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相》我讲个笑话给你听

8、陌路末路

　　十

　　广德二年（公元764年），成都城西，杜甫草堂。
　　“夫君，我们终是回来了。”杨氏见着将近两年没有回来的草堂。
　　“是啊。”杜甫见着自己的家人如此开心，心中也不由得高兴几分。
　　“这次严大人也回来了，过几日我们去看看吧，在奉节可是受了他不少帮助。”杨氏一边吩咐下人收拾屋子，一边与杜甫说道。
　　“还有末明先生，夫君你可别忘了城外之约，”杨氏眼中忽然就浮现出那日的情形，“莫让末明先生再次打趣你就好。”
　　“是是是，夫人说的极是，傍晚吾就去末明那里看一下。”杜甫一听这话，也不由得笑了起来。

　　成都，城西北。
　　“杜兄出去这么久一回来便来看吾，”诸末明见着急忙赶来的杜甫，“该不会是怕鄙人再打趣杜兄？”
　　杜甫看着依旧年轻的诸末明，眼中依旧是以往的笑意，“莫要说了，那件事可是令内子提了多次。”
　　“唉，杜兄一回来就这样，让吾这个孤家寡人怎么办？”诸末明扮出一副心塞的样子，刚要说什么，就被送茶过来的初之打断。
　　“孤家寡人？那师父，徒弟算什么？”
　　这是初之最喜欢做的事。平时来这里的人少到可怜，自家师父又几乎没什么会来拜访的朋友。所以每次有客人拜访，他最喜欢各种接诸末明的话，每每都把诸末明噎到说不出什么。谁叫他的师父是一只狐狸，狡猾得不得了，小时候因为这个他可没少吃亏。
　　“咳，咳，杜兄不必理会他，”诸末明才想起初之的这个毛病，“杜兄这次回来是打算养老？”
　　“不，季鹰举荐吾为检校工部员外郎，故而才带着家人回来。”杜甫没想什么直接说道，端过茶低头喝了来，却没见到诸末明本来摇晃的扇子停滞了一下，初之的双眉皱了起来。
　　此后两人又聊了些许这两年自己身边发生的事，杜甫见诸末明兴致不高，又有所思的样子，便起身离开了。
　　“杜兄，抱歉，鄙人近日身体不适，就不远送了。初之，汝送杜大人离开吧。”诸末明见杜甫要离开也没挽留。倒是杜甫听着诸末明的话，心中不是滋味，没说什么便离开了。
　　见两人离去，诸末明长叹一口气，以往一直带着笑意的脸上竟是带着几丝落寞。
　　“何必这么执着呢？”

　　大历元年（公元766年），成都，城西北。
　　“初之，末明还未回来吗？”杜甫在多次拜访之后，又一次去了诸末明的家。
　　自他上次回来之后，每次来拜访诸末明，都是初之开门，不是说“家师远游”，便是说“家师刚刚回来身体不适，已经睡下了”。杜甫是有些气愤的，但一想到那日后来诸末明的神情，便知诸末明是在气自己的行径，一想到这儿，却又气不起来了。只得没事便来拜访一下。
　　“家师刚刚睡下，”初之忽视对方满脸怎么“又是这句”的表情，“师父在睡下前说杜大人你今日应是来道别的，让我将这个给你。”
　　说着便拿出一本书，“这是汉朝时一个诗集的孤本，师父说便当是用这本书为你饯行了。”
　　杜甫接过这本书久久缓不过来神，不知该说些什么是好。
　　见杜甫一脸呆愣的表情，初之终究还是没忍住。
　　“杜大人，你走到这步可是无悔？”
　　“啊？”杜甫本就有些茫然，听见初之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更是不知该回复什么。
　　抿了抿嘴，初之没再说下去，“杜大人请回吧，以后若是有缘会再见的。”
　　说完便关上门，不顾杜甫是否回神。

　　“师父。”初之关上门之后就见诸末明从屋内走了出来。白色的披风随着风轻轻飘动，“你出来了？”
　　“嗯，还有四年，四年之后，我们去一趟耒阳吧。”
　　“好。”初之听到这话身躯一震，没想到师父还是挺看重这个文人的。

作者有话说

　　身躯一震（虎躯一震）粘贴时无意想到(*/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