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为过去纠结》真术栗

9、第九章 心存绝望

　　周澈背着唐明月来到校门口，跟累死牛似地喘着粗气。徐娜娜跑在前面试图拦下一辆路过的出租车。
　　背上的唐明月让周澈忆起了之前那悲痛的往事。两年多前，他也是这么背着他的雪萍姐走在那个指手画脚的大街上。唐明月背上的血将她的后背浸湿了一大片，她耷拉着脑袋，象个婴孩般睡在周澈的肩上。她对这个世界已然失去了知觉。
　　不一会儿，徐娜娜在路边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周澈背着唐明月匆匆过去。低矮的出租车让周澈和徐娜娜好不容易才把浑身绵软的象面条一样的唐明月塞入车内。
　　“到武警医院。”徐娜娜对司机说道。徐娜娜让唐明月斜靠在自己身上，一手托着唐明月的脑袋。几分钟后，车子驶过五百多米的路程，到了武警医院。
　　周澈把唐明月背到急诊病房，经医生初步诊断后，先送到手术室缝合了伤口，然后把唐明月被推入了重症病房。病房门口，周澈与徐娜娜焦急地等待着，这样的事他们还是第一次碰上，两人闷头闷脑地呆坐着，一句话也不想说。不久，听到消息的叶导匆匆赶到，两人起身向叶导问了声好。叶导急冲冲问道：“唐明月怎么了？”
　　“在里面，医生不让我们进去。”徐娜娜答道。
　　叶导看着重症监护室的牌子，已然知道了事态的严重，不禁为唐明月和宋时光两人捏了一把汗。
　　“宋时光拿什么打的？”叶导继续问道。徐娜娜便把详情跟叶导说了一遍。叶导急着要通知唐明月父母，却发现自己电话号码本忘带，便吩咐徐娜娜和周澈先看着，自己先回学校打个电话。
　　足足等了四十分钟，医生总算出来，周澈忙上去询问病情，医生不紧不慢道：“是脑震荡，需要住院观察治疗。”
　　“严重吗？”徐娜娜急着问。
　　“要住院观察两天。你们先去办理住院手续。”医生说完匆匆离去。周徐两人面面相觑，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徐娜娜抢着去了挂号缴费，显然她觉得自己去缴费要比让贫穷的周澈去缴费更为合适。
　　单人病房内，唐明月头上绑着绷带，侧身躺着正在输输液，因失血太多，她的嘴唇显得苍白。唐明月的头上传来阵阵剧痛，但昏沉的大脑却逐步恢复意识。宋时光在图书馆的那几句狠毒的话，让唐明月觉得自己像是被人扒光了衣服，扔在了大街上，变得无比下贱，一文不值。她开始变得害怕见到周澈，女人的不贞会给男人带来羞辱，她宁可周澈不爱她，也不愿意周澈因为她而蒙受屈辱。绝望的眼泪不禁在她的脸上哗哗流落。周澈和徐娜娜苦口婆心一番，终于征得医生同意，静静地进入病房。此时的唐明月早已是个泪人。
　　“明月，你醒了？”徐娜娜轻声问。见到身边的闺蜜，唐明月哇的一声恸哭起来，不觉间又进入了昏迷状态。徐娜娜是第一次见这种架势，吓得忙呼喊唐明月的名字。周澈赶忙跑出去叫来值班医生，医生进来检查一番后，把两人赶了出来，嘴里怨道：“我早叫你们要注意病人情绪，你们两个是怎么搞的。没有我的同意，不要再进来了。”
　　“唐明月不要紧吧？”徐娜娜焦急问道。
　　“要紧不要紧这是医生的事，你们再着急有什么用？”医生没好气道，把周澈和徐娜娜训得乖乖站在门口，再不敢造次，只能用两耳听病房里医生和护士的对话，但话中多是些专业名词，他们两个几乎都听不懂。
　　叶导带着我们中队的罗晓芬匆匆返回医院，向周澈和徐娜娜问过病情，一起在门口等候。十多分钟后，医生出来，叶导忙上去做自我介绍。
　　医生道：“病人估计是受了什么刺激，情绪很不稳定，你们只能在外面等候。病人家属来了吗？”
　　叶导答道：“家属明天一早可以赶到。”
　　医生：“你看能不能安排两个人今晚在这守护一下。”
　　“好的。”叶导随即吩咐徐娜娜和罗晓芬两人在医院守夜，有什么情况及时通知他。
　　叶导来医院的路上向罗晓娟询问了唐明月的一些情况，罗晓娟毫无保留地把唐明月泡图书馆的故事告诉叶导。让叶导气恼的是唐明月好像专爱找他的老乡下手。见徐娜娜和周澈还没吃晚饭，叶导便叫徐娜娜和罗晓芬一起到外面去带两个外卖回来。
　　见两个女生离开，叶导把周澈叫到走廊的椅子边坐下，开口说话：“周澈，以后你要注意，千万不能跟宋时光这样谈恋爱谈得昏了头。”
　　“嗯。”周澈应道。
　　周澈回答过于简单，叶导不知道他究竟听明白了没有，补充道：“唐明月和你的事也被人传开了，你要好好注意一下自己的行为。”
　　“嗯。”周澈还是这个字。
　　“你要认真对待这件事，千万不要引火烧身。”
　　“嗯。”
　　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响屁，叶导只好点到为止。
　　周徐两人吃过外卖，叶导便让徐娜娜和罗晓芬留下，叫周澈一起回去。周澈跟徐娜娜打了声招呼便起身返校，徐娜娜只好眼巴巴地看着这个不近人情的男人离开。
　　晚上，唐明月一会儿醒来，一会儿昏迷，一会儿头痛，一会儿呕吐，把值班医生和护士折腾地够呛，更把走廊上的徐娜娜和罗晓芬弄得一惊一乍的，一晚没睡。一大清早，援兵终于来到，唐明月的父母火急赶到了医院。疲惫的医生还是一句：“要住院观察治疗。”算是对唐明月病情走势的最准确判断。值班医生说要等主治医生过来，才能决定让不让家属进入病房，唐明月的母亲急得直跺脚，呜呜咽咽哭个不停。唐明月的父亲毕竟经过大风大浪，一脸凝重，只等主治医生能早点来上班。
　　主治医生还没来上班，叶导急冲冲地带着两个换班女生赶到，把徐娜娜和罗晓芬换回寝室去睡觉。见到学生家长，叶导一脸客气，把情况大体交待了一下，尽量轻描淡写地说是同班同学之间的误会引起的意外伤害事故。的确，此刻的叶导委实担心这个创世公司的老总会把宋时光的皮给扒了。唐明月的父亲保持了良好的风度，只客气地说叶导辛苦，感谢叶导对他女儿的关照。唐明月父亲素来冷静，在他觉得扒了宋时光的皮，对于救他女儿于事无补。
　　专家级的主治医生终于赶到，查看完病情记录后，对唐明月父亲说道：“是轻微颅脑损伤。”这个专业医生的口才就是不一般，把重度脑震荡换成轻微颅脑损伤的说法着实让家长放心不小，突显了他崇高的职业道德。不过他也指出，患者在受伤前一定是受到了什么情绪刺激，不然像她这种伤情，临床表现是不会表现得那么激烈的。一旁的叶导有些尴尬，他委实不好把宋时光那些龌龊的话告诉唐明月的父亲，他现在只求能息事宁人，只开口问道：“有没有什么好的补救方法？”
　　“找个跟她亲近的人，安慰安慰她，尽快让她的情绪平静下来。”医生答道。
　　“父母可以吗？”叶导接着问。
　　“要看亲子间的关系是否亲密。有些事情，父母去了，孩子反而会更紧张。”
　　唐明月终于苏醒过来，医生问其要不要让父母进来看看，唐明月点了点头，眼泪又一个劲地流出来了。医生出来交待了几句便叫唐明月的父母进去陪护。唐明月的母亲情绪脆弱，这个酷爱打麻将的女人一进病房便呜呜大哭起来，让唐父屡劝不止。
　　亲情有着难以替代的慰藉作用，唐明月在父母身边找到了温暖，却找不回希望。她满含深情，目光呆滞地看着自己的父母，两行热泪却止不住地扑簌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