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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章三·祭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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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徒之事的进展相当迅速，等涟若几日后问起此事时，已经差不多进行到收尾工作了。她一方面对华月的办事能力感到由衷敬佩，一方面也暗暗为沈夜的身体状况忧心。到底是病到哪种地步，才会如此急于收徒啊。
而今日，是沈夜亲自择徒的日子。
“神殿那边进行得如何了？”涟若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心不在焉地问道。正专心为她梳理长发的天相殿侍女青岚很快应了声，“现下应该差不多结束了。”说着，青岚再次仔细打量了一番涟若，语气中满是喜悦，“好了。天相大人，您可真美啊。”
“就属你嘴甜。”涟若笑着点了点青岚的鼻子，站起身整理了一下祭司服，“那我这便去神殿了。”
“是。”青岚恭恭敬敬地行了礼。涟若摆了摆手，半真半假地嗔怪道，“你呀，说了多少回了，没有旁人的时候不用这么拘礼。”
青岚的表情略有些腼腆，似乎不怎么习惯涟若这样亲昵随意的语气：“好……请路上小心。”
……骄傲又倔强的天相大人，到底还是个孩子啊。
等涟若慢慢悠悠地走到神殿，收徒之事已经彻底告一段落，旁观的祭司们已经零零散散的离去，此刻的神殿冷冷清清，只有沈夜和他刚收入门下的小徒弟。涟若上前行了个大礼，满脸高兴的模样倒丝毫看不出早前的不适：“尊上，属下听闻您已正式收徒，特地前来道贺。”
沈夜让涟若起了身，似乎心情非常好的样子：“行了，你这一本正经的模样倒教人不习惯。这位便是本座的弟子，名叫谢衣。”随即望向身旁那个站得笔挺的少年，“这位是天相祭司涟若。”
“师尊，可巧我前不久见过涟若姐姐一面呢。”谢衣轻轻拉了拉沈夜的袖子，很是乖巧的样子。涟若跟着点点头，再上前几步走到谢衣面前，像变戏法似的摊开手掌，“上回乃是萍水相逢，今日才算正式认识。这是我给你的见面礼，不知你是否喜欢。”
她掌心中躺着一枚精致小巧的玉佩，点点温润光华在其中安静流动。沈夜只扫了一眼便了然，“你还注入了灵力？”
“是啊，也许有朝一日会用上也说不定呢。”见状，谢衣有些慌乱地双手接过玉佩并道了谢。涟若笑盈盈地调侃道，“紧张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以后若有什么不懂的尽管来问我，我的修为虽比不上阿夜，简单的还是可以略作指导的。”
不等谢衣答话，沈夜先开了尊口：“你这是要和我抢徒弟？”
闻言，涟若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语气中满是揶揄：“哎呀，你可真是宝贝你这徒弟啊。罢了罢了，我不打扰你们增进感情了。我得去找华月了——这几日她可忙得不可开交，连面都见不上。”
“那正好。你去同她一起着手准备下月初一的神农祭典。”沈夜的声音虽然平静，眼神中却隐隐流露出几分意义不明的笑意，“她这般忙碌，你也是时候分担掉一些事务了，省得你整日无所事事。”
涟若的笑脸瞬间变成了苦瓜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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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夜真这么说？”华月听完涟若那一番惟妙惟肖的复述与模仿，笑容里满是幸灾乐祸，“恭喜你，接下去的日子将会非常充实。”
涟若用手支着头，有一下没一下地扣着桌案：“连你都这么说……你们明明知道，我最烦这种事了。还不如把我关进七杀殿和瞳一起搞研究呢。”
“就是因为知道，才要让你参与。”华月收起笑容正色道，“阿若，你到底是天相祭司——这意味着什么，想必你心中也清楚得很。”
的确，她心里再清楚不过。身为天相祭司，她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不能逃避，只能面对。更何况，这条路本就是她自己选的。
华月看出涟若内心的纠结与困惑，也不再多说什么，只安抚般的摸了摸她的头，温柔笑道：“阿若，你还像个没长大的孩子呢。”
“我要是没长大就好了。”涟若赌气似的趴在桌上，眼神微微黯淡了下来。
赌气归赌气，神农祭典还是要好好操办的。涟若跟着华月处理大大小小的事务，竟也做的有模有样，好歹没出什么岔子。瞳很给面子地在祭典上露了个面，而谢衣因为闯了不少祸被沈夜禁足，涟若和华月好说歹说才让谢衣有机会参加祭典。
“我倒没看出来，你竟也是个能闯祸的。”涟若揉了揉谢衣的头发，笑道，“不过我也没资格说你。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比你还能闯祸呢。”
谢衣任由涟若揉乱他的头发，愁眉苦脸地应答道：“我以后会尽量不惹师尊生气的。”
“好啦，别想这么多了。这可是我第一次操办祭典，别浪费我的一番努力啊。”涟若又捏了捏谢衣的小脸，强行捏出一个笑容。
这孩子怎么这么可爱啊。涟若心中默默想着，有意无意地往沈夜那里望了一眼。只见那人也露出了难得的笑容，似乎是对她的赞赏。
涟若顿时觉得一切都值了。
祭典结束后，众人零零散散地散去。涟若想同沈夜说几句话，却见他独自一人走向寂静之间，身影孤寂而决绝。
是去看沧溟吧。涟若停住了脚步，渐渐生出了些犹豫。
寂静之间，没有沈夜的准许是不容进入的。尽管有青梅竹马的情分，但规矩始终是规矩，涟若还没有不清醒到尝试挑战沈夜的威严。她本想在沉思之间稍等片刻，踌躇一阵后还是回了天相殿。
恐怕他此刻是不想被打扰的吧。涟若苦笑一声，自嘲似的摇了摇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