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巧用乞儿寻绣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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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谢敏的准信，清琇想着有他陪着总还安全些，且那句老话说得好，朝廷有人好做官，这里头的门路他自然更清楚些。
待谢敏离开，柳绿便进了里屋帮着收拾屋子铺床，问:“后房的丫头们，姑娘可有打算？”
清琇用绣针将有些暗的蜡烛拨了拨，道:“我想着是开一间绣坊，一来让这些孩子有个糊口的饭碗，二来这南北易货多以盐茶丝绸为主，绣品也有但终究还是稀少些。若是卖于那外蛮，再换些毛皮料子弄到南边去卖，说不定能赚些银子。”
闻言，柳绿停下手中的活计，思考片刻道：“那番下来，姑娘岂不是要建个商队？可是咱们现在也没有人可用啊，宅子里现在跑腿的就徐大一人，若是雇人，没有个知根知底地跟着也是不行的。”
“不急，前些日子，清妍来信说，李树要过来，且这还只是个想法，也不一定能成。”她借着昏黄光亮的烛火照着柳绿她们教的样子纳鞋，偶尔有秀发落下来，被她别到耳后。
眼见这番，柳绿忙上前阻止，握住她手里的活计，道：“姑娘，天暗了，莫要再纳了，当心上了眼睛。”
清琇抬头看了看窗外的天色，一片墨色只偶有树影斑驳，确实不早了，便将手里的东西收进小榻上的篓子里，对柳绿道：“明儿早，你叫徐大过来，我有事嘱咐他。”
“是，姑娘。”
入冬后院子里各种树的叶子都掉得差不多了，二丫儿和虎妞两人拿着比自己身子还要高些的扫帚在扫残留下落叶。今天秦晴来了，正帮着花红往厨房里添水。
隔着四君子的屏风，徐大恭敬地低着头，等着里面的人吩咐。
清琇示意柳绿给人搬个座，常年做活计做惯了的徐大死活不敢沾椅子，忙推辞说这样挺好。
“这两日劳你跑腿，辛苦了。”清琇这话是真心实意地讲，因着宅子里就徐大一个男人，故很多事都需要他忙里忙外的操持。
“不辛苦不辛苦。”徐大忙道，“承蒙姑娘收留我们夫妻，已是我们的几时修来的福分了。姑娘切莫再说这些话。”
见人如此，清琇也不好再言，只是心里存着，少不得的以后给他夫妻二人找补回来，又道：“此番还得劳烦你跑一趟，一会儿你去城西破庙看看，拿些吃食的东西，给那里的行乞之人，然后让他们私下里打听打听哪家妇人的绣功不错。”说完，她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若是碰见一两个品性尚且不错的，也可以带回来。”
“是。”
因着徐大出门办事，故秦晴来了便没走，顶着徐大的差事守门。却道那日投贴的甘州卫所指挥佥事家的黄二小姐又投来了一张，锲而不舍的劲头大有你不来我便再投的意思。无奈之下，清琇只得应邀而去。
徐大办事也快，傍晚前儿回来便带来了好消息，说城里确实有几个绣娘，但大多被收进了绣坊或者成衣铺子，也不知道清琇要做什么，便又多打听了些，其中就有两个绣活不错的妇人。
“庙里的人很多，庙外还搭着草棚，是县衙里给搭的，稍稍年长身强力壮的都住在庙子里面，差一点的则住在棚子里，最不好过的应是棚子外随处而糖的娃子，衣服破得都不能遮体。”徐大憨厚的面容上一脸不忍，又道:“起先握带了些粗面饼子和馒头过去，还没等说话，哄得大家就全都抢了上来，全都是那些长得还算壮实的成人，小孩子根本不敢上前，只在后面眼巴巴地看着，我在过去的时候，也不敢带东西，怕还被抢了，只招呼了两个小娃子，离了远些，才敢把怀里藏着的馒头给人。”
想起那孩子狼吞虎咽的样子，徐大心里越发他们可怜，南边虽也有行乞之人，但不多，且状况也比这边好些。他又道:“我瞧着他两还算机灵，便说了姑娘的要求，跟他们说若是打听到了，便去口德街巷子找我。因着怕泄露了姑娘的身份，我也没敢回来，只在口德街那边等着，不过一两个时辰，那两个孩子便带着十几个小的过来，打听的也很清楚。”
“嗯，回头你跟柳绿取些银两，把那几个孩子将养起来，不要给他们钱财，更不要白白给他们的食物，要让他们帮忙打听消息或者做些事情，免得把人养出懒气来。”清琇满意于徐大的做事踏实，也庆幸他们夫妻二人来投奔，不然，怕是又要劳烦谢敏给找人了。秦晴虽好用，但他毕竟在大营里担着军职，总不能叫人到自己这里做下人的活计，若是自外面采买别人调\\教好的奴仆，又怕会被人安插进来细作，故虽然现在人手紧张些，但也还忙活的开。
她又言：“还是那句话，若是看着品性尚可，便带回来。那两个绣活不错的妇人都是什么情况？”
“其中有一户姓康，是个寡妇，早先可能是官奴之后，嫁的是城外的军户，那军户好像是参军丢了性命，她膝下还有两个孩子，本来军户的抚恤银子也够她们娘三儿过日子的了，但是婆家那头贪图了她们的银子，把人赶了出来，孩子们说她如今的日子过得颇为不容易，但活计很是不错，也有府邸想要将人收进来，但她却不肯卖身，全因她大儿子现如今念着私塾，据说过两年要考童生。”贱籍是不能入仕的。
“难道就没有成衣铺子或绣坊将人招进去么？”清琇有些疑惑地问。
“之前确实是有商人想要帮这母子一把，可那要买人的府邸曾放出过话来，谁还敢收她，便是绣品怕是也卖不出的。”徐大解释道。
“哪家府邸放出来的话？”
“西宁卫指挥佥事夫人的弟弟。”
“西宁卫……”清琇听着这官职甚是耳熟，侧头看了一眼边上的柳绿，后者小声提醒道：“就是姑娘刚到这儿时，递过帖子的那两位夫人之一。”
“她们府里都这么没章法吗？”清琇难得带着讽刺地吐槽，转而又对身侧的柳绿吩咐，“这事怕是徐大去不合适，你一会儿陪徐大媳妇去那康家走一遭，问问可那康氏可愿意来府里教几个孩子绣活。”
“徐大，可还有别的妇人看着合适的，你一并说说。”
“风书街那边还有一个人，还是个熟人，就是前两天来得那个马婆子的二儿媳妇，姓冯，就是人有点吝啬，月钱要得极高，据说又不肯真心实意地教人女红，便也是没人请。”
闻言，清琇未做思考便道：“那冯氏便算了，宅子里的几个孩子正值修养性子之时，没得让人教坏了的道理。”
因着次日有那黄府的赴约，清琇身边又少不得柳绿，便叫二丫儿跟着徐大家的去寻了那康氏，虎妞则在宅子里照看玖儿。
出了大门，清琇便瞧见穿着一袭棕色粗布衣裳的秦晴蹲在马车边上呢，许是听见人出来了，连忙站起来，拍了拍身上没有的尘土，先是喊了声“姑娘”，然后眼睛却往人身后看。一看这样，她便知对方在寻花红的身影，忙打趣道：“不用看了，屋子里绣嫁妆呢。”
粗壮的汉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因着两人婚期定在了腊月二十，正巧的小年前三天，所以比较赶，故花红这会儿子也不做别的，一门心思准备自己的嫁衣，便是如此，仍然匆忙的很。
秦晴将蹬车凳放在马车侧边，柳绿扶着人先后上了车。马车想来是谢敏吩咐准备的，除了热乎的汤婆子、软垫还有个小木几，上面摆着一六棱红木雪梅小扁盒和一套小巧粉彩的茶具，茶壶里的热茶都是沏好的。
柳绿打开小扁盒，六个小格子放着六种不同的零食，有梅子干、葡萄干、葵花子、花生，还有两个印花造型的小点心。她不由感慨道：“爷还真是心细啊。”语气里不乏满满的羡慕。
清琇将汤婆子揽在怀里，暖着手，看着盒子里的东西微微发愣，放空的大脑里是止不住的甜蜜，眸光里都是柔和的幸福，她道：“喜欢就吃吧。”
柳绿斜乜了人一眼，眸子里闪出的是促狭，语调怪异夸张地说道：“哎呀，这可是爷特别给姑娘准备的，哪里是奴婢能吃的啊。”那“特意”二字语音咬得极重。
清琇有些恼怒这丫头口没遮拦，抬手轻推了她一把，道：“我平日里是短了你不成。”
柳绿借着人轻推的手劲儿，佯装柔弱的样子，躺倒在马车上，神色故作哀怨道：“这还没吃呢，便要动手了，奴婢可不敢吃了。”说罢还把盒子往人跟前送了送。
清琇气极抬手自盒子拿出一块小点心，对着柳绿的嘴塞了过去，道：“吃东西都堵不住你的嘴。”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巧用乞儿寻绣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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