一定另有隐情。”
崔珏静静地听着，示意她接着讲下去。
“本来吧，我是这么以为的：君锡和柳茵茵都在那场大火中大难不死。君锡从此醒悟悔改，故锲而不舍地寻找自己失踪的妻子……”玲珑深吸一口气，终于将憋了一肚子的话说出了口，“可是细想一下，又有哪里不对。君锡真的是悔改了吗？他说那琉璃镯是他爱妻之物，意义非凡。可这样一件意义非凡的东西，又怎么会随手借给丁公子那种不靠谱之人把玩呢？……唉，当年那把火究竟是谁放的？是谁想杀死谁？”
她一向很聪明。崔珏眼中是自己也没有察觉到的笑意。只不过，她漏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玲珑，我问你，夜苑给我们讲的这个故事，发生在什么时候？”
“ 三十年前左右吧？怎么……”玲珑说到这里，猛的楞住了，一时惊得瞪大了眼睛。那时的君锡和柳茵茵至少也该是二十几岁的人了，三十年过去，她所认识的那个君锡怎么说也该有五六十岁了吧？可是……君锡他分明还是个二十出头的俊朗青年啊？
“多半是妖术。那把袭击你的金剪上，附有很重的妖气。”崔珏见她不说话，便将自己的推测娓娓道来，“如果我没猜错，那是一把可以用来'嫁接'的剪刀。”
“什么意思？”
“比方说——我的食指被老虎咬掉了，怎么办呢？这时候我就可以用那把剪刀把别人的食指剪下来，再用特殊的针线缝到我的断指上。这样，别人的手指就变成了我的手指。就好像重新长出来的一样。”
玲珑顿时一阵恶心。这世上怎么还会有这种东西？！
“好了，你也累了，去休息吧。明天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大概一切就能真相大白了。”
“是哪里？”
“君锡和柳茵茵的旧宅。”
玲珑累了一天，很快便睡着了。长长顿睫毛盖住了她眼睛，月光洒在她的脸上，说不出的恬静可爱。崔珏出神地望着她的睡颜，思绪也不知飞到了何处。彼时，她是不可一世的大妖怪，恶作剧般来到他的身边。他只是个笨蛋书生，对她的情感却逐渐迸发，愈渐强烈，多少次她沉睡之后，他都想像如今这样一直看着她的脸……
他就这样看了许久，终于还是强迫自己缓缓站了起来。还有正事要办，他独自走到夜空之下，召来了牛头马面。
“牛头，三十年前你丢失的那条金锁链，你可打听清楚它如今的下落了？”
“回大人，打听清楚了。据说是被一个小铁匠捡到，拿回去熔了，锻成了一把剪刀和几根缝衣针，送了心爱的姑娘。只不过，洒家当年用那条锁链勾摄了不少人的魂魄，这锁链的煞气重的很，如今恐怕已经成了妖物。”
崔珏淡淡地“嗯”了一声，又问：“马面，我让你去查三十年前此地一间土地庙的火灾，结果如何？”
“回大人，当时庙内有三人，民间流传的说法是三人皆已被烧死。可我查了生死簿，发现只记载了其中两人阳寿已尽，还有一人至今尚在人世。”
“此人是谁？”
“是……”
树叶在夜风中被摇得哗哗响，淹没了马面那未完的话。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7、谜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