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城外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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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上元元年（公元760年）冬，成都城西，杜甫草堂。
这一年冬日甚是寒冷，向来冬日不怎么下雪的成都在这一日居然飘起了雪花。
草堂里，杨氏在桌旁坐着，就这灯光缝补衣裳。杜甫在旁边看着严武寄给他的信。
许久，杜甫放下信，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严大人在信中说了什么事情？”杨氏见杜甫的愁容，便放下自己手中的针线，低声问道。
“季鹰被任命为成都府尹兼御史大夫、充剑南节度使了，现在就在奉节。”
“这，严大人应不会只因这件事给你写封信，”杨氏心里一跳，“严大人不会是举荐夫君你做官了吧？”
“是，季鹰荐吾为节都，过几日便能收到准确消息。大抵这个除夕过了便要启程去奉节了。”
“夫君，这草堂该如何是好？”杨氏以往一直带着笑容的脸庞在此刻却带着几分忧伤，“夫君是决定不推辞了吗？”
“毕竟是季鹰……”杜甫叹了口气，还欲说些什么。
“如此，我们年后便收拾一下吧，虽然奉节离这儿不远，但是一家老小都要走，还是得好好准备的。”
“夫人，又要苦了你们了。”杜甫见自己杨氏没有犹豫便应了下来，心中一阵阵发痛。
杨氏怎么不知自己夫君心中所想？又怎能不知自己夫君实际是多么想再走高一些？
“能与你在一起，便是好的。”杨氏又拿起手中的针线，“过段时日还得与邻居友人道个别，毕竟马上就是除夕了啊。”
杜甫听见这句话，想起自己在这里结交的诸末明，竟是有些迷茫。
上元二年（公元761年），成都城门。
“杜兄真是不把鄙人当朋友，此等大事都不知会吾一声。”诸末明带着一黑衣少年从城里走向即将要出发的杜甫一行人。
“末明先生？我家夫君没有你说这件事？”杨氏一脸不解。
“末明，吾不与汝说是不知如何说是好。”杜甫面上有些不忍，“吾知晓汝不愿被官场束缚，怕汝知晓之后会不解。”
诸末明见杜甫慌慌张张解释的模样，终是没板住自己的脸，大声笑了出来。这一笑才让杜甫缓过神来，原来这诸末明竟是在开他的玩笑！
倒是诸末明身后的人快要看不下去了，自己这师父最近真是越活越幼稚！
“杜先生莫要见怪，家师不是来问罪的，他早就知晓杜大人不来的原因。”少年看着杜甫渐渐尴尬的脸色连忙示意自家师父不要再笑了。
“不开玩笑了，杜兄莫要见怪。”诸末明还像为缓过劲的样子，顺了下气，从怀中掏出一副字，“这是家中收藏的一副诸葛亮的字，杜兄你我当日初见是在武侯祠，今日杜兄你要前去奉节，不灭便送杜兄一副诸葛孔明的字好了。”
“诸葛孔明的字？！”杜甫见对方一副不在意的样子，“这……”
诸末明直接将这幅字塞进杜甫怀中，双眼微眯，“杜兄可真是想好去奉节了？”
“啊……嗯。”
被突如而来的的问话从字的震惊中拽出，杜甫应了一句。
诸末明皱了下眉，“那吾与初之便在城门这里送一程，不远送了。”
“待以后回来的时候，可别忘了通知吾一声。”
“好，若是回来，杜某定去不灭那里拜访。”
望着远去的人马，初之嗤笑道，“一副破字，居然还当宝。况且，师父你太把这个文人当回事了。”
“初之，汝怎么能这么看不起师父的字呢？”诸末明一扇子扇在初之的脑袋上，“为师只是同情他罢了，同情此人的结局罢了。”
“那你会救他吗？”初之见自己师父眉头紧皱，不禁问道，“像救我一样。”
“初之，并非所有人都有那样的命格，吾，大抵不会救他。”
成都城门外，一阵清风拂过，吹动两人的衣摆，似乎要将这两人吹散于风尘中。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城外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