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反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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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青，你还想如何？”玉笙无奈示弱，“我们认输。我们斗不过你，也不想跟你斗了。桃子若有哪里做的不好，我替她跟你赔声不是。”
“桃子不肯向你赔礼道歉，我赔，行吗？我赔！你就大人有大量，放过我们吧。”
沐青挑眉，“怎么？桃芝她没跟你们说吗？”
玉笙、秋萍疑惑了，说什么？有什么好说的？
见势不妙，桃芝慌乱叱责：“沐青，你赶紧给我滚！我没什么同你好说的。”
见沐青立于原地一动不动，她崩溃大喊道，“滚啊！”
“哈哈哈哈……”沐青哂笑，“看来她真的连一星半点都没透露给你们啊。”
沐青没让玉笙和秋萍胡乱揣测太久，直言：“不用你替她赔不是，早在今日之前，她就找我道过歉了。只是我没接受罢了。”
玉笙与秋萍面面相觑，一时无言。她们都想不明白这么一件小事，桃芝为什么要瞒着她们。
生怕玉笙和秋萍受的打击还不够大，沐青继续道：“她还不只瞒着你们这一件事呢。我让她转告你们的事情，她也没说吧？”
“什么事情？”
“我跟她说过，我针对的只有她一人。如果你们继续待在她身边不愿离开，那我接下来要对付的人除了她之外，还有你们。”
玉笙闻言有些怀疑，可又不敢当面质问桃芝，只能默然不语。
还是秋萍反应快，迅速反驳：“我不信。”
“不信的话，你问问你旁边的好姐妹——桃芝吧。”
玉笙和秋萍将目光移至桃芝身上，桃芝她脑袋低垂，目光游离，根本不敢与她们对视。
见此，无需多言，一切都已了然。
既然事情有了新的进展，接下来就交给她们自己狗咬狗吧。
沐青心情愉悦地带着手下人走了，路过玉笙和秋萍身旁时，发出灵魂一问：“你说，她真的拿你们当朋友了吗？”
沐青走后没多久，惩罚时限就到了。
惩罚结束，三人缓缓起身。起身后无一人有所动作，更无任何言语。场面一时陷入寂静之中。
良久，秋萍抿了抿嘴，开口道：“好了，别听风就是雨的。沐青说这些话都是为了离间咱们，口说无凭，咱们可千万不能大意轻信啊。”
话虽如此，别看秋萍嘴上说着不能轻信沐青的话，其实就连她自己对自己方才说出口的话都是打着问号的。
真的是沐青在弄虚作假、挑拨离间吗？
恐怕未必吧……
毕竟桃芝先前的心虚表现尚历历在目，时不时萦绕在玉笙和秋萍二人心间。
秋萍顾虑着三人所剩无几的颜面，因此主动站出来承担了打圆场、缓和气氛的职责。
不然怎么办？
难道她们三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就不管不顾地闹将起来？这不是徒惹他人笑话嘛。
总得有人站出来说一两句冠冕堂皇的话，将场面应付过去。
目前看来，这人——也只能是她了。
原因无他。
只看桃芝耷拉着肩膀，低着个头，动都不敢动一下，企图将自己原地掩埋好不被人注意的样子，也就知道不能将这重任放在她身上了。
至于玉笙？
她倒是玉身挺立，就是周围的气压低沉沉的，脸黑得像是滴了水的墨汁似的。
她可不敢在这时候上去触玉笙的霉头。
秋萍低声催促：“走吧，有什么话回去再说。”这里也不是能谈话的地方。
……
回房后，三人各找位置坐定。不约而同的，玉笙和秋萍坐在同一排，直面桃芝。桃芝则是孤零零的一个人落座，面对二人。
此时与她们同住一间房的宫女们尚未归来，房中只余她们三人。
为了节省时间，在其他人回来前结束谈话。玉笙刚一坐下，就迫不及待地发问：“桃子，我们两个有话要问你，希望你能老实回答。沐青刚才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桃芝闻言略微抬了抬头，快速扫了一眼玉笙和秋萍后，又低下头看向自己的双手，一言不发。
玉笙被桃芝消极抵抗的态度惹急了，“桃子，你别不说话啊。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告诉我们啊！”
“好了，玉笙你别急。我想桃子现下只是一时没想好要怎么跟我们说，你给她一点时间平复心情。我相信等她想好了，会跟我们说的。”秋萍伸手按住急得险些跳脚的玉笙，耐心劝说。
安抚好玉笙之后，她又转头看向桃芝，笑问，“你说是吧？桃子。”
桃芝被这急转直下的情势惊到了，下意识地讷讷点头称是。
在这三人静默不语，默默等待桃芝开口的当头，春华来了。
“哟，看来是我来得不巧。你们这是……在谈事？”
“你来做什么？”玉笙冷问。
她现在看见春华就头疼，总觉得只要她出现就没好事。就如宫宴一事，眼看着都要说服桃芝了，她一出现，全套功夫白费，还平白无故添了这么多麻烦事。
这话说得可真稀奇。
春华挑眉辩驳：“妹妹找姐姐还非得有事才行吗？想和姐姐说几句体己话罢了。姐姐们若是有要事商谈，我过会儿再来便是了。”
春华转身要走，秋萍赶忙拦住她，“你姐姐就是随口一说，你还真跟她怄气啊？我们没什么事，就是累了，想坐下歇会儿。”
说完，她又赶紧拉起玉笙，将她推搡至春华身边，“妹妹难得有事找你，你这个做姐姐的还不快去陪陪人家。”
春华停下步子，转身面向玉笙，得意一笑。
玉笙本身就起得不情不愿的，春华还拿笑气她。她索性一甩手，回绝道：“春华你回去吧，我现在累得很，没力气，不想去。”
秋萍见此，不由皱眉催促道：“你这人，真是……快去呀！”
“就是。春华妹妹身为沐青身边的贴身红人都亲自出马邀请你了，玉笙你怎么能不给面子呢？还是劳驾你陪同春华妹妹走一趟吧。”自春华来临之后，一直默不吭声、冷眼旁观的桃芝此时陡然出声，阴阳怪气道。
听到桃芝提及沐青与春华间的关系后，玉笙罕见心虚了，她不敢再多说，拉着春华打算离去。
她能忍，春华却不想忍。
她又不欠桃芝的，是她自己不长眼。明明都已经跟她说过沐青身份不一般了，还不警醒着点。就一场宫宴，一天不到的时间，就能招惹上沐青。这惹祸的本事，谁能有她强？
她还没怪桃芝害她吃挂落呢！三年努力，险些全毁了，她有说过什么吗？现在居然还敢舞到她面前来？当她同她姐姐一样好性儿不成！
春华双手叉腰，打量桃芝，稀奇道：“哟~我还以为是谁在这儿乱吠呢？原来是桃芝姐姐你啊。听说前阵子，睡觉的时候被人泼被子了？没受凉吧？”
不等对方反应，她走近桃芝，身上带着股欠欠的劲儿，看着就挺欠揍的。
“嗯，看来是没什么事儿。还挺生龙活虎的，够沐青姐姐玩儿一阵子了。”
桃芝难以置信地看向她：“不是因为你，我能和沐青有交集吗？”
“今天的一切，都是从你拉着我去中秋宴开始的。刚刚那番话，你怎么有脸说出口？”
“嘿，这怎么能怪我呢？凭心而论，去中秋宴难道不是好事吗？叫你一起去的时候，我怎么知道你会和沐青姐姐发生矛盾？我又不会未卜先知，我还没怪你拖累我呢！”
“我拖累你？你倒是说说看！我怎么拖累你了？”
“要不是你惹沐青姐姐生气，她也不会怪我为什么中秋宴非得带上你。现在她有什么事，我都不是第一个知道的了。这全怪你！”
桃芝大笑，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哈，我就知道沐青不是什么好人。春华啊春华，原来你现在的处境比我也好不到哪儿去啊。”
“你！”
春华气得差点想动手，多亏玉笙、秋萍及时制止，才没施展成功。她冷静下来后，轻蔑地瞥了一眼桃芝，“那也比你强。等着吧，我会挽回沐青姐姐，让她离不开我的。至于你嘛，好好享受之后的宫廷生活吧。绝对出乎你的意料！”
“好了，别说了。你不是找我有事吗？走吧！”不等桃芝回话，玉笙一把拽住春华转身离开房间。
……
等到了一片人迹罕至之地，玉笙才放手。
“说吧，找我什么事？”
“我不都说了吗，跟你说说体己话呀！”
玉笙双手抱胸，直勾勾地盯着春华，斩钉截铁道：“我要听真话！”
春华双手举过头顶，投降道：“好了好了，怕了你了。我说还不行吗？怎么一点玩笑都开不起。”
哪那么多话？
心情烦闷的玉笙作势欲走，春华见此不敢再耍花腔，直言道：“我这次来是奉了沐青姐姐的命令，她让我带话给你和秋萍。她原话是这么说的：前面已经告诉过你们了，这次是最后一次，也是正式通牒。识相的话，就赶紧离开桃芝。不然等分配宫殿之日，就不知道你们会分到什么地方了。哦，对了！我听说冷宫正缺人呢。”
说完，春华抬眼，小心翼翼地打量着玉笙脸上的神色。
要是之前，玉笙肯定不会信，真当随便哪个人都能左右她们的命运。
但经过了安姑姑的偏袒，她现在无比确信沐青她有这个能量，能够决定她们的去留。
玉笙脸上神色变幻不定，忽青忽白，都忘了问春华簪花的事儿。她语速飞快地简单回了句——知道了，就急忙转身赶回屋。
在春华的视线范围内时，她还犹带克制，只是快步行走。待离了春华视线后，她不再压抑，大步飞奔向前。
一步步的，玉笙越走越近。可真等到了门口，她反倒踌躇不前，不敢进去。
最后，还是待在门边等候玉笙的秋萍透过雪白透光的窗棂纸看到玉笙的倒影叫破后，她才结束这种欲回不回的状态。
进门后，面对好友们的无声询问，玉笙艰难地将春华所言一字不差地转达给她们听。
语毕，室内一片寂静。三人面对面，一水儿的神色难看。
……
是夜，夜色幽静，沉沉如水。
夜风徐徐吹过，令人心间泛起微微波澜，难以安眠。
周遭一片寂静，身边人大抵都睡下了，玉笙却因心中的重重心事难以入眠。
来回翻了几个身子，实在无法入睡的她索性坐了起来，从寝衣中摸索了一会儿，拿出贴身的香囊，再从香囊里取出入宫前家人赠送的中秋礼物——玉兔银簪。
玉笙借着月光欣赏手中饰物，双手不住地来回摩挲，动作轻柔、透露着说不出的珍惜。
睹物思人，玉笙不由想起了疼爱她的家人们。只要一想到家人还在等着她年满出宫，一家团圆。她心中的天平便不由缓缓倾斜向与桃芝割席断交的一端。
就在她陷入激烈的挣扎情绪中时，黑暗中突然传来了一道声音。
“你是不是听进了沐青的话，打算离开我了？”
玉笙先是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反应一两秒后，才发觉这是桃芝的声音。桃芝问的问题正是她此时正在考虑的，她做不出昧着良心否认的事情，因此她沉默了，并未回答桃芝。
这阵沉默无疑显示了玉笙的倾向，这令桃芝无比惶恐。要是玉笙离开了她，那么离秋萍离开她的日子还远吗？
她慌乱地揉搓着自己的头发，发狂道:“不许你们离开我！既然我们三个是好朋友，那甜一起享，苦也必须一起吃。你们别想撇开我，独自去过好日子。”
一边说着，一边动作迅猛地越过边上的秋萍直扑向玉笙。她抢过玉笙手中的银簪，往地上狠命一摔。
“哐当”一声响，什么东西碎了，好似那即将同样走向碎裂下场的友情，就算勉强修补回来也回不到原样。
剧烈的声响及动静使得秋萍自梦乡中惊醒，她惶惶发问：“怎么了？什么声音？这么大动静。”
处在震惊状态的玉笙无暇顾及秋萍的问话，她不顾戌时（晚上7点至9点）后不许点灯的禁令，凭借微弱的月光朝记忆中蜡烛所在的位置走去。
待寻到烛身点燃后，她举起烛台，蹲在地上焦急地找寻银簪。它身上寄托着家人对她的牵挂与她对家人的思念，不容有失。
“玉笙，你在找什么？”秋萍看着魔怔了的玉笙，翻身下床来到她身边，轻声询问。
“簪子，我在找哥哥们给我的簪子。”玉笙双手不停地满地划拉、找寻着。
寻觅片刻后，仍未找到的玉笙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她一脸懊丧地将脑袋倚靠在秋萍的肩颈处，声音里露出前所未有的颓靡：“秋萍，怎么办？我找不着了，我找不着了。怎么办啊？”
秋萍也是一无所获。面对好友难得的脆弱时刻，她一时无言，想不出什么好话来安慰玉笙。下一刻，她只感到有一滴滴冰凉的水渍自脖颈处留下，那是玉笙的泪水。
“好了，别哭了。拢共就这么点地方，用心找总能找到的。你要是现在不哭，马上找，说不定还能早点找到呢。”秋萍用手不住抚着玉笙的头发，低声安慰道。
说完，秋萍后又催促坐在一旁冷眼旁观的桃芝：“桃子，你在边上看什么呢？赶紧帮忙找啊。”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反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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