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我往矣，一竿竹青》水滨之木

25、第二十四章 心花朵朵开

　　天空明净湛蓝，慢慢的，片片灰色的云聚集了起来，星星三三两两的闪烁在云层里，星光微弱。
　　公孙策回了厢房，很早。
　　今天出门晒了一场大太阳，浑身粘兮兮的。我央求白天的差役大哥给我提了一桶热水。听说我是用来洗澡的，他嘲笑了我一番，说我太金贵了。哪像他们，就在水井边冲洗了事。
　　我只好低声下气地蒙混。
　　洗好澡，我匆匆去找公孙策，他肯定等急了。
　　“东方大哥！东方大哥！”喊了两声，没人答应，里面的房间传出了响声，我兴冲冲地一掀门帘，冲了进去。
　　前进的脚步一个紧急刹车，我险险栽倒。
　　“东、、、、、、东方大、、、、大哥！”我的舌头似乎被猫吞吃了，结结巴巴起来。
　　眼前是怎样一幅诱人的画面啊。
　　我连连吞着口水，本该避身回转的我鬼使神差地往前走近。
　　半人高的木桶里，公孙策微闭着眼睛，白皙修长的手缓缓拂过肩膀，落在厚实的胸膛上，漫不经心地有一下没一下地撩拨着。升腾的如雾的水汽中，两点茱萸若隐若现，晶莹的水珠一点一点的从光滑的肌肤上下滑。
　　我一下子口干舌燥起来，心里骂着自己，却又挪不动脚步。什么时候自己竟然成了一个色狼了！
　　我后退着。
　　我不是一个保守的人，可也不是一个开放的人，否则也不会二十四了，还是孤身一个。
　　公孙策睁开了眼，慵懒的目光里闪过一丝不自在，看到奚夜要走，他下意识地喊了一声：“奚夜，过来！”
　　啊？我大惊失色！看了眼门外，门外的夜色一点一点地笼罩了一切。
　　我迟疑地上前，眼睛不敢再看公孙策了，脸上升起了点点微红，低着头。
　　公孙策看着奚夜。
　　微侧的脖子修长白润，看起来就像滑不留手似的。他微咳了一声，移开目光，不敢再看，对自己心里的奇怪念头暗暗责备！奚夜可是一个男孩子，自己怎么能如此看他。再看奚夜一脸的纯正，更是斥骂自己不该胡思乱想。
　　“奚夜，既然来了，就帮我做点事吧。”
　　奚夜抬起头，不明所以。
　　“帮我擦擦背吧。”公孙策又闭上了眼睛。
　　奚夜傻了！
　　搓搓自己的手，手只打颤！
　　摇摇头，脸上火烧火燎！
　　公孙策转过身，把他的背部朝向奚夜，人伏在木桶边沿。
　　我咽了咽唾液，咬咬牙，甩甩头，一狠心，走了上去。
　　不就是搓个背吗，又什么大不了的？反正，占便宜的还是自己呢！
　　拿起丝瓜瓤，我的手伸向公孙策的宽广的背部。
　　如丝如缎，他的皮肤好滑啊！我心里赞叹着，缓缓地拂过公孙策的肌肤。
　　公孙策身子一僵，心里莫名地升起一股火，人整个的燥热起来，浑身饥渴。心里却在喊，奚夜，再往下点！
　　奚夜似乎有所知觉，小手竟然真的往下摸去！
　　公孙策的脸红了起来，他告诉自己，那是热水蒸的！
　　我站在公孙策的身后，早忘了自己是干嘛的了。只是下意识地抚摸着公孙策的肩背。这么滑实，这么硬朗，这么宽广！哪里像是一个文弱书生的身板？
　　我的眼睛里冒出了无数的星星。现在才真正理解，为什么自己的那些女友总是黏在她们的男朋友身上。原来，只要爱上一个人，每时每刻都想碰触他，这与色无关，只是心里的皮肤接触饥渴症啊。
　　公孙策微微侧头，看到奚夜痴迷的眼光，他心里一惊。
　　奚夜怎么如此看自己？
　　难道？
　　他不敢往下想，更不敢问自己为何心里涌上了狂喜！
　　“奚夜！”
　　我一惊，顿住了手，看到公孙策绯红的脸，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在调戏公孙策。
　　尴尬地嘿嘿笑了笑，在公孙策的眼光下，我慢慢地挪开了自己的罪恶而幸福的手。
　　“你找我有事吧。今天有收获吗？”
　　公孙策坐直了身子，拿起水瓢，浇着水。
　　我赶忙接过，往他身上淋去。目光又绞在他修长柔韧的身子上，眼光却不由自主的往水下看去。
　　“奚夜，你去给我把衣服拿来。”公孙策觉得自己的嗓子在奚夜纯真又贪婪的目光下变得干渴了起来，他下意识地往水里沉了沉，吩咐奚夜道。
　　拿过衣服，我等在外间的房子。
　　公孙策一动不动，听着奚夜了解的情况。水珠还在从他的头发上一滴一滴地滑落，在奚夜心里激起了无数的水花。
　　公孙策沉吟不语。
　　我坐在旁边干着急。
　　结局我是知道的，可谁知过程是怎样的呢！

　　阴历五月的天，说变就变。转瞬间，隐隐雷声传来，惨白的闪电一下一下，直打到了我们的眼前，映着公孙策的脸，更加白皙。不一会儿，雨点就飘落了下来，豆大的雨滴敲在屋瓦上，沙沙作响，门外的花树上立刻窸窸窣窣地奏起了交响曲，令人更加心烦意乱。
　　公孙策一脸的平静，仿佛雨水净化了他的心灵。
　　我坐立难安。
　　“大哥，不如请县太爷去交涉交涉。他看来不是一个利令智昏的贪官！”我提议道。
　　“虽说不贪，可心性不坚，性格不刚。恐怕只是个有点良心的懦弱之徒。走过场可以，成不了什么事。”公孙策一针见血地说。
　　我叹了口气，垂下了头。何尝不知于事无补，可王朝，马汉现在关在卢国舅府，还不知怎么样呢？虽说明知如此，试一试应该不坏事吧！难道靠我们两个人吗？
　　“大哥，说动县令去探探虚实不行吗？”我问不说话的公孙策。
　　“不行，那恐怕会打草惊蛇，对王朝他们更不利。”公孙策一口拒绝了我的建议。
　　我垂头丧气起来。
　　公孙策静坐不动，我左思右想。
　　雨下了一会儿就停止了，空气中飘来清新的泥土气息，伴着点点未尽的雨点，县令府一片寂静。
　　一夜无良策！
　　最后，公孙策拍板——明天先到处走走，打探一些有力的证据，说动一些人证。反正我们是游方的郎中，活动应该没人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