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雕]龙心向妖》黑柒

5、第五章

　　第五章

　　语毕，鸟鸣消失殆尽，林间寂静的骇人，。
　　“丫…头。”杨过打着颤，牙关咔啪咔啪的响，他不可置信的瞪大着眼，似是不相信眼前所发生的。

　　“怎么样？”婠婠噙笑，对于杨过眼里的恐惧视若无睹。她的食指从杨过的眉间滑到左胸，然后停留在原处，在那里，即便隔着衣衫她也能感受到挣扎的跳动。对此，她笑的更加柔媚，“你说，我这个提议是好还是不好呢？杨过。”
　　婠婠的的语气很温柔，就像水一般舒适。

　　但此种风情在杨过眼里却依旧抵不过那实质性的杀意，他心中一片慌乱，近若咫尺的黑色明亮的眼睛夹带清浅的笑意，那笑容不比平常的调戏，那是他从未见过的真实。这下，素来的伶牙俐齿都被杨过彻底抛去。
　　说到底，此时的他也不过是个未见过血腥，刚满十岁的少年。

　　久久等候却没等到回应，婠婠轻佻的抬起杨过的下巴，曼声道：“怎么不说话呢？若是不说话，我可就当做你是应承了。”

　　这一说，地上的人才仿若回神的惊颤般大力摇头。

　　可婠婠见此却叹了口气，秀容上的双眉微微聚拢，抿唇颔首，“这般看来，你是不愿咯。”

　　无法再出声的杨过赶紧大力点头。他一瞬不眨的盯着面前的人，即便是酸涩的汗水滴入眼睛也毫无心思去顾虑。

　　忽而，只见前一秒还略有烦恼的人突然莞尔，那笑容比之牡丹还要艳丽。而就在他以为事情有所转变的时候，蹲在他身前的人接下来说出的话却是比寒冰更让人颤栗。

　　“不过，你放心杨过，我出掌一向很快，定不会让你感到痛苦的。”婠婠抬首笑道。

　　这哪还是痛不痛的问题啊！杨过心中大喊。若不是情况不允，他真想破口大骂。但几年的相处他知道在婠婠面前呈口舌之争简直就是班门弄斧。

　　看着眼前因为自己所说的话而一惊一乍之人，婠婠更是觉得趣，这意欲逗弄的心态也愈演愈烈。
　　她伸出右掌，故作惋惜般缓缓说道：“那么，再见了。杨过。”

　　吾命休矣了吗！杨过见婠婠愈加柔媚的笑容，知道她要下杀手。绝望的他闭上了眼，这时候本来不忿恐惧的心中登时充满苦闷，从小到大的经历犹如走马灯一一在脑内略过，短短八年的记忆欢笑的回忆并无多少，但令他没想到的是在那些回忆中除却母亲的景象，最多的却是眼前要杀自己的人。

　　杨过啊，杨过，你该是何等的悲哀呢。越是这般想，那胸口原先被恐惧压制的不忿就像星星之火不断胀大，在那之中名为求生之念热切无比。

　　另一头，已经紧闭双眼的人不曾看见，一直以来弯起的嘴角僵硬了下。婠婠举手的动作有了丝停顿，望着地上放弃挣扎的人，她微微弯起双眼，眼神中吐露了丝不悦以及失望。

　　在圣门中，弟子们又有哪个会如此之早放弃呢。生存，从来都是与他人厮杀相争得来的。想起以前的往事，在看着显然不欲求生的人，心中那丝不满愈演愈烈，乃至婠婠掌心里的真气越聚越多。而那杀气更是在场中央渐渐消失散漫。

　　婠婠杀人，向来不露杀气，只因在天魔起舞时，那是将至美和至恶融为一体。

　　“那么……就真的该说再见了。”

　　漫天花雨，在落日黄昏里流露着难以言喻的美感。

　　婠婠的手直落挥下，不曾带有半丝犹豫。

　　“嘭”的一声，脚下的土地微微抖了抖。地上的尘土因为劲风而扬起一片，让人迷了眼。

　　幽幽然的轻叹忽而响起，“我道你是真的选择寻死，没想到……”

　　这句没想到还没说完，树林间扬起的尘土又有了变化，他们聚成一团，从中间被一股力量给绞杀。紧接着，一个身影轰然突进。

　　婠婠面不改色的观望着朝自己直来的双掌，待那双掌约一步前时，她才挥出一手。

　　掌心相向，白玉的手心化掌为爪，一推一勾，就见突然而至的身影在空中滚成个弧形，直丢在后头。

　　婠婠慢慢转身扫了眼地上的杨过，笑嘻嘻说道：“如何？这被打飞的滋味？”

　　尘漫散去，地上的杨过呈现大字的躺着，他吐出嘴里的沙土，抹去眼中的沙子，浑身上下犹如筋骨寸断，身上更是半点力气也无。

　　“一点都不好！”杨过龇牙咧嘴道。

　　“那还需要再来一次吗？”

　　听着这话，杨过顾不得身上的疼痛瞪视婠婠大喊：“你还想杀我？”。

　　婠婠站在原地，手一挥，一朵桃花被分作四份从空中落下。

　　望着那四碎的花朵，杨过顿时噤声，倨傲的眼神跟随着婠婠的视线飘向她的脚边，在那里，有一个约半寸的凹陷。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适才的危险。

　　婠婠瞧着杨过脸上青红交替的表情，然后说道：“是相信了吗？”

　　沉默的人握紧了拳头，不安的看着由始至终不曾改变过笑容的少女。

　　“行了，不用那么紧张。”婠婠拍了拍衣摆并不存在的灰尘。

　　“什么意思？”杨过并不敢对这番话掉以轻心。

　　婠婠轻抚发尾，还算有耐心的解释道：“那就是今天我不会再取你的命。”

　　而语气很是轻松自然，仿佛在谈论着今日天气一般。

　　一时间，林子内不在有其余声响。

　　忽然一阵风吹来，树干突然断了一节，紧接着两只巨大的白雕从里头飞出。

　　婠婠平静地看着那飞出的两只大雕，一叹，想不到这两只畜生动作倒是快的紧。她抖了抖衣袖，两条白色的丝带自袖口划出。说来也好笑，身为魔门圣女的她最喜欢的颜色竟是白色，这点说出去不知道会令多少人嗤之以鼻呢。

　　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婠婠加深笑容，通身的妩媚更甚。她啊，最喜欢的便是做这些让那些正道秃驴瞠目结舌的事。

　　“喂，杨过。”婠婠低下头柔声唤道。

　　“什，什么？”望着忽而对自己柔笑的人，杨过纠结着脸，如临大敌的回道。

　　而这番敌视，婠婠却是不放在心上。她继续道：“我要走了。”

　　走？是走去哪？回郭靖夫妇那边吗？

　　“我要离开桃花岛了。”

　　“什么！”这一听，杨过大惊，就连戒备也顾不上。“丫头，你是要去哪里？”

　　看着面前少年的焦急，婠婠却是掩嘴轻笑，“怎么，你不是该盼着我离开吗？看你样子倒像是不舍。”

　　这话说的直白，杨过听了顿觉尴尬，手指紧抓他着衣摆，灰扑扑的脸下青红交替，话也说的结结巴巴， “我，才不不是不舍，我那是……这是……”

　　“是什么？”

　　“是……”纠结的少年涨红了脸。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倒是婠婠，饶有兴致的看着素来伶牙俐齿的少年结结巴巴。

　　正在这时，微弯的眉间动了动。被天魔真气包裹的林间有了异动，在不远处，有人正快速的靠近这，而瞧那速度，大概便是那郭靖了。

　　这般看来，已经没有时间拖移了。婠婠收回眺望远处的视线，对上眼前的少年。

　　“杨过，抬起头看我。”

　　正纠结的杨过的耳鼓内忽然响起极为娇柔的声音，而像是有魔力般，他不自觉抬起了头。

　　这时，只见原先站于他三丈远的女孩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在他前头的树干上坐着一个女人，一个身着白衣，身形婀娜修长的二八少女。少女头上没有任何首饰，仅仅挽着一个髻，背后留下的细发随风飘动。她坐着，在树上轻荡玉足。

　　“你是……”少年被这幅景象迷了眼。

　　忽而，他听到耳边一声轻叹。再接着他便听到一声浅笑，“想睡吗？”

　　迷糊之中杨过点了点头。

　　接着，那声音的笑意更浓，“那你便好好睡一觉，知道吗？”

　　杨过呆了呆，迷糊的说道：“好……”

　　语毕，整个人忽而倒落。

　　观此，婠婠面色无波的站立片刻。她适才所用的是天魔音，本可将无半分功力的杨过杀掉。可到最后三分的真气却还是在一瞬间做了改变。

　　罢了。婠婠也不愿去纠结自己最后的变化。反正杨过也算得她心，这次不杀，也算返回对穆念慈当年的收留。
　　林中的身影越来越近，当那感知中的身影已来到最里层的树林前时，停留的人方才转身。

　　再回望，白影翩然闪动，空地间，唯有倒地的杨过面带微笑。

　　那一日之后，无论桃花岛上众人如何寻找，白衣女童的身影却是无人再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