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六章 ...
-
一连好几天，谁都没有提过那天的事，李健甚至忘了关于林欢的资料还没交给慕森。
“李健。”
“慕总，有什么吩咐。”
“把你桌子上林欢的资料给我拿进来。”
李健拿着资料进去，可是慕森没有要接的意思。李健把资料放在桌角，转身出去。
慕森依旧低着头处理这手里的文件。
终于，慕森翻着文件的手顿住了。
抬手捏了捏眉心，向椅背重重倚去。
良久，慕森抬眼看向安静地躺在桌角的那几张纸。目光停顿，眉头微蹙，似在思考着什么。
起身走去窗边，点燃一根烟，吸了一口，重重吐出。
微弱的火光在手指间闪烁，任其自生自灭。
直到手指感到微微的灼烧感，慕森才将烟揉到烟灰缸里，走到桌边，拿起那份资料。
他就难么依靠在桌角，翻看着。
他对她的学历，荣誉，一点兴趣都没有。
直到那几句话，他的手停住了。
【三年前遭遇车祸，后在加拿大私人医院住院八个月。】
三年前。
真巧。
此时，林欢正在和文娜在甜品店闲聊。
眼角弯弯，嘴角上扬，对前几天的事情只字不提。这三年，她习惯了将自己的心事掩藏，并且越埋越深，她见到过因为自己，让周围的人受到怎样的伤害，她也见过因为自己，身边的人如何生活。
所以。
她必须坚强。
“文娜，你那天说要谈生意，怎么样。”
“还行……”
文娜目光有些闪躲。
人啊，不论在事业上多么成功，在感情面前，都是失败者。
慕阳，那个曾经让她不顾一切跑回国的人，就那么猝不及防地出现了，时间巧的，好像是经过计算一样。
“欢欢，如果你爱的人变了，你还会爱他吗。”下一秒，“如果除了样貌，其他的都变了呢。”
林欢第一次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她不自觉地想到了慕森。
如果慕森就是穆冰，现在的他，还爱吗。
不知道。
“或许，你刚开始爱的是他那张脸，可后来，爱的就是他的人，最后，那张脸或许也就不那么重要了。”文娜看着窗外，嘴角似有若无地上扬着，像是看破红尘却又恋恋不舍。
是吧。
除了那张脸。
桌子上的手机嗡嗡响着。
“哥。”
“欢欢，后天有一个慈善晚宴，你想去吗。”
林皓捏着沐希刚刚送进办公室的两张邀请函，开头分别写着“林皓先生”“林欢女士”。
林欢刚刚回国不久，连公司都不曾来过，而这个慈善晚宴的邀请函却直接送到了林皓的办公室，到底是谁。
林皓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电话另一端的林欢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似乎回国到现在，除了呆在家里，就是逛街，还没有做过什么。
“好。”
第二天下午，林皓早早就离开公司，回家接上林欢。
林皓驱车带林欢到了一家高级的私人会所，一进门，奢靡的灯光，刺眼的装潢，以及模特身上一件件精致华美的礼服，一种上流社会的气息扑面而来。
这是林欢长大后第一次参见这样隆重的晚宴，上一次参加，她还是个五岁的小女孩，被林世荣扛在肩上，有趣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林欢挑了一件藏蓝色单肩长裙，这件衣服在无形中让人觉得压抑，可当林欢拉开帘子的一瞬间，一旁的造型师，服装师，包括林皓，都看呆了。
高高束起的长发，露出细长的脖颈，锁骨清晰可见，纤细的腰身，不盈一握，好像这件衣服就是为林欢独家定制的。
高贵。性感。冷艳。
这样的林欢，注定会成为今晚的焦点。
晚上八点，这里最豪华的酒店门前，铺着长长的红毯，两边摆放着精心雕刻的灯柱，记者、摄影师都摩拳擦掌，想要一睹今夜这群生活在最顶端的人。
各种名车一次驶来，每每推开车门，都是以为西装革履风度翩翩的男子，或者穿金戴银明艳动人的女子。
林欢坐在车上，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他身姿挺拔，步伐稳重，闪光灯冲着他不断的闪着，人 群随着他不自觉地向前跟去。
“欢欢，下车了。”
林欢一侧的车门被林皓打开，向林欢伸出一只手，林欢朝林皓笑了笑，挽着林皓的胳膊，朝红毯尽头走去。
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快看！”
下一秒，所有的聚光灯都照向了林欢，林欢被闪光灯刺的微微皱眉，挽着林皓的手也微微攥紧。林皓感觉到林欢的不适应，轻轻拍了拍挽着自己的手。
或许有些人天生就是命运的宠儿，有着所有人都羡慕的长相，身材，甚至爱人。
慕森在拐弯的瞬间，余光瞥见缓缓走来的林欢。
他停住了。
那张精致的脸蛋依旧白皙，却已不是那两日所见到的惨白，而是从内而外有着生机的，没有半点瑕疵的亮白，两只宝石蓝的钻石耳环挂在她小巧的耳垂上，仿佛下一秒就要掉在那深陷的锁骨窝里。
林欢仿佛感受到远处那束不一样的目光，越过无数闪光灯，她碰上他的目光，好像是那天夜里最亮的光。
只一秒，他收回目光，依旧面无表情地走进去。
只是她不知道，此刻，他的心里和她一般波涛汹涌。
宴会大厅里觥筹交错，各行各业最顶端的人，都聚在这里，一眼望去，满是标准的职场微笑，轻轻碰杯，抿一口，再去和其他人交涉。
林欢的目光扫遍全场，都没有寻到那个熟悉的影子，面对着这充满商业目的的场合，林欢觉得有些压抑，从坐上随手拿起一杯香槟，去了阳台。
九月的天气有些微凉，林欢倚着栏杆，俯瞰这座城市。
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生活在任何地方都存在。
今晚的天空很黑，月亮只露出窄窄的一边，寥寥几颗星星点缀着看不透的夜空。
“林小姐，又见面了。”
有的人啊，总是很讨厌的闯进你的生活圈，可你却阻止不了。
林欢微愣，双手不自觉的紧握，仅一刻，林欢收起脸上不自然的表情，露出了一个礼貌的微笑。
“慕总。”一顿，“那天，失礼了，还望慕总不要见怪。”
慕森抿了一口手里的红酒，闲散地倚着墙，两条大长腿交叠伸着，若有所思地盯着林欢，想要把她看透一样。
“林小姐觉得我长的像谁？”
这句话像一击重锤，砸在林欢心上，眼前的这个男人，虽然有着和穆冰一样的面孔，可从头到尾散发出咄咄逼人的气势。
林欢面对慕森如此直白的拷问，有些不知所措。
“一，一个故人。”
林欢不自然地捧着酒杯喝了一口香槟，却尝不出任何滋味。
“那这个故人一定对林小姐很重要吧。”
“慕总，叫我林欢就好，我不太习惯别人叫我林小姐。”
林欢不太想继续这个话题，眼神不自觉地瞟向外面。
慕森勾了勾嘴唇。
“林欢？”
“嗯。”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
“跟你有关系吗？”
虽然眼前这个人有和穆冰一样的脸，可是说话却让人喜欢不起来。林欢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突然就会说出这样一句话。
慕森皱了皱眉头，看着眼前这个脸蛋微扬，目不斜视瞪着自己的女孩，却不觉得生气，竟有一种想去揉一揉她头发的冲动。
“林小姐，身手不错。”
“以前学过一点。”一顿，目光重新放在慕森身上，“防身用。”
这话听着没什么毛病，可是到了慕森的耳朵了，却像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
像是横在心里的一道疑问，想知道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你，有兄弟姐妹吗？”
慕森的这张脸真的和穆冰太像，如果说是双胞胎，也不会有人怀疑。
慕森像是看穿了林欢的心思，笑了下，随即，目光又不太一样。
“有一个弟弟，叫慕阳。”一顿，“是我爸妈领养的孩子。”
林欢刚刚亮起的眸子又暗了下去。
而慕森的脸上有说不出的情绪，领养的孩子，却有着和自己相似的五官。
慕森从没跟任何人说过自己有一个领养的弟弟，就连公司的人也不知道慕家有一个领养的小少爷。可在林欢面前却莫名地放松下来了。
林欢感觉到慕森的情绪有些不一样，凑上前，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刚挪一步，就撞上了慕森的目光，不一样的情绪瞬间爆发，林欢露出的白皙的脖颈也被染上了一层嫣红，就算是在这样的夜晚，脸上的那抹绯红也是那么明显地出现在慕森眼里。
“欢欢。”
林皓的出现，打破了两人的尴尬。
“慕总也在。”林皓心里漏了一拍。
“林总，想不到往常总是独来独往，今日会带妹妹出席。”
显然，慕森并不知道林欢也有请柬。
“欢欢刚回国，想带她到处看看。”
慕森微微点头，说：“晚宴快开始了，我们出去吧。”
说完，目光重新回到了林欢身上，林欢瞥见，急忙拽着林皓去了位置坐下。
“感谢大家能在百忙之中来参加这个晚宴，可是于总晚上突然身体不适，现在人在医院，所以让我替她像大家说声抱歉。下面我们正式开始我么慈善晚宴。”
第一个环节是拍卖。一件件稀有华美的物件放在保险格子里被送上台，不断有人加价，不断有人嘀咕，林皓也时不时观察有没有林欢喜欢的，可是林欢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林皓也就只是象征性的举举牌，并没有要争抢的意思。
自始至终没有动过的，还有慕森。
“第二个环节是捐款，是为临市阳关村的小学重建校舍。”
临市，那不是当年去志愿救援的地方吗。就是在那里，林欢认识了穆冰。
林欢眸子亮了，看了眼身边的林皓。
林皓揉了揉林欢的头。
“六百万。”
“八百万。”
“两千万。”林皓平静地说着一个数字。
过了很久，没有人再说话，正要拍板的时候。
“三千万。”慕森不紧不慢地说着。
“四千万。”
“六千万”
林皓皱了皱眉头，刚要举牌，被林欢拦了下来。
“哥，捐款谁捐都一样，我们可以资助别的地方，别跟神经病抬杠。”
“……”刚刚在阳台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