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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梦里花落知多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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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弥漫着淡淡的安神香气息,沈宛静静地躺在雕花木床上,做着一个冗长的梦。梦里支离破碎的记忆拼拼凑凑,不知哪些是真实,哪些是虚幻。
庭院深深。
一个粉嘟嘟的身影费力地推开紧闭的房门。房间里窗门紧闭,黑漆漆的一片,只有些许零碎的阳光透过窗户的细缝洒在房间的地板上。静谧的房里,只有断断续续地抽泣声。
适应了房里的黑暗,小小的身子爬上床沿的一团白色。“信哥哥,不哭。信哥哥的娘只是去了很远的地方,以后茹玥会一直一直陪着你的。”粉嫩的小手紧紧地抱着颤抖的身子,不停地抚慰着眼前同样小小的白色身影。“玥儿……”白色身影反身抱住这小小的柔弱的身子,坚定地发誓道:“我尚之信此生定要守护茹玥,不离不弃!”“信哥哥……”柔柔的声音里满是依恋之情。细碎的阳光照在他们身上,映照着两张充满稚气的脸庞。
“你这个小野种!”一个大约八九岁、穿着华丽的小姑娘指着被推倒在地的同样年纪的女孩,大声骂道。“敢跟我抢表哥,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大的脾气和妒忌之心,长大了必然是一个不得了的妒妇。
被推倒在地的小女孩长得水水嫩嫩,一双紫色的大眼睛满是委屈,泪水在眼眶中打着转儿,而她正在强力忍住。牙齿紧紧咬着下唇,任凭那个霸道的小悍妇在她身上拳打脚踢。
“小贱货,小野种,你以为你是什么身份!在平南王府里,你连个丫鬟都比不上!别以为仗着表哥护着你,你就蹬鼻子上脸了——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女儿跟娘一样是个骚货……”
本来咬着嘴唇忍受着她的辱骂和踢打,可是听到她提及自己的娘,而且还用上了那样不堪的词语,倒在地上的她再也无法忍耐,扑上那个还在不停说着难听的话的小悍妇。
“啊……”显然没有料到这丫头会突然袭击自己,她脚一滑,向后倒去。
两个八九岁的小女娃在地上扭成一团,互相撕扯着衣服、头发。“救命啊,李麽麽,张妈,快来救我!打死这个小贱人!”嚣张跋扈的声音,在厮打中更显得尖利。
“不许你说我娘!不许你说我娘!”带着哭腔的声音,满是委屈。
她的娘,是西域一支小部落首领的女儿,生的国色天香,倾国倾城。阴差阳错与平南王相恋,怀上了她。母亲身子羸弱,生她时难产而亡,平南王将她带回,却因为种种压力不能给她应有的身份地位。直到如今,她依旧只是平南王府的一名“食客”,加上她天生性子就好,善良可人,就连烧饭的丫鬟都可以欺负她。本来世子疼她宠她,可是她那么地隐忍,从来不把委屈向世子倾泻,见她好欺负,这些势利小人就愈发地变本加厉。
听到两人的厮打声,丫鬟、仆人都赶了过来,两人打得热火朝天,几个仆人好不容易才将她们拉开。
衣着华丽的女孩头发全乱了,衣服也被撕破了,幸而没怎么受伤。而另外一个的情况就不那么好了,衣服破了,头发乱了不说,脸上也被抓出了好几道血痕,而身上也疼痛不堪。因为前面仆人拉开她们的时候,不停地在她身上乱打的缘故。
世子闻声赶来的时候,两人就是如此狼狈的模样。
尚之信眯着桃花眼瞧了瞧两人,“茹玥,来……”他向她伸出了双臂,满是伤痕,脸上挂着泪珠的茹玥跑向尚之信,扑在他怀里愔愔地,只是哭。
“表哥……”衣着华丽的女孩子,看着尚之信抱着茹玥,心里一阵酸楚,愤恨极了,大声地哭了起来。
“世子,嬞嬅小姐毕竟是来做客的,这丫头如此不知身份,以下犯上,老奴不知依这平南王府的规矩是该如何惩处呢?”说话的是李麽麽,嬞嬅小姐的奶娘,是个颇有些地位的老麽麽了。
“是啊,表哥……”嬞嬅哭腔。
尚之信挑眉,眼里满是戾气,这事我本想算了,既然你要规矩,我就给你规矩。“来人,”冷冷的声音却颇具威严,“把李麽麽拖下去,杖责五十!”
“什么?”李麽麽和嬞嬅同时呆住。
“表哥,是这个小贱人……你怎么能不分青红皂白地……”
“住口!你是在质疑我的决定吗?”这样狠心决绝的口气,怎么会出自一个十二岁孩子的口中。“念在你是我的表妹,本世子今天就饶了你这冒犯郡主之罪,若有下次,别怪本世子手下无情!”
“什么?郡主?”嬞嬅呆住,“她明明……”
底下的丫鬟和仆人也开始议论纷纷。
“她就是郡主!”尚之信抚着她受伤的脸颊,心里疼惜不已。都是自己的错,没有好好保护到她。以后不会了,他已经向皇上讨来了郡主的金印,他懦弱的父亲不敢做的事,就由他来完成好了。也是时候,给茹玥一个名分了!
“圣上亲自封的茹玥郡主,以后谁敢对她不敬……本世子敢保证,他就是下一个李麽麽!”
李麽麽的惨叫声逐渐虚弱,有侍卫向前禀报,“李麽麽死了!”
“死了么?”桃花眼皱眉,“还有多少?”
“只行了十仗。”
桃花眼皱眉,“这么不经打,岂不便宜了她。给我打完五十大板,就算鞭尸也要抽完!”
慵懒的口吻,温柔地抱起怀里发抖的茹玥,轻声她耳边哄道“不怕不怕,信哥哥带你去换身干净的衣服,我的小茹玥受伤了,要好好地擦药,可不能留下疤痕哦……”
众人听到世子如此处置李麽麽,皆倒吸了一口凉气,嬞嬅也腿一软,瘫倒在地。
茹玥郡主……有皇上亲封的封号,加上在平南王府一手遮天的世子庇护,现在任谁也不敢动她分毫了。
“哦?茹玥是为了这个才和她动手的吗?”尚之信小心翼翼地给茹玥的伤口上着药,“以后他们不敢了。茹玥,这次是我没有好好保护你……”看着茹玥勉强忍住痛楚的样子,尚之信的心里觉得犹如千刀万剐般疼痛。他轻轻地抱起这个小小的粉雕玉琢的小人儿,心里满是柔情,“玥儿,永远待在信哥哥身边好么?”
“恩……”小人儿往之信的怀里蹭了蹭,身上甜甜的香气让之信迷醉。
“玥儿,长大了做信哥哥的新娘好不好?”
“恩,好的……玥儿要嫁给信哥哥,永远和信哥哥在一起……”女孩一脸天真。
少年的脸颊飞上一抹红晕,低头吻了吻这香甜的人儿。暖暖糯糯的小手怀着少年的脖子,笑得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