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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星星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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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颂,
我想,事情也就这样了,定局和死局不一样,我们,是死局。
不用再烦恼怎么摆脱我了,这么多年,你还真是辛苦了。
我没有做错任何事情,从来。
不去解释不代表我承认,信不信,那是你的事情。
我耐着性子写下这些,不是虚张声势,而是希望你我之间少些误解。
我现在看到你受伤还是会很难过,也许你会觉得一个哭哭啼啼的女人真麻烦,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你到底是做什么的,特工或者保镖?抱歉,我实在不了解你们的职业。
诚然,因为你笃定,所以有人跟随,然而你忘记了世界上仍有很多种并行不悖的理论,于是自以为众人信仰。
我依然舍不得你,我喜欢看见你大笑时眼角的细纹,即使不是因我而起的弧度;我喜欢你不经意间哼起的不成调的曲子,虽然我肯定你唱的一个音都不准;我喜欢你睡觉时候放松下来的样子,哪怕是我不小心走进书房才得以瞥见的状态,我还是这样恬不知耻地迷恋你。
你那天咆哮着我是变态,我毁了你,因我而生的那么多麻烦,我很害怕那样的你,可是我在你面前,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所以你就觉得我并不害怕,但是你忽略了我的专业,永远不要低估一个导演掌控自己表演的能力,你这个不懂美学的怪物,何况,我还是个女人,细枝末节的情绪和动作,比你要熟悉得多。
在你眼里,我的不堪,恰好是我眼里,你的不安。
你在害怕,你也会害怕,你开始抓到了真相的引子,但你并没有害怕那个炸弹究竟是什么,也不是在害怕自己是否错怪了一个无辜的人,你只是不能容忍自己判断失误而已。
说到底,你对谁都没有多少感情。
你真是,我概念里的可悲人。
我的确不堪,我直白地袒露我对向往之物的渴望,我渴望你的拥抱,我渴望你的温度,我渴望你的心跳因我而加速,我渴望你的触碰,食色性也,人之大欲。
你也这样的渴望我,别否认,眼神骗不了人,或许是忍耐到了极限,从而变态成妖,所以你不敢直视我的眼睛,仅仅是因为你害怕泄露自己的情绪,你真可怜。
你终于还是没能说服自己和我把这场行将就木的婚姻持续下去,其实你只用把协议快递给我就好,我肯定会签字,你都懂,耗着也没有多大意思,很没劲,可你还是把她带到我面前,不是挑衅,不是炫耀,你应该是希望看到我某一瞬间的狼狈,那真是抱歉,告诉过你,我是极好的演员,更何况,我早已了然,所以,你自不用多此一举。
我还是说服了自己,放弃你。
就像我之前割舍Dr.Lee一样,他是真的不爱我。
在遇见你之前的7年时光,我就是偷偷摸摸地围着他转,Lee个子很高,每次看见他的时候我总是要抬头,这种姿态在潜意识里就给我们的关系定了调,我承认这种行为很贱,但是我并不后悔。初识,我们同一趟航班,我就坐在他旁边,飞行时间实在太长,迷迷糊糊地我就睡了过去,一觉醒来都快落地,我猛然意识到自己睡得实在是舒服,然后,惊觉我是靠在他的肩上睡过了这么长时间,咽了咽口水,我才慢慢地把头从他肩上抬起,极度不安地看向他,然后对上了一双我永远都忘不了的眼睛,不大,细长的眼眶,柔和的眼神,安静地看着我,然后弯起了弧度,我就是这样没有用的红了脸,忘记了自己该说的抱歉。下机的时候,我几乎是逃一般地离开,我只是害怕会失态。
在纽卡的日子过得平淡又富有乐趣,像是规规矩矩地进入了某个队列,然后,一切就顺利成章地进行下去,直到我在校园网上看到了他的图片,Tan.Lee, 毒理学博士后,研究生导师,当时闪过我脑海的第一个念头:还好我不是学医的。
然后我就时常会出现在他的讲座上,远远地看他,用好听的声音讲那些我完全听不懂的理论,有一次我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模模糊糊地感觉有人在敲桌子,咚咚咚,离我很近,我困难地睁开眼,Lee就坐在我面前,笑得戏谑“怎么我每次见到你都在睡觉?”
那是他第一次跟我开玩笑。
后来我们就渐渐熟稔起来,他其实也不难打交道,平时除了工作就是做饭,我跟着蹭到了不少好吃的,圣诞节那天,他神秘兮兮地让我在家等他,那天下了好大的雪,我窝在壁炉旁边看《权游》,一季刷完,天都黑了,可他还是没有来,我却没有打电话的想法,因为我知道他肯定不会骗我,就自己出门,打算去附近买点吃的,然后我就看到了他们,那么冷的天,接个吻还非得躲街角,无聊不无聊,我一眼就看到Lee了,脑仁有点麻,然后对他们吹了个哨,“我快饿死了,能赶紧做饭去吗?”
“Wait a minute!”Lee怀里的男孩居然冲我抱歉地咧咧嘴,一脸无辜,那是一个长得跟Troye Sivan极像的男孩,向我眨眨眼,我就会投降。
我跟扎克就是这么认识的。
几乎是一拍即合,我和扎克小朋友同为姆爷粉丝,最爱HBO出品,喜欢祖马龙,嗜好榴莲蛋糕,就冲这几点,扎克在我心里的地位就远甩他男友几条大街,有一次他居然邀我跟他一起去看维密内场秀,把我的下巴激动得要掉下来,时不时还能帮我做个美甲神马,我一直惊叹Lee走了狗屎运,居然捡着个宝,后来才知道,这小子看起来像个未成年,实际上是 Blue Butterfly的设计总监。
你知道了我和Lee之间的天堑。
后来他告诉我,他也有过女友,但是出了些问题,只好寄希望于同性,我笑笑说那真是好可惜。
我们三个就这样称兄道弟地过了7年,然后,那次车祸,我瘫在翻车里,听见自己的血一滴一滴地往下掉发出的声响,我知道旁边有人爬出去了,然后拼命地去拖另一个人,想要逃离,我的眼皮很沉,看不见发生的一切,但是一股透彻心扉的凉意蔓延,我感觉自己要被落下了,不是故意,而是本能的把我放在第二位而已,你知道的。汽油的味道越来越浓,我却没有一点力气去自救,然后你就出现了,把我拉了出来,扛上肩头,我听见爆炸的声音,莫名奇妙的心安。
我终于还是决定放弃Lee了,他和扎克只是轻微的擦破了层皮,我受伤最重,左手小臂骨裂,其实也没有什么,能活着就已是万幸。只是我很久都没有去他们家蹭过饭了,我知道我没有立场去指责任何人,就是有一股子的不满,让我压抑住,每天忙着应付那些可恶的采访和论文,连他的讲座都没有再去过。
那是7月初的一个黄昏,我扛着器材准备回家,一阵嘀嘀声传来,是扎克,这个男孩有着好看的眼睛和嘴巴,眉眼弯弯的时候我完全招架不住,他把我带回家,Lee正在窗台上看书,见到我笑得很开心,和我当初喜欢的样子一模一样,我们就这样一起度过了7年,他会像家长一样告诉我不可以做这个不可以做那个,会一本正经地拿着菜谱研究如何让蒸蛋不冒气泡,会在我拿到奖学金的时候笑嘻嘻地给我一个摸头杀,然后再当着我的面旁若无人地吻扎克,我忽然发现自己的居心险恶,我没有办法继续呆下去,Lee在窗台冲我招手,他应该又是希望我待在边上给他泡个茶什么的,然而我早已没有了那种心境,呆呆地看向他,还有在厨房忙忙碌碌的扎克,转身就冲出了家门。
还是在一个街角,Lee从我的身后把我拉住,我好害怕他会用一如既往的好听的语调问我怎么了,我快要哭出来了,我不想回头看他,他就那样不轻不重地抓住我,我想他是知道的,于是我回头,踮起脚吻了他的嘴角,然后在他慌神的那一刹那,抱住他并告诉他“你都知道的,对不起,是我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我该走了。”
我始终想不起来当时他穿的是哪一套衣服。
这就是那天你会在酒吧碰上我的原因。
至于我为什么会知道是你把我从车里救出来的,那是扎克拍了你的照片,发到我的邮箱
You must be curious about who have saved you , so I send you this, my bird, I feel you will away from us.
(我想你一定会好奇是谁救了你,所以发给你这个,亲爱的,我觉得你要飞走了。)
我再也没有见过他们俩。
回国之后,我就在这里了,大概情况你都知道,那个在酒吧喝酒大哭的疯疯癫癫的中国女孩,那个吐了你满身并且给了你一个大耳光子的女疯子,就是之后教你影视美学的老师。
第一次上课的时候我就认出你了,利落的寸头,明亮的眼神,棱角分明的脸,像刚刚成年的小狮子,我想这小孩的艺术感应该不怎么样,可我还是决定给你的期末成绩打个高分,因为你救过我,老师就是可以在这方面多点主观能动性。
你并不是个安分的学生,我才知道,你也根本就不是这里的学生。
那还得感谢杜教授,非得把你这么优秀的儿子介绍给我认识,中国的人情世故你比我懂,我再随意,过场也还是得走一走,毕竟别人上赶着夸你,听一听心里也舒坦,即使句句假话,我也喜欢得到这样的恭维。
事情会发展成这样的确出乎我的意料。
坦白来说,这种强行拆散他人CP的事儿我不会做,但是那个孩子,她确实有太多面,这样的游戏实在是没有多大意思,所以你母亲写好的剧本,我都不用参与,名头借她打一打,唬一唬人也就过去了,可是我没有想到你的小女友居然偷走我的脚本,这跟你的规则被人打破是一样的道理,她还真是不把我这个老师放在眼里,处罚是校长下的,她会走到那一步也是自找的,至于最后死亡的原因,我就不再替你母亲隐瞒了,因为野心大过智商,玩弄手段,被人处理掉了,至于视频,附件一并发给你。
所以,不用再恨我了。
至于我们的婚姻,那就是一场玩笑,我也是事到临头才知道你我的母亲原是旧识,我们的父亲可以相互帮助,而我,也不是那种把婚姻看得很重的人,只要能让我摆脱母亲的絮叨,况且我还没有做好再去喜欢一个人的打算,我知道我们一年也许都见不上一面,这让我觉得很轻松,所以就形成了这样难堪的局面。
我的自以为是,给你造成的诸多困扰,我道歉。
但是关于我喜欢过你的这一点,我并不觉得抱歉,那是我的自由,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即使你不在家,我还是有很多机会了解你,不是主动的,每次去你家吃饭,奶奶就会拉着我讲好久,不愿意面对你那一大家子长辈的时候,我就会借口工作躲到你的书房里,原来你也喜欢马里奥.普佐,你小时候还是挺难看的,你一定是个不好接触的人,我虽然是老师,可是比你小了3岁,说起来你还真是丢面子。
那一年你回家,我们也没有话说,其实我很希望你一个电话通知说今年你的假没有了,我也很不喜欢跟你一起待着。
不过你的样子还是很符合我的审美。
我见惯了Lee温和又耐心的样子,所以对你这样的爱答不理的拽样子非常受用。
一开始,我的确是希望可以借你来忘掉他的,我存了私心,告诉你也没有关系,我们这种相互不在意的状态对我来说非常不错。
我们本就不熟。
然后我渐渐发现我有点喜欢你了。
某一次从你家回来,你见义勇为,然后被划了一刀,回家才发现,细长的一道伤口,不深但是很吓人,我第一次在现实里见到,一下子就红了眼眶,哭得惨兮兮地问你痛不痛,然后手忙脚乱的帮你包扎,忘记其实我们可以去医院找护士姐姐帮忙,你那天居然没有对我板着脸,止住血之后我就晕了过去,我这人,跟一般晕血的人不一样,反应期比较长,醒来的时候居然发现你在笑,我就戳了一下你的伤口,其实也不疼吧,我觉得我们的关系算是有所缓和。
事实也的确是这样,但我依旧感觉得到你对我的怨恨,谢谢你,忍耐我到现在。
我对你的喜欢,也就只有这种程度了,你都不用有负担。
偶发的情欲,人之本能,那不过是我们宣泄情绪的一种方式而已。
实在是正常。
我常常在你耳边小声喊你的名字,一直没有告诉过你,我很喜欢那两个字,慕颂,慕颂。
可是你太粗鲁了,我就当这是你喜欢我的程度。
记得你去年放假回来跟我一起看《房间》,即使刷了无数遍,我还是会哭得一塌糊涂,揪着你的衣服,把衬衫弄得皱巴巴,“我才不会像Joe一样生下Jake呢!”我含糊着抱怨道,你没有说话,只是摸了摸我的头发,用手提溜起一缕,问我“头发怎么又长了?”我没抬头,伸手摸了摸你的下巴,“你不也还是没有胡子。”
我感觉到你嘴角正在上扬着弧度不大的笑,一个硬硬的触感落在我的头顶,你把下巴放在了我的头上,感觉像我小时候,大老爹常干的一件事儿。于是我就跨坐在你腿上,慢条斯理地捧起你的脸,仔细端详,然后一下一下地亲你的嘴唇,笑嘻嘻地,“我怎么觉得你有一颗60后的心呢~”
我的挑衅没有了下文。
你把我新买的背心给撕了,我好不容易才挑到一件满意的尺码,你总是喜欢用力吻我的脖子,我都能感觉到你的牙,就像吸血鬼想吸我的血一样,我初中的梦中情人就是爱德华.卡伦。然后趁我不注意的时候翻身把我压在地毯上,特别有翻身农奴把歌唱的快感吧,你这个土包子,从来没有认真看过我的眼睛,也没有主动吻过我,我就喜欢给你捣点乱,麻烦你也关注一下我的感受,做人嘛,别太自我,尤其是在这点上。
然后我就会被你伺候地睡过去,老哥,实在是太累了,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居然趴在你身上,大概是凌晨,我打开星星灯,借着光细细看你,一手放在你的心脏位置,另一只手摸着我的心脏位置,就像一个桥梁,连接了我们的心跳,咚咚咚咚,你的心跳很稳,我也一样。
我想或许我也没有那么喜欢你。
我以为我们可以一直这样下去,其实也挺好的。
天不遂人愿都是定律。
我还是很高兴你可以找到让心脏再次快速跳动的理由,哪怕跟我没有一点关系,慕颂,我们要走的路,终于也要停止在这里了。
以上。
归一
归一,
我和扎克仍在这里,纽卡的天气也就这样,你不在,好像雨天都多了些,许久未见,非常想念你,很多事情,我们依旧需要面对面说清楚,我不是企图解释什么,但是我并不希望你过得有负担。
那天街角的吻,我看到你眼角洇着的泪,真的抱歉。如此自私地留你在我们身边,我只是想念你。
那个毫无防备地靠在我肩上睡着的小女孩,那个来听我讲座却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的迷糊,倏忽一变,抓也抓不住。
我想我是怨恨过命运的,这样说很无耻,但是我觉得直接好过欺骗,我希望我是坦诚的,至少对你,对扎克,我毫无保留。
院子里的鸢尾渐渐凋谢了,记得你说喜欢这种花,扎克特意留了几朵给你做成了书签,颜色依旧鲜艳。
希望能够很快见到你。
Lee
Lee,
我知道万物必有残缺,只是显现在不同方面,你说你怨恨命运,我想我也算是在你心里有些分量,那也就值了,我依然喜欢你,还有扎克。
你是我的朋友,我将稚嫩青涩的情感一腔热血的加注于你,自以为万般隐忍,最后还是功亏一篑,于是我无法面对,这种一厢情愿对你来说必定会是某种负担,偏偏又不可说破,谢谢你。
我不曾企图掠夺什么,从未想过占有独享,那样就近乎无耻。
你教会我要尊重自己所有的情感,好的不好的,都属于自己的一部分,说服了自己就去做,说服不了就忍耐,听起来很简单,神知道实际上这有多难。
希望扎克没有察觉到这些,我永远会祝福你们,未来会不定期到访,具体时间尚未决定,见谅。
归一
归一,
我看见你了。
在纽卡并不美丽的天气里,你牵着他的手,漫步在公园的林荫道上,远远看去非常般配。
你的头发又长了,及腰的黑发,衬得你更加柔和。
我一直都很喜欢你的笑,那是不谙世事的天真,是不被尘世一切烦扰的无邪。
你的孩子,应该会跟你一样,拥有最好的美德,最爱的家人和最纯真的笑容。
恭喜你。
他最好是个男孩,这样就可以保护你了。我的想法依旧很老套。你说得对,我没有什么艺术感。
你怀孕的时候,依旧很美,希望Lee可以好好照顾你,我也就没有什么理由继续有事没事飞这边了。
我辞职了,我曾视作生命的事业,现在与我已全然没有关联。
我想继续回学校上课了,之前的影视美学,我学得很不好。
归一,关于过往的种种,对不起。
我想我是爱你的。
我在床头开着星星灯,闭上眼,是你的样子,我感觉你会回来,于是我就舍不得睡着。
你最喜欢的星星灯,开在那里,不太耀眼,却照亮一方空间。
我回家的时候常常见到你开着那盏灯,缩在地毯上小小一团,我早就知道那件事情与你无关。
只是我明白,你心里并不空缺。所以没有办法再进一步。
看来Lee最后选择了你。
你们的7年,还是胜过了我们的3年。
我只是想借个由头再找点跟你之间的联系,现在想来,实属多余。
这封信,也就没有发给你的必要了。
后来带你见的人,在一次事故中因为救我受伤,我不可以不管她,那些复杂又丑陋的现实,你不应该知道。
我只是舍不得你。
归一,我很想念你。
慕颂
亲爱的上帝,
我还是回到了他们身边,贪恋地汲取Lee的温暖和扎克的爱,我想自己对他们的爱是单纯而友善的,所以并未感觉有罪。
我的孩子,将来会是Lee的教子,他会叫扎克Papa,至于慕颂,只是生物学意义上的父亲而已,他也没有知道的必要。
我在公园看到一个人影,跟慕颂很像,不过他是不屑干这种事儿的,但这一次我肯定是他,然后我就抱紧了Lee的手臂,头靠在他肩上蹭了蹭。Lee自是明白我的用意,戴着手套用力摸了摸我的头,我们相视一笑,聪明又狡诈。
肚子里的宝宝踢了我一脚,他大概有些不高兴了,我这样欺负他的生父。
故事就要翻篇了,我现在特别容易饿,扎克在出门前硬是灌了我一大杯胡萝卜汁,他都快成半个育儿专家了,Lee也拿他没办法。
我好像找到了某个平衡,就是圆上边置放了一个三角形,说不上到底具不具有稳定性,我的数学一直不好。
我们走得很慢,每天的例行运动就是公园漫步一小时,对,扎克先生下的死命令,天知道他从哪里找到的这些可恶的法子,也许到我临盆的那天会有点帮助,到时候再说吧。
远远听见汽车的鸣笛声,扎克就在500米之外等我们,我扶着Lee,一步一步地走向他,“我们回家,继续吃你的孕期餐”Lee用他一贯的柔和腔调调侃我,“那是扎克的美丽宝贝计划,他说我的孩子会很漂亮,只要我按他的食谱吃!”我有点不乐意了。
“我陪你一起吃,我也想变好看”他笑得眉眼弯弯。
“你不许吃”我有些霸道的抢白。
“你长得够好看了,再变帅,扎克会有压力的,他一有压力,心情就不美丽,心情不美丽,他就顾不上进厨房给我做好吃的了,你又那么忙,我和宝宝就很可怜了。”
“我就欣赏你这样上道的姑娘~”
“李坦同学,不要为老不尊”我笑得一本正经。
“也就比你大了6岁,我好歹赶上了90年代的始班车”他开始忿忿不平。
“哼~”
走到车前,我张开手臂冲扎克撅了撅嘴巴,“Lee said I’m not a pretty girl.”(李说我不好看。)
扎克顿时不满,冲他男人挑挑眉,瞪大了眼,“what?!”
Lee眯起了眼,冲扎克小声说“she just doesn’t like your diet,so she want me to advise you change some, well, recipe.”(她只是不喜欢你的食谱,所以想让我给你提点改进的意见)
“My bird, I will, don’t be sad, you are the most important person now.”(宝贝儿,我会改进的,千万别难过,你现在最重要了。)
看着冲我露出圣母般围笑的扎克,我和Lee教授顿时不寒而栗。
“估计晚上又要给我投喂纯核桃馅的三明治了,都怪你。”我用手指了指Lee。
“我哪知道这哥们儿会来这一出,大不了,等晚上,我给你煮三只饺子吃,让你蘸酱油,行了吧!”Lee试图挽救我这个孕妇的心情。
“你可记住自己说的话!”我一屁股坐上车,用力关紧了门。
扎克盯着我系好安全带,发动车子,“Everybody ready We are going home!”
“Yeah, ready.”我和Lee异口同声道。
这样没有什么不好。
Bless us, please.
归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