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雕]龙心向妖》黑柒

4、第四章

　　船行很快，没多久原先尚有段距离的海岛眨眼便到。

　　“这里就是桃花岛吗？”借由着杨过的搀扶，婠婠从船上小心翼翼的走下，站在岸边，凝望着眼前的景观。

　　眼前，一派桃花鳞次栉比的排列成数排，怪石嶙峋，鸟与芬芳，乍一看，莫不以为误入仙人之境。

　　这里倒真是一个世外桃源。婠婠心内暗暗点头。

　　“好了，大家都已经做了多日的船，先进去休息吧。”从船舱处跃下一三四十岁的男子，只见他翩然落下，虽无太大的美观，但只见百十多斤的身子无声的立于砂石中，脚下不留一丝印记。

　　好厉害的内功。婠婠滑过视线，暗道声赞。她还是第一次见郭靖的武功，虽然仅是单纯的一跃，但自小在阴葵派中生存的她自是能看出其中的门道。

　　另一旁，相较于婠婠的安静，杨过便显得极为兴奋，他一溜烟的跑远，接而在发现新奇事时又跑回来，待回来的时候便见手里握着几颗颜色奇特的石头。他炫宝似得递上前，“喂喂，丫头，丫头，你看，这石子好生气特，竟然和血色相同。”

　　婠婠略微看了一眼，微笑道：“的确，这色彩倒是有趣。”

　　这一赞同，杨过更是欣喜，怀揣着三颗古怪颜色的石头不断把玩。

　　“哼，这不过是几颗石子有什么好兴奋地。桃花岛上多得是。”俏丽的女声在二人身后响起，郭芙一身红色华衣，昂头抱胸，面上尽是讥嘲之意。

　　杨过听了，顿觉得脸上无光，手上的几颗石头感觉比开始重了几分。

　　一旁的婠婠不作言语的观视着杨过将那几颗石子丢回海中，而为此对面本来就不断飘过来的视线则更显得意。

　　不过是一个小丫头片子。婠婠心里暗感好笑，她孩子气的回望过去，只见原先正得意洋洋的人在视线相接的那瞬间怔愣了下。婠婠见了，朝着对面的人弯嘴一笑。而猝不及防的一笑霎时间令对面娇艳的红颜染上红晕。

　　愤愤然，郭芙三步并两步的往前，追上了走在前头的黄蓉，紧紧抓住她的手，不欲回头再看后方的婠婠二人。

　　身后，见郭芙落荒而逃的背影，婠婠唇瓣边的笑容依旧不变。她不适的扭了扭脚，低头看着脚下素白的绣花鞋，对于陌生的感觉无趣的撇了撇嘴角。

　　“丫头，走了哦。”

　　前头，杨过已经走远了三步。

　　抬首，婠婠笑着点头上前，“嗯。来了。”

　　而在她的脚步后，细沙铺满的岸边一丝印记都不曾增加。

　　一连数日过去，自从到了岛上，婠婠才发觉这桃花岛的精妙，整座岛屿皆有奇门遁甲所构成，岛上的一草一木乃至一石都可作为阵法，稍不留意便会陷入其中而不得出。甚至乎，每一个阵法都毫无重叠，有时候更是环环相扣。为此，郭靖黄蓉二人还不断叮嘱第一次来到的婠婠四人。因此，对于此间地带的精妙，婠婠不由得直叹道，这黄药师的才智怕是唯有鲁妙子方可一比，由此可见这桃花岛上之精妙

　　而在这几日相处的过程中，原先和郭芙等人有间隙的杨过，也因为小孩儿的心性，早已忘了当初的针对，这几天中，那四人都在捕捉蟋蟀相斗为戏。

　　除了郭芙，直到此时，她对于婠婠还留有明显的敌意，而关于这，婠婠则漫不经心的一笑置之。

　　至于平日，不喜那四人游戏的她便称身体抱恙独自留在室内，在某一日被黄蓉得知后，这岛上的藏书室到成为了她最常去的地方。

　　说来桃花岛的藏书室一共有二，一是属于桃花岛上的武功秘籍以及门派心法，而这一藏书室非桃花岛门人不得入，而另一个藏书室则是放满了各式各样的杂书，上到奇经八卦，下到史书杂谈，而这一藏书室则是外室，只需岛主应允，便可自行阅读。

　　婠婠去的便是这第二个藏书室。

　　而这一日，婠婠再一次抛下杨过独自前往藏书室。

　　“婠儿？”才推开门，身后一道柔声唤道。

　　转过身，婠婠先是甜甜一笑，“郭伯母。”

　　黄蓉见婠婠甜美的笑容，忍不住打趣道：“你这是又来看书了吗？女孩子虽然文静是好，但是也该和大家一起玩耍。”

　　“嗯。”婠婠抬手将发丝别于耳后，郝然点头，“我就是看那些书都挺有趣的，所以就……”

　　说着，竟是不好意思的低下头，隐于发丝的耳廓都泛红了。

　　黄蓉见状，便知眼前的女娃不好意思，心里怜意大起。虽说芙儿的性子像她，但做母亲的何尝不想看到一个乖巧文静的女儿。

　　“那婠儿，最近在什么书呢？”

　　婠婠歪了歪头，掰起手指头，“嗯……这几日我看了庄子的《逍遥游》，老子的《道德经》。还有些史书杂谈。”

　　“《逍遥游》，《道德经》？这些婠儿你看得懂？”听到婠婠所说的那几本，黄蓉不禁感到咋舌，这两本会是七八岁女童看的书吗？这其中的晦涩就连成人怕也看不懂。

　　婠婠不好意思吐了吐舌，手扶发梢，眼神羞赧低下“有些，有些字眼不甚明白。”说着她又低下头。

　　果然啊……

　　听及此，刚提起的戒心又放下，她端视着跟自己女儿一般大小的女孩，反应过来的黄蓉便觉得自己有些好笑。这也不过是个孩子，自己又有什么好担心呢？

　　她弯下腰，平视不肯与自己对视的人，笑着说道：“那若是遇到有什么不懂得，可以来问郭伯母。”

　　“真的吗？”

　　“嗯。”黄蓉颔首，“这自然啊。”

　　再也忍不住，原先低头的人仰高头，脸上是掩藏不住的雀跃，“谢谢郭伯母。”

　　黄蓉伸出手，轻轻抚摸婠婠的头顶，慈爱的说：“看书是好事，但是也要注意休息。你身子刚好，不要太过于劳累。知道吗？”

　　黄蓉言语中并无对于女子看书的不喜，听此婠婠欣喜的应道：“嗯，我会的。谢谢郭伯母。”说着眼神按耐不住的往屋里头瞅了几眼，而捕捉到视线的黄蓉也忍不住摇头：“你这孩子。”

　　这一下，不过是微红的脸彻底跟三月桃花般。

　　黄蓉直起身来，打趣道：“好了，郭伯母我呢也不拦你了。你就去吧。”

　　“那，我就先进去了。”说着，婠婠朝着黄蓉点头，得到黄蓉首肯后便挂着大大的笑容，快步推门进去。整个人就像放飞的鸟儿，待走到书柜的第二排拿起上头一本书立即开始津津有味阅读起来。

　　至于黄蓉，待见到婠婠如此专注后，也不再停留，脚步一转便背向门走去。而里头的看书的人，眼神始终流转在手中的书本，嘴边的笑容依旧，却又显然有了别样的韵味。

　　时光静好，像这般悠闲地日子没多久终于出现了裂痕。

　　某一日，跟随郭芙三人出去玩耍的杨过没有一同回来。

　　“你说，到底出了什么事！”厅堂内，郭靖一掌拍在梨花木桌上，百年的老木就这么在他一掌下出现了裂缝。

　　而原先正抽抽搭搭的郭芙一见，被吓得噤住声，瞪大的眼不安的看着上位坐着的人。

　　怜惜女儿的黄蓉连忙走上前，一把抱住惊吓到的女儿，嗔怒的看向郭靖，“靖哥哥，芙儿也受伤了，你莫要这般大声训她。”

　　刚欲进门的婠婠不动声色停下了脚步，借由着天魔气，屋里头的人无人知晓她的存在，她瞅了眼屋里头。武敦儒，武修文低头站在一边，堂中的黄蓉抱着开始发出啜泣声的郭芙，而在那上方是一脸怒容的郭靖。

　　今天是杨过不知去向的第二天。

　　郭靖还想说什么，但在接到黄蓉的视线后便重哼一下，抬起意欲再拍的手也放下。脸上的愤怒添上几抹愁容。而在安慰着郭芙的黄蓉见状也不由得软心，她知道郭靖不过是担心杨过。

　　“靖哥哥，你放心，过儿定然无事。”黄蓉拍了拍郭芙的手，走到郭靖前安慰道。

　　“蓉儿，我……唉……”郭靖又重重叹了口气，“那可是康弟唯一的孩子啊。若是在我手上出了事，倒是让我如何跟他们夫妇交代呢。”

　　黄蓉自知郭靖性子，但不得不说自第一眼起她便不喜跟杨康极为相像的杨过，再加上郭芙脸上的伤，对此她意识心中厌恶此人。杨过的失踪对于她来说倒是件喜事，就是靖哥哥和婠儿……

　　“糟了！靖哥哥！婠儿！”

　　“什么？”郭靖一头雾水看向自己的妻子。

　　而想到一个可能性的黄蓉焦急道：“刚才大家又看到婠儿吗？”

　　场上的人皆是摇头，而看到一致的答案后，郭靖也终于反应过来。他噌的一下从座位上站起，脸上的焦虑更甚。“那孩子，莫不是还在找过儿吗？”

　　“我怕也是。”黄蓉皱眉，担忧道：“桃花岛上迷阵太多，我怕她不知困于哪。”

　　“如果是，那就糟了。”不再多停留，郭靖快步走出，“蓉儿你和芙儿他们留着，我再去找找。”

　　同样担心的黄蓉这回也不再劝阻，她走到门边，望着远去的郭靖，暗自祈祷。

　　另一方面，躲起来的杨过饿了半日一晚杨过，第二天一早，再也忍耐不住，悄悄溜下山峰，在溪边捉了几只青蛙，剥了皮，找些枯叶，要烧烤来吃。他在外流浪，常以此法充饥渡日，此时他怕为郭靖、黄蓉见到烟火，于是躲在山洞中生火，一将蛙腿烤黄，立即踏灭柴火，张口大嚼（原文）。

　　“说来想不到比起桃花岛的膳食你更喜欢这烤田鸡腿。”

　　“什么！”正嚼的正欢，猛然头顶响起一声戏谑的话语。一惊之下，正欲吞下的肉便卡在杨过喉头。

　　“呜呜”杨过掐着脖子，灰扑扑的脸几分涨红。他抬起头，对着树上的人挥舞着手。

　　可树上的人却像是没看出其中的危险，抿嘴轻笑，“怎么？这是太好吃了吗？”

　　“呜呜”杨过又呜咽了几声，脸色已开始转为暗红。

　　婠婠坐在树枝上荡漾着，不着寸缕的小脚悠然晃动，在她雪色脚踝处的铃铛也跟随着叮叮作响，她饶有兴致的看着底下杨过上蹿下跳，“我看你这么有骨气，那也不需要我救助不是吗？”

　　空气似乎越来越稀薄，杨过挣扎着，终于就在他快要晕死过去时一个掌力打向他的后背，气劲往上，卡在喉咙处的肉块终于被他一口喷出。

　　“咳咳咳咳。”杨过摸着脖子，涨红着脸，躺在地上对着上头安然坐着的婠婠不满喊道，“丫头，你谋杀啊！”

　　“谋杀？”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婠婠轻笑一声，真气运转，翩然的从约一丈的树上落下，也不管倔强撇过视线的人，站在了杨过跟前。

　　“莫不是你觉得像你这般也值得我去谋杀吗？”

　　“你！”杨过怒瞪向婠婠，他听出婠婠言语里的不屑。

　　对于这种凶狠的目光婠婠显然不放于眼里，她笑着蹲下身，眼光流光微转，含着清浅笑意，“难道我有说错吗？”

　　杨过不服，正欲争辩，但所有的动作却在下一秒硬生生定住。

　　林间，安静的世界一时间变得纷闹，栖息于林内的生物一瞬间逃离干净。

　　一滴汗水，无声的从额头滑落。杨过僵直着身子，一动不动。他的牙齿正上下的打颤，身上每一根汗毛都在叫嚣着危险，但是他却无法挪动，只能一瞬不瞬的看着在他面前勾唇的人。

　　“杨过”婠婠伸出手，在地上的人脸上游走，“在没有任何实力面前，你的傲气只会让你死的更快。”

　　然后在见到手底下的人眼底的震惊后，笑得更为开心，她说道：“还是说，你想现在清楚这个道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