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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二十六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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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些手足无措的反应过来,又听见卫朝的声音:“簪子很适合你。”
这次她没有愣住,而是在卫朝看不见的角度窃喜着,时而摸摸头上的玉兰花簪:太突然了,这不是梦吧。
她转头又见卫朝这时已经付完钱了。
嗯,不是梦。
“姑娘,你手上的东西要不要也包起来?”小贩笑眯眯的接过了卫朝手上的钱两,又见这个姑娘刚刚开始就抓着一打的男子束发的簪子,看她身上穿着应该也是富贵人家就怀疑是要全部买下。
姜盈摇摇头,迅速将手上的东西全部放下,拉着卫朝继续去别处逛。
姜盈拉着卫朝东逛逛西买买,好不容易走到古梁桥,却又被别的吸引住视线。
“阿朝阿朝,你快看,前面有表演折子戏的。”她激动地扯着卫朝的袖子,指着前面的一个小台子。
卫朝循着她指的方向看去,远处的确是有一个小台子,台子上还有两个浓妆艳抹身穿戏服的戏子。
他的袖子还被姜盈扯的摇晃,那肇事者还睁着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一直看着他,无声的表达着一个意愿:我想去看。
她这种举动无意识间让卫朝的耳根子红的跟个西红柿似的。
姜盈见卫朝张口是要说些什么,下一秒这人有闭上嘴,似乎有种欲言又止的味道。不过,她只是征求一下卫朝的意见,折子戏熙还是要拖着卫朝一起看的。
她很轻易的拉着卫朝,三下两下一下子就挤到人群的前面,视线清晰的看清表演。
看了一会儿之后,她似是觉得这出折子戏好像很是熟悉,小声的问旁边的卫朝:“这是不是《江春韵》里面的一折?”
卫朝点头,的确是《江春韵》里头的戏。
姜盈瞬间就没有看戏的/欲//望,她没有任何情绪的声音在卫朝耳边响起:“我不想看了。”
卫朝有些不明白,怎么刚才还兴高采烈的想要看,现在又怎么不想看了?
姜盈悄然的从人群之中退出去,卫朝也赶紧的跟着她。
姜盈似乎有些闷闷不乐的走着,后面卫朝紧紧的追着她。
早知道是《江春韵》她才不凑过去看什么戏。虽说《江春韵》这出戏很难,可这几年却不知道刮了什么风,整个汶国的戏本都突然多了这一出戏,还争着演。
小的时候她以为里面讲的不过是男女之间情爱那些事,后来那两个老头子又给她一堆书,这才回想起来当初娘亲给她讲的故事。
什么《江春韵》,那可是她祖母的生平最后悔的事情竟然还被后人编造成戏本,每天还有人上演着这一出戏,她祖母肯定在地下都瞑不了目。
两人不知不觉得走到了盼春来的门口,这时卫朝拉住她的手,“既然都到这里,进去吃一顿。”
姜盈不明白卫朝话的意思,往周围一看才知道,原来是到了盼春来,又疑惑的问道:“你不是说要晚上再过来吃的吗?”
“已经都到这里了,就不用晚上在过来了,你不是早上的时候一直闹着要吃吗?”卫朝说完,直接轻门熟路的上了二楼坐在靠窗的位置上。
姜盈跟在他的后面,坐在他的对面,凭着记忆对小二点了几个菜名,又问了问卫朝有什么想吃的。
卫朝要了两杯茶水就让小二下去,他问姜盈:“刚刚的戏是有什么地方不好吗?”
姜盈摇摇头,如实讲述着原因:“他们演的挺好的,就是我自己看了心里觉得不舒服。以前年幼的时候只觉得这个故事耳熟并未细想太多,后来接触的东西多了,这才发现这出戏还跟我家有着密切联系。”
“姜家?”卫朝记得《江春韵》这出戏是根据《氏族录》里的一段姜家祖上的一些事改编的。
“嗯。我幼时我娘亲有讲过这个故事给我听,跟折子戏上演的就是两回的事儿。”姜盈并不觉得这件事被卫朝知道了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只是跟他分享这位自己家族隐藏挺久的小秘密,想听听看卫朝的想法,不过她觉得以卫朝见识广博应该大致也知晓的。
“《江春韵》的主人公名字是江春,姓的却不是这个江。姜家那个时候还没有我父母在世的时候规模,族里也乱的很,可这个时候姜春来了,以遗落子的身份真实入住姜家。戏本上一段讲的没错,她在进姜家之前的确在青楼里面待了一段时日,又跟好几位富家少爷有了关系,姜家把她让她住进来也不过看在她一个遗落子的身份杜绝让世人在外面嚼我们姜家的是非。”
“遗落子?我记得那本《汶国氏族录》里面并没有提到什么遗落子!”卫朝疑惑的问。
“所以说书上写的也不要信的太真,一点点就够了。”姜盈继续将话题延续下去:“那个书生和剑客其实都是杜撰的,事实不过是几个纨绔子弟和一两个文人之间为了争抢祖母的一夜而已。可悲的是,但是祖母已经有了一个心仪之人,只是这个人有权有势又是大家族的独生子,根本不可能会娶她这个小姐,可还是一颗芳心错付给了人。”
桌上小二把菜肴都从楼下厨房搬了上来,现下整张桌子上摆满了姜盈爱吃的菜肴。
“奈何这位权贵兴许对祖母真的有些许的好感,祖母被姜家接回去之后那位还经常找上门来与祖母聊一聊。咦,这胭脂鹅脯怎么放到这里了?”姜盈刚刚讲的忘我,这时才发现这盘胭脂鹅脯在什么时候已经放在她的面前,难道是……
她带着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卫朝,对方不以为意,拿起筷子夹了一块咕咾肉放进她的碗里,说道:“继续。”
她似还沉浸在卫朝的举动中,“哦哦”的反应过来,继续说道:“祖母那时在青楼的记录全被那时候的族长花了重金隐瞒,毕竟这也算是丑事一桩有毁我族声誉。他们替祖母找了一门亲事,对方是个勤恳老实的人,模样中规中矩,家世清白,祖母嫁过去想必应该不会委屈。却是后来经不住那位权贵的哀求,祖母竟拒绝了,那时还怀了那位权贵的孩子呢!”
姜盈见他吃的斯文有礼,又是在认真注听她的话,疑惑的问他:“你怎么不问问我后来怎么样了吗?”
卫朝咽下嘴中的一口青菜,道:“那后来呢?”
姜盈嘟着嘴,拿筷子戳戳自己面前的鱼,说道:“后来这位权贵不要她,也根本也从未想过要娶祖母,只是心中还留存着一丝情感在。那孩子他也不会去认,他们大吵一架最后两人不了了之彻底断了个情分,以后不再见面。祖母还是嫁给之前族里给她安排的亲事,那户人家也对祖母是真的好,只是之前的那个孩子还是被族里的人打掉了。”
姜盈讲完了这一切,夹了一块鱼肉放进自己嘴巴里,牙齿咬着筷子,目光落在卫朝的身上等着他的话。
“姜阿盈,先吃饭。”卫朝拿着自己的筷子敲了敲她面前的碗。
姜盈:“哦”
随后她又听见卫朝这样说道:“话本和戏终归是给众人欣赏的,我们自己心里清楚就行,何必和那些无知不知之人去计较。”
姜盈点点头,然后“哎呀”一声,赶紧招来店小二:“快快快,再上一盘胭脂鹅脯。”
那小二还以为有什么大事发生了,嘴角抽搐的点点头,又听到这位女客官对面的男子说道:“来两盘。”
店小二从错愣中回过神,朝楼下大喊道:“胭脂鹅脯再来两盘。”
店小二叫完后,姜盈小声的问卫朝:“两盘,会不会太多了呀?我可能吃不了这么多。”
卫朝放下筷子,“吃不完,就打包,给你做夜宵。”
这个可以有。
“嘶,不对。我记得盼春来有一道菜叫做藕粉桂花糕,你以前很喜欢吃,为何不点却只吃清淡的?莫不是你怕自己长得膘肥体壮的没姑娘喜欢你?”
姜盈说完的下一秒就听到卫朝的咳嗽声,脸上通红,像是被什么噎住了。
她立刻往卫朝面前的茶杯里倒了一杯水。
卫朝匆匆的喝下这口水这才觉得缓过了气,他这时再看姜盈无奈的摇摇头,笑道:“你脑袋瓜子想什么呢?”
“这还不是看你身子太单薄了,你看看你这腰这身板肯定没有好好吃饭,长得还没有我有肉呢!”她摸摸自己腰上的那一坨肉,再看看卫朝那瘦的简直都快成竹子精似的。
卫朝哭笑不得:“这又是哪门子的道理?每日三餐我都有按时去吃,又不像你这般挑食,稍微瘦点也是理所当然。”
“哪里是理所当然,你这可是强词夺理。我哪里挑食了?”她顿了顿,盯着卫朝,言辞之间很有一副义正言辞的口吻:“我,从不挑食,只是偏爱了肉食而已。”
“但是,你一个男人至少要……至少要比我这个女子要壮实一些吧。你看看你,身上没有肉感的,肯定特别的脆弱;别人一撞你,你肯定就倒地上;风一刮,你肯定就会被吹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