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集录》凉茶小生

9、海妖与黄金酒杯（一）

　　波曼王国，人类六大王国之一，以贸易发达而闻名各国。低廉的税收，宽松积极的政策，使各国的商人都乐于往来于此。王都汉德城更是被誉为世界交易之都，地处王国的最东边，紧靠着塞瑞亚大陆最大的内海玻米娅。
　　汉德城有无数的街市，日日夜夜都有贸易进行，也有日不落之都的美誉。这一天中午，街市上依旧人来人往，在一家酒楼门口，来了一对引起人们注意的人物。高的那个人二十来岁的平凡样貌，穿着崭新发亮的金边绣花蓝色长褂，还是一边有袖一边无袖的款式，露出的右臂有着与样貌不协调的结实优美的肌肉，手上拎着与衣服不搭的破旧包裹，脚上是一双锃亮的黑色马靴。而矮的那个，长着一双长长带尖的耳朵，居然是个精灵，大约人类小孩十岁的样子，跟大多数精灵一样精致的面孔上带着旅途的尘埃，上身红色白边短衣，下身白色带褶短裤，腰间束有镶金宽带，绑着裹腿，脚上一双翘尖小布鞋，斜跨着一个背囊满脸饥渴的看着店内，嘴巴不争气地被飘来的菜香诱出阵阵口水。
　　虽然每天奇装怪气的人老板见得多了，可这么令人发笑的搭配还真是不多见。生意到了门口老板当然迎了上去。一番客套，把人领到了空位上。
　　冰川和春笋走了一个多月，可以说是费劲千辛万苦才走到了这个繁华之地。看着菜单上一个个勾引味觉的菜名，冰川恨不得一拍桌子对老板说，这上面的每个都上一遍，哎，可惜。
　　“冰川哥。”春笋把头凑上到冰川耳旁小声地说道：“这里的东西都好贵啊，我们剩得那点吃不吃得起啊。”尽管一路上冰川一直在教春笋人类的通用语，但是春笋可没有冰川那过目不忘的本领，到现在日常对话都还不行，不过菜单上那标价他倒是看得懂个大概。
　　摸着口袋里仅剩的6个铜板，冰川一脸苦涩，要不是当初被那个漂亮的服装店老板娘用几句甜言蜜语勾引得大出血一番，现在跟春笋吃上十桌菜都不成问题。
　　为了不使交易变得复杂，六大王国签订协议，使用金银铜钻这种硬通货，用相同规格的磨具制作，方便它们在各地流通。铜板是最小的单位，一百铜币等于一个银币，一百银币等于一个金币，而一千金币等价于一个钻币，钻币之上还有比钻石产量更稀少的魔晶所制成的魔晶币，一千个钻币可以换一个魔晶币。
　　现在菜单上的菜价让冰川十分为难，他找不到一个两位数以下菜，难道要拍一拍屁股当着这么热情的老板的面走出去？他快速翻动着菜单，一定要找出六个铜币的菜，六个铜币！有了，青菜豆腐汤！
　　“咳咳。”冰川假作正经，合上菜单说道：“老板，就先来一个青菜豆腐汤吧，这赶路赶的，暂时没什么胃口，先喝个汤凉凉。”
　　老板微笑着回道：“那要不给两位来两碗冰糖绿豆汤，这天气在我们店里销量可好了，清热解暑。”
　　“不用了，就青菜豆腐汤，我喜欢吃豆腐。”冰川一口回绝。他当然也想来碗冰糖绿豆，可是那玩意居然要11铜。
　　老板收起了笑容拿回菜单，一脸不屑地走去叫伙计：“一碗青菜豆腐汤，两个穷瘪三，简直挡着我做生意。”老板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好像就是说给冰川他们听的。周围几桌的人也不乏投来讥讽的目光。
　　哎，真是游子末路遭人嫌。冰川并没有过多理会那个老板，反而对桌的一位女子引起了他的注意，不，应该说整间店里的青年俊才们不关注冰川的原因就是这个女人了。
　　说起这一路，各种发色的人冰川见得也多，但是像眼前这位有着火红色瀑布一样长发的女子，在他过目不忘的脑海中，只有一位，樱桃！女子正对着冰川而坐，低头吃着饭菜并不多语，眉宇之间像极了樱桃，要不是耳朵不一样，而且女子显得较为成熟，冰川敢笃定自己跳跃了时空见到了五六年之后长熟了的樱桃。
　　“冰川哥你说，对面那个姐姐长得像不像樱桃姐。”春笋也注意到了那个女子。
　　“像极了好么，哎，要是樱桃在就好了，至少我们还能吃上烤鱼。”冰川目不转睛地看着，女子穿着白色的修身素衣，上面绣有青色的花纹，胸前凸起的优美弧线让一些男人看得口干舌燥。感受到冰川那近似的猥琐的目光，女子向冰川瞪了一眼，惊得后者赶忙收回了眼神。
　　“来咯，您的青菜豆腐汤。”店小二倒是中规中矩，照样热情地上菜。
　　看着飘着几片叶子的清汤，冰川苦笑了一下。“哥，跟你打听点事儿。”冰川不知道为什么，跟比自己年纪大点儿的陌生男人打招呼都喜欢叫哥，大点儿的女人都喜欢叫姐。他看店小二面向和善便搭话道：“你说这城里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好玩的地方？”店小二看着冰川，一眼就知道这是个刚进城的乡下小子。“您可别乱想了，我跟您说啊，这汉德城里最近可不太平，您这出来溜达的，还是早点从哪来回哪去的好。”
　　“那你给我说说呗，怎么个不太平法？我也好不犯事而你，你说是不。”冰川来了兴趣，
　　“那还能是什么，诛妖大会呗。”说道诛妖大会几个字，周围几张桌子的食客都向这边看了过来。店小二继续说道：“您不知道啊？您看看这城里，这街上，平常那都是人来人往，买卖非凡呐。您现在仔细看看，就这在座的，除了您，哪个不是练家子。满大街的魔法使，这平常是能见到的？”
　　冰川当然看不出来，出了红发女子和做她旁边的大叔各带了一把剑之外，其他人也只是，着装整齐了的点，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那你给我说说诛妖大会呗，我们是刚从村里出来，没见过什么世面。”
　　店小二也是好这口跟来往的客人唠嗑，回头看了看远处柜台低头算账的老板，继续跟冰川说道：“客官您看您这就是穷乡僻壤呆久了，消息跟不上。这诛妖大会的聚贤令那是传遍六国啊。听说这玻米娅海有一只魔力强大的海妖，一百年前在汉德城翻天倒海过一番，最后王国顶级的几个魔导师连手才将她击退，她在沉入海中之前曾怒吼，说是要在百年之后前来复仇。这事件被记载在国史之中，那代国王因此嘱咐后人，半年之后一定要聚集天下豪杰，在海妖再度来袭的时候给她当头一棒，务必要杀死海妖永除后患。再过几天啊，正好是那件事发生后的一百年呢。所以小的还是那句话，您那从…”
　　“马汉！你个小畜生要偷懒到什么时候，这菜要我亲自上么。”店小二还没来得及说完，掌柜的就已经在后面怒骂起来了。
　　“就是这样，您呐，喝了汤就快走吧。”小二不等冰川再开口掉头就走了，“诶，来了~来了~”
　　有意思。冰川摸了摸自己许久未剃长出来的胡子，心想：这诛妖大会，能人异士绝不会少，说不定还有比村长更厉害的人，到时候可以打听打听解除诅咒或者是有关神的事，嗯嗯。置于危险么，有这么多等着杀海妖的人在，怎么也不会轮到我吧。
　　催着春笋喝完汤水，冰川扔下最后六个铜币就跑了出去。多方打听之后知道原来这诛妖大会还专门设置了几个接待各方能人壮士的会场，便带着春笋像最近的会场走去，那是一个外表就装修气派的客栈，福来馆。
　　“你们两个也是来参加诛妖大会的？”看门的杂役有点不太相信前来报名的冰川，还带一个小孩。
　　“那当然咯，难道唐唐皇室的待客之道，也只是狗眼看人低的把能人拒之门外么。”冰川双手后背，装出一副出身不凡的样子。
　　想不到这看门的杂役还被他唬到了。“您请，您请，进店左转有人排队的地方就是。”杂役突然恭维了起来，摊手请冰川二人入内。
　　左转往里走通向一个大的会客室，队伍已经从屋里排了出来，现在看来，排着队的人倒是有那么些气场外露，虽然不时有人被拉出来轰出客栈。轮到冰川前面的三个人报名，一矮俩壮的三个大汉。
　　“石涧山，吴克峰。”“许山。”“河墨渠。”三个人依次报上姓名。
　　为首拿笔登记的那个人听到名字马上恭维起来：“原来是巴贝王国的石涧三侠，我代表国王，感谢你们的到来。”
　　“客气。”为首的吴克峰拳掌相交回了一个礼，然后接过旁边接待小姐递过来的房间卡，从另外一扇门走了出去。
　　轮到冰川了。登记人和两旁的接待小姐看着这个平凡却穿着怪异还带着小孩的青年心中略感疑惑。
　　“这位贵客，怎么称呼？”
　　“咳咳。贝贺古特山，冰川和春笋。”
　　“噗。”两旁的接待小姐被冰川故作的一本正经和怪声怪腔逗得一笑。而登记人却是一脸茫然。贝贺古特山？那是什么门派还是协会，完全没有听说过啊，难道又是个来混白吃白住的？
　　“对不起，这位少、少侠。我们这里并没有关于贝特，额，你们这个门派的记录，能不能方便你们出示魔力或者是斗气测试证明之类的东西。”登记人虽然不敢相信，但是还是要按规矩办事。
　　“要证明？那好办。”冰川装出轻蔑地一笑，然后在春笋耳边低语了几句。因为是精灵语，在场的人想听也听不懂。
　　冰川吩咐过后，人们眼前的精灵小孩身上突然泛起浓郁的白光。这段时间的旅途，虽然每天都要赶路，但是晚上，他们都要花大把的时间修炼风玄决，再加上胜过荒野求生的赶路历程，两个人的身体和功法修炼并没有拉下太多，况且春笋可是无风认定的精灵之中无人能出其右的斗气天才。春笋将斗气局域右手猛地向一旁振臂挥拳，白色的斗气化成一个模糊的虎头形状，发出震耳欲聋的呼啸声冲向一侧，将结实的墙壁轰出一个拳头打的坑。后面排队的都有人发出惊叹。一个十岁样子的小孩居然能发出这种程度的斗气攻击，再说他还是个精灵，肯定还会魔法，居然是魔斗双修！
　　冰川趁着登记人还在惊讶中，赶忙上垒：“这是我的小师弟，斗气到了什么程度你已经看到了，我们是没有带什么证明书，如果你嫌不够的话我可以亲自出手，到时候破得可不是这面墙咯。”一边说一边晃动着右手，淡淡的斗气开始聚集。
　　登记人慌了，万一这两人真是不可貌相，是什么大势力派来的那可就不好办了。再说塞瑞亚大陆如此辽阔，别的国家有什么强的新势力或者隐世已久的什么势利也不是不可能，还是先安抚了，再慢慢查吧。登记人对着要动手的冰川说道：“别，别，少侠高抬贵手，我这就给你记上一笔，再安排一间上房给您。”
　　“那就这样吧。”冰川收回右手，斗气瞬间消失，昂着头，看也不看地接过接待小姐递过来的房间卡，大摇大摆地走向旁边的门。队伍中一位红发女子，嗤之以鼻地笑了一声，“小混混。”
　　其实冰川的心跳得跟个拨浪鼓似的，这戏演得不成功便成仁，要是登记人再晚喊一两秒，估计他那微弱的斗气就要自己散掉了。自从莫名其妙地被血色魑文冲击得突破了斗气瓶颈进入初段水准以后，他就不知道该干些什么了，不管怎么运转风玄决，斗气量也不会增加，还是那小小的一团。虽然这件事已经让递给他地图的无风惊讶不已。而春笋，冰川倒是真想找块斗气石测测他的斗气，短短时间内他居然真能用出虎啸拳了，而自己可是连斗气怎么配合拳法都不知道。刚才他就是嘱咐春笋不留余力地甩一拳，还真是多亏了这个天才，现在可以白吃白喝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