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村桃源记》太空影子

16、第十六章

　　大街上人来人往，两人若无其事地松开了交握着的手。林钰喊在巷口的李小元：“小元，走了。”

　　林钰记着柳春生给的那个地址，就向路人打听了一下，三人朝着路人指的方向走去。刚刚被表白过的林钰，走的有点心不在焉。张越却是不时去看他，看少年蹙眉思考的样子，内心有点忐忑，生怕他反应过来是不是要后悔。

　　林钰却是突然问：“哥，果苗的事怎么办？”

　　孙老板不愿意卖果苗给他们，别的苗场也不一定敢得罪那个姓赵的。

　　张越却是松了一口气，不在意地说：“没事，哥有别的法子。”

　　林钰‘哦。’他不说话了，经过一家卖果脯、糖豆、糖水的小铺子。林钰带着李小元进去了，李小元还记得要给妹妹买糖豆子的事。这铺子虽小，卖的东西却是种类丰富，铺子里飘着一股甜香。李小元吞吞口水，他到底还小，对这些零嘴也是馋的。但还是只买了小满的份。

　　张越看见李小元对着满铺子零嘴发馋的样子，突然想起林钰不是才大小元两岁。他走到两人身后问：“你们想吃什么？我买。”

　　李小元眼睛亮了一下，有点不好意思。

　　林钰却是不客气，他挑了几样自己没吃过的。又给小元包了点芝麻饼、绿豆糕、糖麻花等等。

　　李小元推了推：“不要这么多，我拿一样就好。”

　　林钰没理他，“又不是给你的，是小满的。”

　　李小元只好呐呐地接了。

　　等他们出了铺子，李小元嘴里吃着一个芝麻饼走在前面，大街上很热闹，看的他目不暇接。

　　张越和林钰走在后面，张越笑着瞥一眼正吃着糖栗子的少年，“拿哥的钱做人情呢？”

　　林钰从纸袋里拿一颗蜜色的栗子塞嘴里，“你要是不乐意，我回去还你就是。”

　　张越闷声笑，“乐意的，哥的钱就是你的钱。回去哥就把这些年攒的银子都交你手里。”

　　林钰没说话，过了一会，他小声道：“谁要你的银子，我自己不会赚！”

　　两人边走边小声打着嘴仗，走到一处人少一些的街角，张越突然道：“给哥也吃一口你的板栗吧。”

　　林钰从袋子里掏出两颗递给他。张越却是盯着少年嘴巴里的那颗，他低头把唇贴了上去。就一会，男人松开了他。林钰嘴巴里那颗糖栗子没了。

　　张越把那栗子两口嚼了吞进肚子里，若无其事的继续往前走。

　　林钰愣在了原地，连耳根子都是红的，他擦了擦唇上的口水，“臭流氓！”

　　李小元回过头来，“林哥，你们走快些呀。”

　　等他们一路走一路问，找到柳府，刚好遇见柳春生要出门，他看到林钰惊喜道，“林弟，真难得你来找我。”

　　林钰笑了笑，“你这是要上哪去？”

　　柳春生说：“你来的正好，跟我一起去文轩楼。”他说着去拉林钰的手，却被旁边那个高大的男人伸手挡住了。

　　张越面无表情。

　　林钰尴尬地笑笑，问：“文轩楼是什么地方？”

　　柳春生注意力被转移了，他兴致勃勃地说：“走，去看了就知道。你肯定喜欢。”

　　林钰他们到了才知道这是一个小酒楼。进门就人声鼎沸，一个台子立在正中间。台上有一人摇头晃脑，表情很夸张。看起来是说书的。台下前面是几排桌椅，桌子上摆着瓜果吃食等等，坐在那的人穿着体面，一边吃喝时不时叫好。

　　他们后面或站，或就坐在栏杆上，是一些穿着普通的人，正聚精会神听着听着台上的人讲话。酒楼的伙计正在人群中穿梭，还有一些小童在兜售瓜子花生等等。

　　李小元眼睛都看直了，那台上的说书人说到激动处，还指手画脚起来。

　　柳春生把他们带到二楼的一个包厢，刚进门，里面一人喊：“柳少你来迟了啊，先自罚三杯吧。”

　　柳春生笑着罢手，“不来，不来，今天带了朋友来玩。你们不准闹我。”

　　林钰看去，见那天认识的冯佳、李淳他们都在，有几位没见过的听说他们是柳春生的朋友，纷纷打量过来。其中一个穿着玄色衣服的正懒懒的磕着瓜子，看到后面的张越一怔：“张管事？”

　　张越看到玄衣男子时也是一愣：“钱老爷。”

　　钱正山嫌弃的扶额，“你别每次都这么喊我，都把我喊老了。”

　　柳春生没想到他们还认识，不过他也没怎么在意，先招呼他们落座了。马上就挨着林钰说话，给林钰介绍这文轩楼。

　　钱正山拖了把椅子过来，问赵越：“我听说上午在老孙的苗场，你和赵青干上了？”

　　张越嗯了一声，没多说。

　　原来这钱正山正是和赵家是世仇，钱家是当年最早一户靠果园、茶园发家的，当时赵老爷仅仅只是钱家园子里一个打杂的。出来自己干之后，钱家也没在意。却没想到钱老爷去世的早，当时钱正山还小，还是一个只会读书，万事不懂的少爷。钱家的园子就在那时候被赵家用计侵吞了几个。

　　钱家自那时起就开始走下坡路，直到钱正山愤而弃文从商，钱家才慢慢恢复了元气。

　　赵青逼走张越之后，钱正山找了张越好几次，一直想让他到自己的园子里去管事。张越有自己的打算，就没答应，钱正山是个大气的，虽然没把张越招揽过来，却是不妨碍他欣赏张越的做事风格。一来二去，两人也算有了点交情。

　　钱正山有意卖张越一个人情，就等着张越自己开口了。却没想到张越老神在在坐了半天，也不看台下说书的，也不跟人聊天。只不时看着跟他一起来的那个正在和柳春生说话的小少年。

　　钱正山憋不住了，他踢了踢桌角，“哎，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哈。”

　　他知道上午的事，当然也猜得到老孙不敢跟张越做生意。

　　张越视线从少年身上移开，他听出来钱正山的意思，本来他是想这边完事了就去找一位跟赵家有嫌隙的小苗场。现在钱正山有意帮忙，他也想承钱正山的情。就说：“你家苗场有桃树苗吧？”

　　钱正山得意一笑：“你这不是废话。我苗场什么苗没有！”

　　他们这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林钰却是早就把自己那个手稿拿出来给柳春生看，柳春生哪里想到林钰还有这等才能，看到自己写的话本变成绘本，说不激动是假的。他翻了一会，脸上的笑都藏不住了，高声赞叹：“林弟，你真是太厉害了！”

　　李淳侧目，拿了一个瓜子壳丢他：“柳少，你鬼叫什么呢？”

　　冯佳和几位公子哥都凑了过去，冯佳问：“林弟，这……这真是你画的？太好了，我一点不耐烦看春生的书，他总逼我看。你这绘本可以找人出书啊，我肯定买！”

　　冯佳身为柳春生的好友，总是在柳春生写完每一话的第一时间，就要硬着头皮看，还必须给读后感。冯佳从小最怕看书，看到文字他就头疼。

　　等林钰说了自己的想法，柳春生很是赞同。马上就让人去找了熟悉的书商过来。

　　有人情好办事，林钰的事很快就谈妥了。那书商很看好绘本这个市场，当场就给林钰付了定金，让他先绘出一本完本。他们可以先试试水。双方很快达成一致的意见。

　　他们从文轩楼出来，就跟着钱正山去了他的苗场。

　　钱家的苗场是城里最大的一个苗场，但是他们一般是自给自足，只供应自家的园子的。很少向外出售，就算是对外出售了，价格也偏高。钱正山很是大方，直接按照外面的小苗场的价格给的张越。

　　俗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钱正山很乐意交张越这个朋友。

　　他们回村去的时候，天还不算晚。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但是最终的结果都是好的。林钰心情很好，他终于小赚了一笔钱，相信很快如果能把绘本这个市场打开。挣大钱是迟早的事。

　　喜悦过去，饿意袭来。今天都没来的及坐下来吃点东西，只吃了几口零食。三人坐在驴车上，饥肠辘辘。这时张越从兜里掏出一纸袋热包子。

　　林钰和李小元眼睛都瞪圆了，林钰惊讶：“你什么时候买的，我怎么不知道。”

　　张越笑问：“你们要肉的？还是豆沙的？”

　　两少年异口同声：“肉的！”

　　张越塞给李小元两个肉包，又拿起一个直接递到林钰嘴边。林钰有点难为情看李小元一看，见李小元哪里有心思注意他们。只大口大口啃着包子。

　　他张嘴咬了一口，嘴唇不小心碰到男人的手指了，他一把抢过张越手里的包子，恶声恶气的：“你的手脏死了，我自己吃！”

　　张越不在意。过了一会才慢悠悠拿了一个豆沙的吃。

　　天边晚霞漫天。几辆载着果苗的驴车摇摇晃晃在小路上走着。林钰吃完两个肉包，又啃了一个豆沙包，嘴里心里都甜滋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