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风水中介（霹雳同人）》仲心宛琴

76、75

　　有长久的静默在空气中蔓延着。
　　蜀道行忍不住紧紧握住了侠刀，目光落在沐流尘的身上。沐流尘身上的血痕没有退去，鲜艳而刺目，要不是因为先前被炼化时已耗损了他大量的体力，蜀道行也不知道沐流尘那杯磷菌侵蚀的神智会驱使他做出什么事情来。
　　于此同时，蜀道行也感觉到自己身体里渐渐涌起的躁狂的情绪，他试图压制，但那种莫名的燥火一波一波如海浪一般，有越烧越炽烈的迹象。他是如此，那同样感染了磷菌的四无君、经天子和悦兰芳，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
　　四无君等人已经明确表态，不会受制于什么苍生大义，加上磷菌的影响，蜀道行实在是很担心他们四人若要强行离开洞穴，他一个人是否能抵挡住。蜀道行寄望于一步莲华，可一步莲华显然并不愿意插手此事。
　　一步莲华缓步踏入山洞深处，挥动手中白玉天珠，七佛灭罪，如来大悲，将山洞中剩余的邪气一一净化，并以佛气将被悦兰芳和段忍破坏的地脉封住，以免灵煞再度汇聚于此，形成新的灵煞穴眼，带来新的因果。
　　做完这一切，一步莲华便在角落中盘膝坐下，阖上双眸，打坐入定，不再言语。
　　时间慢慢过去，四无君等四人并没有强行离去的意思，蜀道行稍稍放下心来，他们都在默默对抗体内磷菌的发作，但这场不知结果的战斗，也不知道何时才能结束。蜀道行不由看向苍白奇子，苍白奇子和段忍坐在一起，似乎也只是静静地等待。
　　突然，经天子猛然站了起来，他的举动引起了蜀道行的警觉，几乎是同一时刻，蜀道行已经按住了侠刀，刀光半敛，泄下一丝银线。
　　经天子瞟了蜀道行一眼，抱怨道：“这么慢，现在才来。”
　　蜀道行一怔，忽然感觉背后有强大的气劲冲击，只听一个声音笑道：“哎呀呀，天子就是这般性急，老人家动作慢，这不是来了嘛？”话音刚落，就见一个白衣青年从山洞外进来，他背上生了六只巨大的羽翼，从半空中俯冲而入，然后立定，分毫不差不动。接着羽翼收敛，另一个人从他背上下来，笑呵呵地看着众人。
　　这正是中介所的邻居，羽人非獍和慕少艾。慕少艾理了下被狂风吹乱的头发，从怀中摸出烟袋锅点上，笑着说：“还好还好，幸好有羽仔带我过来，你看这不是赶上了吗？”
　　羽人非獍神色冷峻，退到一边一言不发。慕少艾也不在意，环顾了洞内情形，看见一步莲华时忍不住眼神一跳，多看了几眼：“哎呀呀，真是美人。”
　　“你还惦记美人呢。”经天子不满道，“事情如何了，还有流尘他……”
　　“放心放心，一切都没问题。”慕少艾知道经天子的脾气，连忙给他顺毛，取出药丸一一分发给众人，蜀道行接到时略微犹豫，慕少艾说，“干啥，我药师慕少艾出品，难道还能害你？”
　　苍白奇子道：“药师慕少艾，啊，是你！你……”
　　经天子捏着药丸问：“这就是磷菌解药？”
　　“如假包换。”慕少艾自信满满，分完药丸径直走向沐流尘，沐流尘受伤严重，气力不济，慕少艾自然要更多加一份照顾，“我可是一研究出来就赶着和羽仔飞过来了，人间界最近空气越来越差了，飞半空差点没把我呛着。你们快点把解药服下，然后运功三个周天，就差不多了。”
　　“好。”慕少艾发话，众人自然没有疑虑，四无君沐流尘悦兰芳和经天子分别服下解药，各自开始打坐运功。蜀道行见状，也将解药服下，运功调息，一个周天之后，果然内心燥火退下不少，气息平和，血气顺遂。
　　沐流尘身上的血痕也开始消退，慕少艾以针灸之术助其加速疗复，效果显然不错。
　　苍白奇子看在眼中，知道此事也算圆满解决，终于松了口气，叹道：“我本以为磷菌无解，想不到药师非常人，居然能研究出解药。”
　　“天生万物，相生相克，世上又怎会有无解之物。”慕少艾笑道，“哈，说来也是机缘，当日兰芳和四无从天章圣儒身上得到血样，我便觉得这个东西非常古怪，研究多时。这磷菌当真厉害，我一直研制不出解药，卡在某个关键之处百思不得其解。直到日前，天子与我说起九皇座的传说和这血样的关系，我在那传说中看到九皇卉的记载，原来这才是关键。”
　　“九皇卉？”苍白奇子惊道，这种小花在前代九皇座忌日前后开放，殊为难得。
　　慕少艾点点头：“没错。这种花确实存在，我翻阅大量资料，才找到零星记载。而现在本不是九皇卉开放的时间，能制作出解药，还得感谢南风不竞寻得花种，以及策梦侯的花术令它开放。”说到这儿，慕少艾笑眯眯地看向经天子：“不过，这也是天子美人儿知交满天下的功劳啊。”
　　经天子运功完毕，浑身轻松，看着慕少艾道：“辛苦你了，药师。”虽然慕少艾说的轻巧，经天子却知道他在背后做的事情并不少，单单是寻出花种以及赶到山村中寻求策梦侯的帮助便耗费不少精力，更不用说其他。
　　慕少艾笑着道：“哎呀呀，被美人这么一夸，药师再辛苦也值得啦。”见众人调息地差不多了，便道，“好了，那我和羽仔先行回去，你们服下解药的人还需要观察几天，确定没有后遗症才能，回头都给我来报到。请。”
　　之后的事情顺理成章。
　　众人离开山洞之后，先回到了度假山庄。宫雨已无大碍，和尘道少任飞扬以及桐文剑儒在度假山庄焦急等待众人返回，见大家都平安无事，总算松了一口气。
　　桐文剑儒再见蜀道行，终于放下心，一声好友百感交集。中介所这场委托也算达成了，经天子毫不客气地给桐文剑儒送了一张天文数字的委托金收费单，顺便告诉他三个月内缴清，不给拖延的时间，也算是对蜀道行的一点怨念回馈。
　　任飞扬看到段忍和苍白奇子有些无奈，知道真相之后便不知道该如何相处。段忍明白错在自己，向任飞扬和尘道少道歉，说起他的确是段章甫的后人，因家族之故，不得不将秘密埋在心底，而小白也的确是他的外甥，当年苍白奇子亡故，带着记忆转世为他的外甥，也就是如今的小白。
　　一步莲华以佛门秘法封印了小白关于苍白奇子的记忆，九皇座天命已尽，现在只有七岁的小白也不用再背负上一世的责任，从此成为一个普通人，平安终老。而后，一步莲华告别众人，回归万圣岩。
　　因为假期已到尾声，任飞扬尘道少宫雨和段忍都必须回学校上课了，众人干脆在景区内找了个特色餐馆好好大吃了一顿，然后各奔东西。临别时任飞扬和宫雨硬是拉着尘道少凑到四无君面前，说也要入玄界，四无君哈哈一笑，只道有缘就教你们。
　　中介所四人仍旧乘坐穿云豹开来的房车回去，因为蜀道行也感染过磷菌，必须回去找慕少艾做后续观察，在四无君无力的抗议下，沐流尘依旧把蜀道行也一同带回了Y城，暂住尘道少的房间。
　　说是师兄，沐流尘当年并没有和蜀道行相处过，他甚至有点好奇平时的蜀道行是个什么样的人，基于这种心态，沐流尘表现得相当兴奋。这令四无君感到不满，没过几天，四无君就暗地里吐槽了无数回。
　　“流尘啊，你不是很讨厌这个四川刀吗，他到底还要在这里住多久啊？”
　　对于这样的话，沐流尘其实还是抱着一种看戏的心态，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也许是因为放下了曾经的心结，他像在观察一种有趣的动物一样观察着蜀道行。
　　蜀道行这个人非常的……无趣。他独来独往，冷漠异常，无论晴天还是雨天，他都会坐在中介所的屋顶上，不知道在想什么。对于这种情况，经天子无奈之下让悦兰芳在屋顶布置了简单的结界，起码来来往往的普通凡人不会看到这栋楼顶上长时间坐着一个抱着刀的中年人，用四无君的话说：“这么神经病的行为要是被普通人看到估计要把警察招来。”
　　不过蜀道行虽然孤僻，但他一点儿也不寡言。如果给他一个说话的机会，他能长篇大论喋喋不休地反复讲一个下午，关于侠道，关于武痴精神。这吓跑了曾经想与他交流的慕少艾和悦兰芳，经天子和四无君则表示懒得理他，唯有南风不竞与他说了几句，结果因为牛头不对马嘴，他们各自自说自话而宣告沟通失败。
　　数日后，慕少艾宣布观察结束，磷菌没有给众人留下任何后遗症。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四无君忍不住问沐流尘：“那个四川刀什么时候滚蛋？”
　　“应该……快了吧？”
　　蜀道行离开的前一晚，曾找沐流尘进行了一次深谈。这次谈话进行了一晚上，但即使是四无君也不知道他们究竟说了什么，只知道第二天早上沐流尘回来的时候神清气爽，兴高采烈，心头多年的阴霾一扫而空。
　　四无君不满多时，醋意陡升，酸溜溜地问：“跟你的好师兄和解了？”
　　沐流尘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我跟他虽然是同门，注定走的不是一条路。”他看着四无君，微微笑着，“不过我比他幸运多了，他孑然一身，江湖漂泊，而我，却紧握一切，夫复何求？”
　　四无君听懂这话中的弦外之音，忍不住抱紧沐流尘，两人一起滚倒在床上。四无君问：“你的伤势怎么样了，还疼不疼？”
　　沐流尘笑得眼眉弯弯：“有药师在，早就没问题了。”
　　四无君哈哈一笑，伸手一拂，以术法将窗帘拉上，捧着沐流尘的脸说：“那现在，我得讨回一点儿东西。”
　　“这大白天的，你……唔！”话音未落，四无君已经吻上了沐流尘，沐流尘立刻回报。两人十指交握，心意联通，而后彼此纠缠，共赴巫山。情到浓时，喃喃私语，期间情意缱绻，被翻红浪，及至柔情满室，春光旖旎。
　　……
　　蜀道行打算继续踏上旅程，去追寻他心中的侠道。
　　临别时沐流尘还是和四无君一同去送行。沐流尘心中早无芥蒂，看着蜀道行的落拓模样，数百年前的旧事，也该相逢一笑泯恩仇，再不萦于心间。“虽不甘心，不过我还是称你一声师兄。师兄，保重。”
　　蜀道行点了点头：“希望下次见面的时候，你我都已寻找心中的侠道。”他转身而去，且走且吟，“啸引九霄伏龙起，愁披天地剑霜吟，今朝鹏翼盖古今，一论侠刀蜀道行。”
　　“……”
　　四无君无奈：“谁特么要再见你啊！”
　　“哈！”
　　沐流尘哈哈大笑，亦吟：“□□枝头生晓寒，人生得意酒需乾，风前横笛斜吹雨，醉里簪花倒著冠。”
　　“四无，我们好久没有痛饮了，有机会，找王隐来吧？”
　　“好，也好久没找那个卷毛的了。”
　　“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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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强行插入的碎碎念：
　　关于九皇座这段剧情，其实我对原剧真的是怨念颇深，对于原剧里蜀道行和苍白奇子的所作所为，也是非常不认同的，所以有了这个怨念的产物。虽然做了很多改编，但是初衷我还是想以流尘的立场来表达对这两个人的不认同。
　　然而，事与愿违吧，在写到最后在灵煞地冲突的时候，我自己的思想也发生了一些转变。关于牺牲与被牺牲的思考也有了一点不同，所以才有了最后蜀道行和悦兰芳和沐流尘的两段对话。这个时候，其实我已经不是完全不认同这两人的选择了。
　　关于强迫牺牲这个问题，在之后涉及天之佛的事件中，我应该还会继续作死一次，或许那时候站的立场不同，想法也会不一样吧2333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