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相》我讲个笑话给你听

7、古皇陨落

　　九

　　宝应元年（762年）四月夏初，长安。
　　近几年来，随着上位者的清剿，叛军终于快要呈现惨败的趋势，战乱渐渐减少。百姓们自从七年前就一直悬着的心也渐渐平稳。
　　长安也恢复了一些都城应有的繁荣。街市上人来人往，比以往多了几分热闹。若是坐在酒楼二楼的雅间，更是能将街市的热闹收入眼底。
　　而此时，正有两人在长安最为繁华街市中的酒楼里欣赏这副情景。
　　“过几日，就不会这么热闹了。”青年手执一杯酒，送到嘴边饮了一口，眼中看着楼下的人群，脸上无悲无喜。
　　“师父李隆基真要死了？”青年身旁的少年根本不去理会楼下的人群，只是自顾自地吃着菜。这家酒楼可是长安最为好吃的酒楼，可不能错过品尝。
　　“你说我这么个文人怎么教导出你怎么个没礼数的徒弟？”青年一脸很铁不成钢的表情。
　　少年听见这话抬起头，青年也转回脸回看少年。
　　原来是诸末明与初之两人。
　　“得了吧，师父。”初之一听这话满脸鄙视，“师父你这么大岁数，有时幼稚起来我都不忍看，能学到什么礼数？”
　　说着又夹了一筷子菜，“再说我又不是文人，更不是平凡人，在乎什么礼数？”
　　“唉……”诸末明放下杯子，“也是，随心就好啊。”
　　初之阴阴地瞅着诸末明，“每次都要我这么陪你玩一次，是不是特别有成就感？师父？”
　　“呃，吾等是来办正事的！”诸末明似乎是被这句话踩到短处，立马正经起来。
　　“初之，吾去看看李隆基，汝就在这儿等着为师便好。”说着便起身离开，又抬头瞅了瞅窗外的天色，“时间快到了啊。”

　　长安，西内。
　　“太上皇！太上皇！您可要坚持住！太医就在来的路上！”
　　李隆基躺在床上，身边房外尽是哭声，床边是跟着自己许久了宦官，一边嘴开开合合的说着能叫住自己魂魄的话，一边让身边的人去催太医。
　　呵，这一日终是来了。
　　李隆基前不久就知道自己就快要扛不住了，可谁能想到离开的这一天能来得这么快？
　　心里自嘲着，听着耳边的哭喊，心里一阵酸涩，这么多人，能有几个人是真心为自己哭喊的呢？
　　“还是有几个的。”有点熟悉的青年的声音忽然传来，李隆基这才发觉，耳边忽然变得极其安静，仿佛刚刚的哭喊都是梦。不过，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艰难地转过头，李隆基又看见了那个曾经两次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青年。
　　一如既往的灰衣白扇，正是从酒楼赶来的诸末明。
　　“你！你！你！”李隆基听到自己口中只能挤出的只词片语，忽然有些颓废。原来，刚刚，并不是梦。
　　“是不是好奇吾是谁？”灰衣少年握着手中白扇，若无其事的从一堆侍从身边走过。
　　李隆基看着青年的眼睛一移，这才发现，这屋里屋外所有的人，都像是瞬间被抽去生命一样，静止不动的站在那里。
　　有些人脸上神情悲怓，有些人眼神中带着几分庆幸，有些人只是平淡得跪在那里。
　　“怎么？好像看了一场大戏一样？”诸末明眼中带着几分戏谑。
　　李隆基偏头怒瞪诸末明，“你！你！究……竟……究……竟……是谁！”
　　“吾？”诸末明看着对方已经将近失去理智的脸，“汝无须知晓，只要明白吾是做什么的便好。
　　“吾代替天道记世间百闻，护汝等命途不变。
　　“每逢落幕之时，必要前来见证。”
　　诸末明见李隆基虽有不甘却渐渐失去生气的脸，感受到身边的时间渐渐恢复流动。
　　“只是一个不得不旁观的旁观者罢了。”
　　西内少了一个灰衣白扇的青年，没了时间停转的宁静，多了一阵阵传遍西内哀嚎。

　　“这么快？”初之正在与桌子上最后一条鱼作斗争，没想到自家师父竟然回来了。
　　“嗯，为师掐着时间去的，到那里时人已经快断气了。”诸末明坐回去，看着满桌的残羹剩饭，眼角抽搐，“你这个徒弟真是不孝敬师父！”
　　“不急不急，不是还有一个要死吗？我们还能在长安呆上一些时日的。”初之一见师父这才注意到饭菜几乎都没了，连忙一反往常神态，出口安慰，“这几日，我请师父吃些好的。”
　　“初之啊，汝可真是，让为师无话可说。”诸末明怎么不晓得自己徒弟肚子里那点墨水？只不过今日懒得在计较罢了。

作者有话说

　　小攻开始准备发威（才没有），别忘了这是一片慢热文罒ω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