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听雨落》月明深深

16、第十六章

　　拦腰抱住肖雨生，往浴室一个俯冲，涂玉柯带着他心心念想的人躲过杀手们倾泻的第一波光弹。
　　“我还可以撑30秒，跳出这层楼。快！”
　　肖雨生被贴在涂玉柯贴在他耳边时正好听到这句话，说话人的声音与“前世”里姜远的一模一样。她看见抱着她的人同时也在看着她，漂亮的紫眸，里面一半是惊吓，一半欢喜。
　　“我要做什么？”肖雨生知道这个人是来就自己的，但什么都不做并不是她应该有的行为，尤其是杀手全部冲着她来的现在。
　　凭借来过几次的记忆，涂玉柯迅速找到能跳出楼层的开口，这时听到肖雨生的轻问，他一手把开口弄大，一手险险抱住肖雨生的身体，低声道：“抱紧我。”
　　肖雨生立即把手困在的怀间的双手环在男人的脖子上，用身体紧紧抱住对方。

　　30秒到了，强劲的气流直冲面庞，肖雨生不算长的头发被吹得肆意飞扬，如同电影特效里的那样。
　　面对着楼层，肖雨生可以清楚的看见，在她被跳出楼层的瞬间，第二波光弹倾泻而至，足足有三分钟。三分钟后，房子变成废墟，一群穿着黑黄色作战服的杀手迅速在废墟里集结。
　　杀手们在废墟里游荡，谁也没去注意这片废墟的地面，上面正浮现出一个个连环嵌套的符文，接连出现的暗芒勾勒出他们死亡的终章。
　　一道道黑色的暗光从废墟的地面亮起，连惨叫声都没来得及发出，正在扫荡的杀手们死得很干净。

　　“全部解决了，你们可以转移到安全一点的地方。”一直与涂玉柯保持通讯状态的男声重新回到在线状态，“杜周辞那个家伙真是会找人才，还好前段时间从他那里要到了那什么明的新研究出一套符文阵法，不然刚刚可没那么容易解决。”
　　“是那位风头正劲的符文师吗？以后要是有空，我会亲自向他道谢的。”
　　临近地面，涂玉柯在空中灵巧的翻身，带着肖雨生落在地上，像枯叶蝶落到地上一般，漂移不定，却很安稳。
　　“这批人完了也没什么后续，那我的任务到这也就结束了。”男声停顿片刻，接着问道：“你们公司可以弄一份我在‘前世’里的视频记录吗？后面一段时间估计会很忙，没时间躺到营养舱里，可我还想多看看我妹妹几眼。”
　　“姜先生，这不是我负责的范围，我也不是很清楚，您可以找其他人问问。”涂玉柯抽出一只抱住肖雨生的手，把怀中人的头发一一捋顺，然后才让肖雨生的脚贴上地面。
　　肖雨生狠狠瞪一眼涂玉柯，继而疑惑的看着他。
　　或许是肖雨生的眼神太明显，涂玉柯补充回答是特意叫了对方全名。
　　“姜远先生，真正做为第二世界的‘今生’，一个星际月内应该会全面构建好，到时营养舱会正式更名为星网舱，与医疗营养舱区分开来。姜先生到时可以在‘今生’里工作，也可以在里面看到你在‘前世’里的全息记录。”
　　“是这样吗？我会一起问的，多谢告知。”
　　“还有，肖小姐运气真是不错，叶家放出那么多消息，连我都错抓了几条假的，肖小姐竟然能从里面找出所有的真消息，并借此拿走叶家的宝贝，不然也没有这次行动，运气真是好！”
　　说完姜远便断开通讯，徒留肖雨生和涂玉柯在原地大眼迷大眼。

　　坐在现在这个位置，姜远不用费多少力气就把视频记录要到手，想起交接记录存盘时对方的提醒。
　　“虽然‘今生’还没有完全构建好，但大多与建筑相关，对其他特有功能的使用并无影响。”
　　话在脑子里转过两遍，姜远便把存盘里的记录导入星网舱，并躺了进去，且第一次没有选择前往“前世”。
　　跳过第一次进入“今生”世界才会有的引导，姜远直接进入自己的独立空间，找到并迅速打开自己的游戏记录。
　　几月来熟悉的环境再一次出现在姜远的身边，他看见自己，和他的妹妹姜锐。孤身一人站在虚拟的画面里，终究还是没忍住心底的思念，伸手想要抚平姜锐那天没扎好的头发。
　　画面里的姜锐突然朝画面外的姜远看去，纯澈的眼神和记忆里四十多年前妹妹最后回头看他的眼神一模一样。
　　姜远收回手，哪怕它离触碰到姜锐的头发只剩下一点点的距离，哪怕他知道姜锐回头只是因为她听到敲门声。
　　他突然想着，要是真正的阿锐还活着，是不是会和这个全息游戏里的虚构的她长着相同的模样，做着相同的动作，说着相同的话。
　　“哥，你回来了。”
　　清脆的声音响起，姜远闭上双眼，任由心里那个十岁男孩的泪水往下流个不停。

　　“请验证身份信息！”
　　涂玉柯拿出两张红色镶金的卡片，把其中一张递给肖雨生，自己的身体一偏，用手上的卡往门旁边的卡槽一划到底，给肖雨生做了个示范。
　　“身份信息验证通过！”“请尽快进入！”“请尽快进入！”
　　“请验证身份信息！”
　　轮到肖雨生了。她看着站在门里的涂玉柯，只好回忆起示范动作，让自己的身体向卡槽方向偏移，用同样的捏卡姿势把卡片往卡槽上一划到底。
　　“身份信息验证通过！”“请尽快进入！”“请尽快进入！”
　　肖雨生算是松下一口气，跟着走进门内。
　　来的路上，肖雨生被告知这里是个秘密基地，十分安全的地方，她现在却有些疑惑，问道：“只要一张卡片就可以进来，这里真的安全吗？”
　　“你我手上拿着的，是在这里来往多次才能申请的，一人一张，一旦有一张遗失或损毁，其他所有的卡在一定时间内都不能使用。况且，你进来时所验证的身份信息，靠的可不是这张小小的卡片。”
　　“靠的是我自己，对吗？”肖雨生看着自己喜欢的那双眼睛，反问。
　　“知道就好。”

　　微澜楼第四层的灯亮了一夜，一个高个子灰色短发的少年半跪在其中一个房间的中央，头微微往下垂，周围只有黯淡的红光，照不亮少年的眼睛。
　　“砰！”
　　撞开门，疾走几步，伸手将少年低垂的头抬起，轻易且明晰的看见一条血线从少年的嘴角往下流出，睁开的双目再也照不进任何光亮。
　　红发青年站在门口，看着屋内，长叹一口气，也不知是在叹些什么，在为谁叹这口气。
　　冲进房间的矮个子少年一脸悲戚的捧着高个子少年的头，平日爱惜不已的灰色长发因半跪的姿势而大面积拖在地面，也抵不过心里的痛楚。
　　“他已经死了。”
　　一直隐匿在房间里的袁玥显出身形，手一挥，长鞭当即落下，结结实实的捆住矮个子，手又是一挥，矮个子被抛向门外的红发青年。
　　“带他去见阁主。”
　　红发青年身手矫健的接过矮个子，低声说：“我知道。”
　　袁玥跟在红发青年后面，随手关上这个房间的门，已死的高个子少年便再次被锁在这个封闭的空间。
　　恢复黑暗的封闭房间，两抹暗红的光亮突然出现，从房内少年不能再照进任何光亮的眼睛里发出，带着不详的气息。

　　“已经查清楚了。”
　　红衣袁玥略过站在一旁的红发青年，朝阁主位置上的白衣少女报告此次任务。
　　“一切如阁主所料，此次潜入风雨阁的间是魔族，……”
　　红发青年用手揉揉鼻子，意味深长的看一眼正在陈述的红衣女人，相当浓烈的血腥味，这个女人，身上穿的衣服又是用血染过一遍吗？
　　“我建议彻查一遍，以防止出现与近日相同事件的发生，尤其是……”
　　红发青年听得直皱眉头，他向白衣少女交换过眼神后便径直离开。

　　“他已经走了，你也该说点真东西了。”白衣少女少有出现神伤的表情，现在她起身站在风雨阁最高层房间的窗户前，看着外面微风和煦的景色，脸上却露出这般的哀愁。
　　袁玥微微合拢身上的红衣，没有回话。
　　少女也不太在意，显然是习惯了，她继续自说自话。
　　“和魔族勾结的叶家，或许不只是一个叶家，还有许许多多的家族都和魔族保持着联系。鬼族被魔族影响的后果也逐渐显现出来，对待魔族的态度开始两极分化，和人族的态度也不向之前那样偏向友好。”
　　“驱逐域内魔族一事，有些想差了，太急了，还要慢慢收拾残局。倒是精灵族的举动有些出乎意料，重新构建一个属于精灵的世界，是世界树的举动终于让精灵王感到恐惧了吗？”
　　“过些日子我会亲自前往精灵的领域，确保能攸归与精灵族建立契约关系，以取代之前魔族在攸归的位置。我不在的时间里，残余魔族的事项由你亲自处理，叶家是最主要的目标，他们弄出些痒而不痛的幺蛾子，好生注意着。”
　　“让叶家消失的孩子，快要再次出现了，你多提点些，别让自己累着。”
　　袁玥把手扣在腰间的长鞭上，说：“我会注意的，不负主人所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