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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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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歌身体瞬间有点僵硬,此时,在她的心中冒出了无数个想法,被发现了怎么办?要不要杀人灭口?还是贿赂对方?再或者来个贼喊捉贼?要不然还是威逼利诱?
这般的想法在她的心里如鲤鱼跳门一样,唰唰唰的,几个瞬间里,这好多个主意就在她脑袋里过了一遍。
只听背后那人又道,“转过身来。”
得了,这话听起来,看来后面的这位,身份还不低,刚才还在庆幸对方最好是个宫女或者太监的长歌,此时简直想对着老天大吼,卧槽,我怎么这么倒霉!怎么这么倒霉!
等她嘁嘁艾艾的转身,还在忧思苦想该怎么办的时候,她甚至想了要不要把侯君集给搬出来的时候,就见着原来站在那里的是一袭红衣的闻人皇后,宋长歌也不知道是怎么的,突然就松了一口气。
她这口气松的实在是太明显,以至于闻人皇后眉头一跳,心中暗忖,难道这个宋长歌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事?这般的在集贤殿捅出了一个大洞,胆子倒是不小啊。只听闻人皇后道,“你便是那宋长歌?”
长歌弓手一拜,道,“拜见皇后娘娘,臣是宋长歌。”
闻人皇后却是疑惑道,“娘娘?为何这般称本宫?”
嗯哼,长歌心里一跳,难道不是这样叫的嘛?可电视上都是这么演的啊?
“呃......”,长歌一顿,忙又补充道,“参见皇后殿下。”
闻人皇后直盯着她的眼睛,想要看出长歌在想些什么,只是那双眼睛清澈,如江上春水一般,倒影出闻人皇后她自己的影子,却还是看不到其他的东西。也罢,闻人皇后又问,“你为何在此?”
这句话,在大显业寺的时候,戒贤法师也问过。长歌道,“臣,饭后消食,偶然路过。”
偶然不偶然,闻人皇后可是清楚的很啊,其实从长歌出了百官宴的时候,她的一举一动便都落入了闻人皇后的眼里。她看见长歌留恋又悲戚的看着这大兴宫的一砖一瓦,看见她眺望东北方向自己的寝宫,还看见她好像很熟悉这大兴宫一样,居然能够找到集贤殿,还找到这个连她都不是知道什么时候,又从哪儿来的一个洞!
闻人皇后走上前两步,靠近那个三尺的洞口,看着说,“你为何破坏墙阙?”
你说啥?!你别冤枉人啊!这墙可不是她弄的!此时长歌的心里就是在这么叫嚣的,以至于她的眉毛都不自觉的抖了两下,因为被人诬陷,更是直直的抬头向着闻人皇后望了去,道,“这墙,不是微臣破坏的。”
“哦”,闻人皇后看着她,眉毛一挑,“不是你破坏的?”
“是是是”,长歌连连点头,暗叹相信她的话就好,还没等她高兴会儿,只听闻人皇后又道,“我怎么看见是你破坏的。”
你你你,你这个压根就是诬陷啊。长歌一睁眼睛,右手不自禁的提了起来,指指那洞,又指指闻人皇后,道,“你不要诬陷我,这墙本来就不是我破坏的,你也不看看,这里也没有铁锹和锄头,更没有□□什么的,我怎么能把这里弄个大洞。”
她这般动作算是大逆不道,居然敢直指闻人皇后,旁边的丫鬟厉声道,“大胆,居然敢直指皇后殿下!”宋长歌直对她翻了一个白眼,对这个丫鬟简直不想理,傻妮子,你家主子都没说话你说什么,等着回去领板子吧。
闻人皇后看一眼说话的丫鬟,对宋长歌道,“我说是你破坏的,那就是你破坏的。”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这是无赖啊,长歌瞪着眼睛看她,她不能指她还不能用眼睛瞪她!第一次被这种事缠上的长歌有点不知如何是好,只委屈的道,“你别这样,我与你也是往日无仇近日无冤吧,大家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她这一句话,把闻人皇后给逗乐了,只道这个宋长歌真是奇怪又有趣的紧。奇怪的是,这宋长歌明明是第二次进大兴宫,却对这里很是了解一样;有趣的是,这人明明也是十七、八岁的年纪了,怎么性子急起来还跟小孩一样,而且说出的话这般的让人忍俊不禁。
等闻人皇后笑完,长歌才发觉,原来这女人是没事逗自己玩呢,长歌表示很生气,很生气,生气最直接的结果就是瞪着对方看,她不爽,很不爽。要说,宋长歌是怎么敢在闻人皇后面前这般的放肆的,可能就是从看见她的第一眼开始的,她看着她,眼神放肆又大胆,毫不避讳,却没有被责罚;现在又这般的被她戏耍,所以长歌倒是觉得,这个闻人皇后对她没有什么恶意。
闻人皇后这边才笑完,那边又被宋长歌瞪着的桃花眼引笑了,直叹这世上怎么还有这般孩童的人。她不笑的时候,长歌还能记得怎么生气,一笑起来,长歌直觉得,珠穆拉玛峰山上的雪都要融化了。
闻人皇后笑罢,指着那洞道,“你要进集贤殿?”
长歌回过神,看看那三尺来的洞,怎么都有点钻狗洞的感觉,突然觉得自己用这种方式进集贤殿有点太逊了,有点丢人啊。于是,她微微红了脸颊,不好意思的说,“是的。”
“你要进集贤殿干什么?”
嗯,她能说她要进去找大兴宫的建筑图嘛?怕不是有人会以为她要挖地道谋反吧,于是,长歌果断的决定,撒谎。她道,“早就听闻集贤殿搜集天下藏书,长歌想进去见识见识。”
闻人皇后是哪个段数的人啊,别说嫩的跟颗青头小萝卜一样的宋长歌了,就是朝堂上那些个老奸巨猾的老腊肉,她也一眼就能看出有没有人说谎。只听闻人皇后叹息的说,“唉,本宫原想,如果长歌想要进去,本宫可以带你进去的。”语气甚是遗憾、可惜。
长歌看着她,试探的问,“真的?”
“难道本宫说的话还能有假?”
“那......”长歌这句话才开了一个头,就见着从远方过来了一支剪,直冲冲的往闻人皇后身上去,长歌一震,一把上前推开闻人皇后,却不想大臂被中了一剑,暗骂一声,“卧槽,这么倒霉”,便一个侧身躲开了来人的剑,两人便厮打了起来。
来人穿的是一件黑色的衣服,头上带了一块黑头巾,长歌和对方面上打的火热,实际心里还不知道在怎么吐槽对方呢。怕这刺客该是个傻子吧,这般的又不是天黑,你穿着一声夜行衣来招摇撞骗什么,是为了告诉众人,你是刺客嘛?!
几个回合下来,还是没有分出胜负,长歌倒是觉得,这刺客是没有和她下死手,她也是没有用全力,只听远方传来了动静,原来是大内侍卫来了,刺客听见脚步声,一挡开长歌,便踏墙飞出了。
长歌看着对方的轻功,只道一声好功夫。虽然她也是在漠北征战两年,但是她的功夫都是实打实的一刀一刀砍出来的,哪里会这般的轻功,是以,见到别人这么轻易的踏墙而去,长歌是羡慕不已啊。
就听见旁边的人道,“你受伤了。”是闻人皇后的声音。
哎呦,你能别提醒她受伤这事嘛,你一说她便觉得疼的厉害。长歌捏着胳膊,试图止血,不过很快就放弃啦,衣服太厚,捏不住啊,只能改成压着伤口上方。
也不知从哪里跑来了一群大内侍卫,只听见他们齐齐下跪说,“皇后殿下,卑职救驾来迟。”
闻人皇后摆手,将他们都遣退下去,唤来旁边的花娘道,“扶他去含风殿。”
长歌龇牙咧嘴的被架到了含风殿,就听见闻人皇后说,“快去请太医。”
“别去”,长歌一抬头,皱眉看着闻人皇后,样子有点为难。
闻人皇后道,“你伤的挺严重,还是请太医吧。”还没等她唤花娘下去,一只手就被长歌拉住了,长歌祈求的看着她,只咬着牙吐出两个字,“别去。”
闻人皇后皱眉,过了了片刻,对旁边的花娘道,“你去把金疮药拿来,再拿些纱布过来。”
至此,闻人皇后才收回被宋长歌抓住按在她胸膛上的手,看着坐在一边的宋长歌,沉思着。
等到花娘把药拿过来,闻人皇后塞了条毛巾在她嘴巴里,看了花娘两眼,才解开长歌的衣服扣子。这一解开,顿时让花娘愣了一愣,好在她也在宫里待了不少的年头了,很快就稳了下来。
闻人皇后拿着那支剑,看看宋长歌,一用力,血瞬间就喷了出来,她赶忙用纱布止血,又倒上金疮药上去,该庆幸这箭插的不深,没有伤到骨头。
待到宋长歌的伤口被包扎好以后,她已经是一脸的汗了。花娘在处理着最后的战场,闻人皇后在旁边的清水里净了手,坐在一边好笑的看着宋长歌。
宋长歌擦擦额头上的汗,终于是松了一口气,瞥见闻人皇后戏谑的眼神,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却听见闻人皇后道,“宋长歌,你女扮男装,欺君在上,可知罪?”
长歌幽幽的转头,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暗想着这女人是个什么意思。她这话肯定是吓唬她的,不然哪用再问一遍,直接宰了她就是,不过她为何要这般试探自己?
长歌呷了口茶,突然转头嘿嘿的对闻人皇后一笑,道,“皇后殿下,你看,要不用你欠我的那条命换我的这条命,你觉得怎么样?”
闻人皇后心里呵呵呵,这般的小妮子还和她插科打诨,谈什么交易,你身为臣子,为君王挡刀挡剑本就是应该,本宫又从哪里欠你命来。只听见她嘲讽一笑,“宋长歌,你知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
你还别说,虽然宋长歌一直有练字,但是繁体字的死是怎么写的,宋长歌还是真不清楚。她微微想了一会儿,发现自己是真的不会写啊。
闻人皇后看她愣愣的出神,脸上也没有什么惊慌的表情,便道,“你在想什么?”
“嗯”,长歌幽幽的说,“我在想死字怎么写,”她眨眨眼睛,有点苦恼的说,“然后我发现,我是真的不会写。”
长歌的话音刚落,闻人皇后就轻笑了起来,这个宋长歌真是奇怪又有趣的紧,明明是这么严肃的一个话题,怎么到了她嘴里就变成了一个小孩子的喃喃自语。别说是闻人皇后了,就是站在旁边的花娘,也是又惊讶又奇怪,世界上怎么会有人说出这般的话来,更让她震惊的是,皇后殿下今天竟然笑了好几次,还是这般少有的开怀的笑。
“笑什么”,长歌一抿嘴,很是不开心的说,“这个繁体的死字,我本来就不会写。”心里却是暗戳戳的在想,简体字,英语和西班牙语你还不会写呢,你个渣渣。
闻人皇后收起笑容,对着花娘使了一个颜色,待大殿的门被关上,她才认真的看着长歌道,“你为何假扮男子?”
卧槽,谁想假扮男子啊,如果不是莫名其妙的穿越,还穿越到了一个女扮男装的身上,她这时候就该躺在家里,吹着空调吃着西瓜呢,哪里需要到你们这里来受罪,而且,说实在的,这个古代的宋长歌为什么要女扮男装她也不知道啊。
但是,长歌却是对着闻人皇后一跪,认真的道,“这世上,为何女子就一定要在家相夫教子,为何女子就一定要遵三从四德,为何女子就不得入朝为官,”长歌抬头看着闻人皇后,满脸的激昂不甘,“长歌只知道,我们女子一样行,一样可以巾帼不让须眉,一样可以顶天立地!”
她说完,整个含风殿里都在回荡着她那最后一句:一样可以顶天立地。良久,闻人皇后才道,“长歌真是这般认为?”
谁是这般认为的没有关系,重要的是你是这般认为的就行!长歌重重一点头,放手堵一把了!她倒是不信了,一个垂帘听政的人不想着有朝一日能够正大光明的坐在龙椅上。
只听见闻人皇后连连的三个好,她满意又亲切的把长歌扶起来,道,“闻人只恨与长歌相见恨晚,大庆有你这般的人,一统山河还不是指日可待!”
长歌却只是暗暗的摸了摸额头的汗。再从含风殿里出来的时候,才觉得终于能呼吸道新鲜的空气了。这般和权谋者打交道,真是比一场战争来的还要累。都说伴君如伴虎,君心难测,看来还真是不假,这闻人皇后也太多变了,一会儿一个态度,一会儿一个模样,让人琢磨不透琢磨不透啊。
你也不想想,如果君王之心能够让人这么轻易的看透,那他们还坐什么龙椅!再说宋长歌,只觉得內衫都浸透了,暗自回想着自己刚才的一番插科打诨、连蒙带骗,还算是勉勉强强过的去吧,不过,这以后,有个身份的把柄在别人手上,还真是让人不舒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