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5章、第6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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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寂寞如斯
之后，杨晓在过道上和秦夏擦肩而过时也会主动和秦夏打招呼了，秦夏也就顺水推舟有事没事跑过去调戏一下杨晓。
日子就如灿烂流水，哗啦啦哗啦啦地过去了。转眼到冬天，却还是觉得少了点什么。
其实秦夏依然是秦夏，杨晓也还是杨晓。虽然本来秦夏就不可能成为杨晓，杨晓也不可能成为秦夏。是说，熟是熟了，但是两人各有自己的圈子，社团活动此时也不太频繁，所以交集并不多。
金黄的铃铛，红色的圣诞帽子，漂亮橱窗上喷满的白色喷雪，路上走过捧花的男生，穿着漂亮褶裙的女生，商场打出大幅促销广告，街上堆砌拥挤的人群和灿烂的笑脸。这样圣诞节就到了。
杨晓一到约会地点就郁闷了，是说这种把愚人节提前三个月又七天的日子有什么好值得庆祝的。私觉得土巴巴的春节还好点，至少有假期。这就是此时杨晓的想法，很务实吧？前面早就说过了杨晓是个很现实的人。没有过吗？（殴）
结果就是当杨晓等一票人在街上乱晃时，杨晓还是很隐秘的笑了，这个前面说过，杨晓是个特别扭的人。
有这么一天大家可以在一起，不也挺好吗。所以其实杨晓还是高兴的。
（穿过人群感受冬天的韵律。）
可是接下来她看到了秦夏。说到这个，多少年之后秦夏还是忍不住要笑。
当时情况是这样的，杨晓等一伙人挤在小摊上买东西，杨晓一个人站在摊子外看天。就在杨晓百般无聊中突然发现隔壁摊子发生了偷盗事件，而且还是进行时的那种，于是正义感超强的杨晓就着急了，琢磨着自己该怎么办。这时有一个带了毛线帽的人拼命地往人堆里挤啊挤，挤到一个位置站定开始挑选耳环。然后一直沉溺于买小饰品的女生突然醒悟过来，转头瞪向小偷，并把包包转到前面来。扒手只好无奈离开。女生对毛线帽点头鞠躬道谢，毛线帽摸摸帽子后面的坠子，笑了。白牙齿，于是这一瞬间杨晓看清了那个人——秦夏。
杨晓当时就想，秦夏要挤开这么多人到达女生身边再不动声色地掐掐女生的手还真不容易。自己估计光是第一环就败了。
女生问了秦夏些什么。秦夏笑着摇摇手，指了指自己这边。然后女生就转过身来对自己也招了招手。靠，当即文艺青年就又郁闷了，居然让自然熟碰到个自然熟。其实，杨晓也是个怪人，正常人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好奇，怎么忽然扯到我了啊?
(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觉得和你在一起很自然，路上偶遇很自然，突发奇想很自然，将自己理所当然扯下水也很自然。其实，我可不可以说，我很喜欢你的理所当然。)
秦夏和那个女生挤出人群，再挥手告别，然后头一偏看向自己，微笑，又是能闪到眼的那种。杨晓觉得自己在十二月闻到了花香。
之后情况演变成了这样，杨晓撇下一伙人被莫名其妙一个人在街上乱窜的秦夏给骗走了。恩，后来杨晓确实是这么形容的。
“我说你在人山人海的闹市街卖傻干嘛！还在街上乱得瑟。”很久之后杨晓这样总结。
“去你的，明明是孤独寂寞的身影，好吧！满街喧哗，斯人独醉。”
事实是秦夏白天就和同学一起出来了，但是一伙人都是没计划的类型，于是晚上没到就早早结束，秦夏琢磨着不然就一个人逛逛街？于是就有了杨晓所谓的一个人乱窜。
“喂，我说我还要等同学的，他们要是待会找不到我怎么办？”
“丫，这个世界有手机的好伐？而且人家指不定根本不会在意。”
在秦夏的直接中，杨晓觉得自己受到了伤害，是不是应该反省一下自己的存在感呢？实际上杨晓的存在感并不弱，是说其实杨晓由于大部分时候脾气太好，人也太优秀，以至于大家虽然愿意跟她玩，却也产生了距离感。当然秦夏也不是哪个意思，秦夏是想说人这么多，大家一般都会被冲散，其实大伙儿一起出来玩，最后也还是熟的和熟的玩，人越多越容易寂寞。
是说事实上秦夏就寂寞了，不然她不会对刚才那个差点钱包被偷的女生说:“我不是一个人的，我的朋友在那里等我。”人都是明明寂寞了，想要别人关怀，但是却又矛盾地不想让他人看出来。
至于这里还有一个比较有趣的地方，其实女生问秦夏的话是：“要和我们一起玩吗？”秦夏对于热情的女生向来没办法，而且此时既然又寂寞了，为什么她没有和那个女生还有她正在前面寿司店吃东西的朋友一起去玩呢？
因为秦夏早就看到了杨晓。杨晓一个人站在人群外，一副谁来关心我一下吧的缺爱表情。当然这也是之后，秦夏用来和杨晓狡辩时用的话语。其实当时，秦夏只是看着杨晓45度望天的侧脸敏感地觉得自己更寂寞了。
知道吗？一个会感到更寂寞是因为她看到了比自己还寂寞的人。
6、两个人的世界
“买帽子吗？”秦爱睨杨晓。
“你饶了我吧。”杨晓当然知道秦夏什么居心。
秦夏无所谓地耸耸肩，向路旁缠着一对情侣买花的小姑娘招手。
小姑娘一看生意上门了，立马奔过来，开口就是：“大姐姐今天穿得真好看，加上这只花，大姐姐的男朋友一定会高兴的。”
秦夏笑而不答，只问：“三块钱一只？”
“嗯，两只只要五块钱。”答得真是简短有力啊！“
“只要一只，谢谢。唔～还是两只吧！”想了想秦夏掏出一张五块递给小姑娘。
姑娘接过钱就开心地就奔到街另一边去纠缠另外的情侣去了。
“啊～真有精力啊～～”
“你不觉得其实很可怜吗？”
“我只觉得很烦。”
杨晓听到秦夏这么说，突然有点小吃惊，斜眼看了看秦夏，沉默了一下说：“那你还特地招过来买？”
“这没什么关系吧？我觉得很烦和我想买，嗯，是说这难道有什么必然关系吗？”
杨晓想想，不知道该讲什么：“你是这样没同情心的人？”
秦夏停下脚步，把两只花都捏到一只手上，另一只手捋捋头发：“你告诉我同情心是什么？这东西难道不是人为了自我满足而拿比自己差的人与自己做比较，顺便再给自己扣上一个高尚的帽子？”秦夏语调轻松，眼神认真，“任何一个人都无法承担另一个人的人生，所以同情是最不必要的。”
（难道这个世界不是应该大家自己管好自己吗？不是吗？好吧，那这么想的我或许本来就是个凉薄的人）
实话，当时杨晓是吓到了，她想平时一个没心没肺的女生怎么突然就把话题扯到严肃的理论层面上了，这至于吗？后来秦夏告诉她：“知道吗？这就叫触雷。”其实杨晓要是会读心术就不会发出这样的疑问了，因为“这至于吗？”是除秦夏外其他所有人在面对杨晓时经常在心里重复的一句话。是说这叫一物降一物？
杨晓没有反驳，不是不想。是说这话听起来确实有点没逻辑，但是难道一点都没说中吗？其实有的吧？
“卖花小姑娘，”秦夏突然对街那边的小姑娘大叫：“没有大哥哥的，我是买花送喜欢的大姐姐。”
这是什么情况，杨晓突然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刚才不是还在哲学层面上吗？
秦夏把一只花插在自己耳朵上，伸出另一只手将花直直递到自己面前，“我喜欢杨晓，我喜欢杨晓～～”
（你离我一臂的距离，笑得缠烂如花）
路人都回头看是谁在表白，连好远的街对面的人群都骚动起来。秦夏只是扭过头看着自己，将手臂打得直直的，笑颜如花。
（你是想说什么，想证明什么？）
“没有呐～我怎么会那么邪恶，我当时就想买了两只便宜嘛，我都有两只了，一个人折腾，多可惜。”这是很久之后谈起那次秦夏的回答，“我说你怎么可以这么小气，不就是当时我害你丢面子了吗？”
明显杨晓终于意识到现在考虑些有的没的，不如找个锅子来敲昏眼前这个女人比较实在。杨晓在心里认真计算过两天守在学校门口，找个麻袋把她套起来抡一顿的可能性。
实际情况是，杨晓拉起秦夏就跑。穿破霓虹，穿过街道，穿越人群，踏破城市的黑夜。
“我说你当时是想拿个麻袋把我套起来抡一顿的吧，怎么又拉着我的手跑了？其实你可以自己跑的。”说这话的人一脸欠打。
“瞧瞧你那得意的神情，得了吧，我要是留你一个人在哪里还不知道你要怎么继续荼害路人。”杨晓努力表现出满脸不屑。
“啧啧。”秦夏也不看杨晓，就是托着下巴咂舌。
果然对面的人还是脸红了。
（喜欢是什么？喜欢一个人需要多长时间？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告诉你，我不信。
所以我说了什么你都不要信。）
“你发什么神经啊？”杨晓撑着膝盖说。
“没～”秦夏也是喘着气的。是吧，大学体育教育果然需要改革。
“那你鬼叫个什么？你不是吧，我就讲了你一句而已。你至于先用言语攻击我，再用行动打击我吗？”杨晓此刻绝对是想调侃的，但是她又不知道说什么，在心中关于秦夏的一切都模模糊糊，却又仿佛很明晰。小时候吃过大白兔吧，是说现在杨晓的感觉就像裹在大白兔奶糖外的那层可以食用的纸。其实当时话一出口，杨晓就傻了，明明不是这么想的，明明就不是。秦夏不会生气吧？
秦夏倒是笑了。这就不得不说，秦夏远比杨晓知道的更了解杨晓，而这点却永远被杨晓忘记。或者应该说怀疑。杨晓说这话时，脸看着特严肃，于是秦夏意会了，原来这厮是在调侃。其实即使杨晓真是这么想的，秦夏也不会生气。在秦夏的观念里，大家都是没有资格干预别人的想法的。而且刚才自己确实过分了吧？
（其实也不是非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让你难堪，是说那种就是想对你讲点什么的心情，你能了解吗？）
秦夏一笑，倒是杨晓傻了。很久之后，杨晓都很郁闷。
“我说其实我当时就是生气也是正常的吧，被同性告白没什么好高兴的吧？再说其实你也就是没事耍我玩玩！为什么我反而怕你生气？”
于是秦夏又是捂着嘴笑。
“我怎么老觉得我的人生玩弄于你的鼓掌之间？”
“切，我又没绑你。自愿的就不要抱怨。”
其实有句话秦夏一直没讲出口——杨晓，我问你，为什么你从来都认为我不是认真的。
回到当时，总之就是秦夏的无敌笑容再次杀到杨晓，还是把杨晓杀得不能动弹。于是秦夏直接拉过杨晓的手，慢慢地往街角走。这次还是穿破霓虹，穿过街道，穿越人群，只不过整个过程缓慢冗长得有如一个长镜头。杨晓觉得自己仿佛脱离了现实时空，喧嚣消失了，人流模糊了，世界都变成了深蓝中参着亮点的色块。其实自己是一个人的吧，杨晓甚至产生这种错觉。但是秦夏微凉的手牵着自己的手，触感又是那么明显。于是杨晓用力捏了捏秦夏的手，秦夏很快更用力地捏回来。
世界变成两个人的其实很简单。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5章、第6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