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玲珑》琉璃cat

8、8、真假

　　君锡和柳茵茵的故居，一看就是多年没人居住的了。到处都是灰尘和蛛网，踩个台阶都能听见木板在嘎吱响。
　　崔公子带自己来这里做什么？正疑惑间，玲珑忽然发现卧房的窗竟半开着，一缕轻烟从中飘出。
　　难道这屋里还有人不成？！
　　二人蹑手蹑脚地靠近，轻轻将卧房的门推开。那床榻上果真躺着一个人。玲珑靠近一看，心中大骇：这人不是陈姐又是谁？
　　崔珏见窗边有个正燃着香炉，抬手便将它灭了。他一把将窗打开，让香气尽快散去，一边说道：“这安神香真是上品，足够让人睡上三天三夜了。”
　　“陈姐是被绑架来的吗？是歹人用安神香将她迷晕在此？”玲珑担忧地检查了一下熟睡的陈姐，发现她安然无恙，却仍放心不下。
　　“是她自愿的。”正在这时，门口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她求我帮她得到你那双美如琉璃的眼睛，好赢回丁公子的心。我答应她了，让她在此等候，若不是去剜你的眼睛时出了些意外，这会儿嫁接手术已经顺利完成了。”
　　玲珑闻声猛地回头。那倚在门口的温雅男子，正是失踪多时的君锡！
　　“君锡！你……”
　　“他不是君锡。”玲珑刚上前了一步，就被崔珏一把拦下，“我想，应该叫你柳茵茵才对吧。”
　　君锡，或该说是柳茵茵，脸上掠过一瞬惊诧。接着，从她口中吐出一个阴柔的女声：“竟是被你发现了。”似乎是很久未用这个声音讲话了，听着有些沙哑。
　　崔珏将大为震惊的玲珑护在身后，冷冰冰地质问道：“柳茵茵，三十年前那场大火，究竟是怎么回事？”
　　柳茵茵倒是不慌也不忙，随手拉来一张凳子坐下，从容不迫地说：“也没什么可讲的。我发现君锡和那个曹柔相约在庙内私会，便赶在曹柔之前到了土地庙。君锡已经早早地候在了那里，我质问他为何背叛我，与他争执了起来。激动之中，失手将他杀了。
　　“待我清醒过来之后，发现面前躺着爱人的尸体，手中是一把沾血的金剪刀。我很早之前就发现了那金剪和金针的玄妙之处，因此向来贴身携带。谁知竟叫它成了杀人凶器。
　　“一不做，二不休，当时我几乎疯了。我用剪刀剥下了君锡的皮，缝在自己身上。待那曹柔来到庙内，我模仿着君锡的声音，顶着君锡那张脸，扇了她一巴掌，告诉她她被我抛弃了，让她滚。
　　“谁知那贱人又哭又闹，纠缠不休。我嫌烦，干脆将她也杀了。两具尸体仍在庙内，顺手一把火烧了个干净。曹家明白是曹柔勾引在先，自知理亏，不敢报官。那狗官懒惰，随便得了个意外失火的结论，尸首也未检查，就这么不了了之。
　　“那之后，我就在各地流浪了。偶尔帮帮那些其貌不扬的女孩，赢得倾慕之人的心，倒也乐得清闲。你们何必要来打扰我？”
　　那么撕心裂肺的背叛，那么血腥残忍的真相，却被她云淡风轻地随意谈起，好像用尘沙刻意掩埋了往昔，遮住了伤口。
　　玲珑花了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之前说，陈姐想让你挖出我的眼睛，好安装进她的眼眶子里？”
　　对面的人优雅地笑着：“对呀。她那眼睛里生了白疮，确实怪难看的。”
　　“那么，你告诉我，”玲珑的声音有些发颤，“醉香楼那位夜苑姑娘的双手，是否也是被你取走安到了别人身上？”
　　“没错。不然你以为我这些年做的都是什么生意？”她点点头，“幸得那位绿眸公子帮忙提供客源，我得知当时醉香楼里还有一位叫樱桃的姑娘，她手上长了不少疮，吓走了许多客人。于是她嫉妒起好友夜苑来，悄悄跟我做了交易……后来她赎了身，去你的早点铺当了帮工。”
　　玲珑却只觉得胸闷，几乎喘不过气来。如果这一切只是个梦，只是个梦的话……那该多好。
　　忽然之间，玲珑意识到了什么：“慢着，你说交易？！那些女孩跟你做了交易？她们得到你的帮助的代价是什么？”
　　“基本上是无偿吧。”柳茵茵的笑容一点儿惊动也没有，“谁让我明白爱而不得的痛苦呢？顺手帮一把，也没什么大不了。”
　　玲珑盯着她的眼睛看。不对，她一定有目的。
　　是什么？究竟是什么？
　　“是人血吧。”沉默已久的崔珏，此刻终于开口。

作者有话说

　　这一卷快要结束了，真相都逐渐浮出水面啦！这意味着……意味着我的存稿快要没了啊哭唧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