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还在继续》越长岭

12、能不能别坑啊，不想回家

　　“其实我最近是有些弄不明白了，为什么你要追求的人，我也要对她好？”
　　王一阁百无聊赖地托腮说完后，故意打了个打哈欠。因为刚刚看了半天的手机屏幕，手指轻压着眼眶，眼睛却瞄向辛立远，这显然是在表明：这些事我是一点都不乐意干的。
　　事实正是如此。辛立远身在后厨，时间长了难免知道很多八卦很多别人的事儿，却很少去主动说起，但这次却缠着王一阁十几分钟，还是没有放弃。原因就是：自从从夏夏那里得知莫小帆正在网上抢购春运的车票，无功了好几日，本想去帮帮她，可是年关将近，店里太忙，自己无法抽出时间为这件事亲力亲为，只好寻求有大把时间和大把“人力资源”的“靠谱”店长——王一阁，但对方好像对此颇有意见。
　　“莫小姐不仅是你的同学，还是你的同乡。”辛立远拨弄着手中的平板。
　　“又来了。”
　　“本来就是，你过年回家，顺路一起走，有什么不对。”
　　“顺路一起走是没什么不对，只是她要怎么回，为什么要我来操心？”
　　“你也只是举手之劳。”
　　“哪来的举手之劳，春节我不回家的好不好，我早有打算，你不知道？”
　　“莫小姐是店里的员工，工作这么久没有拿一分钱，连两张票钱你都舍不得拿出来？”
　　“我早都声明过，不要工钱是她自己提出的，并不是我克扣的。你老是这样说着我的不是可不行，你找我办事，态度得先端正。还有，重点不是这个好不好。”
　　王一阁伸了个懒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你休息也有段时间了，该回厨房了，小心夏夏找不到你，会毁掉你的烤炉。”
　　“明明是交了钱住在这里的，可是却过意不去一定要在店里无偿工作的莫小帆，如果不一起回去，你觉得她会接受票吗？”
　　“哎哟哟，好像很了解的样子啊...可是我的牺牲未免太大了吧。”
　　“新春佳节，总是不回家的你，是野孩子吗？”
　　“激将法？啧啧，为了帮到她，你还真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呢。”
　　辛立远并没有理会王一阁的打趣，继续在平板上拨弄着，在王一阁又要开口的时候，把平板递了过去。
　　“这是新年新品？”王一阁看着满屏的色彩斑斓，放大了图片。“彩虹蛋糕？”
　　“本来是的”辛立远伸手拿起桌子上的杯子，里面的茶水已经凉透。
　　午后三点，斜阳没有了正午时分的热烈，刚刚忙罢不久的奶茶店，辛立远捡了个空逮住了最近一直在躲着自己的王一阁，把他拖到了没人的后院。
　　“本来是的？我怎么觉得你就那么不怀好意呢”正看着蛋糕的制作成分的王一阁，抬头看向了辛立远。
　　“或许我现在就可以做给你吃”辛立远把剩下的茶水浇到了花盆里。
　　“喂喂喂，你要不要这样，你居然拿一块蛋糕来威胁我，用蛋糕来换票，这种事情你都想得出啊...成交！”
　　辛立远看着称心满意离开的王一阁，心里微微泛着苦。

　　莫小帆刚准备吹头发，就听见了敲门声，随之而来的是王一阁的声音。
　　“小帆，开门哦，我找你有事。”
　　莫小帆盯着全身镜里这“头上一个包”道姑的发型，有瞬间的愣神：这个样子不好被她看到吧。就这样一边想着一边打开了门。
　　“哟，你的发型还是...别致啊。”穿着棉拖的王一阁双手放在棉质睡衣口袋里，一派悠闲地闪到房间里。“准备休息了？明天不是周末嘛。”王一阁在房间里转着圈，已经拉开来的被子以及放在床头柜上的文件夹。
　　莫小帆关上门，拿过矮几上的毛巾披在了肩膀上，松下了自己的“别致发型”，“明天上午加班。”莫小帆嘟囔着撇撇嘴，“科长说要换掉一些对接的采购公司...不好意思，说了些无聊的东西。”
　　“你们科室多少人啊？”
　　“十七。”
　　“可我怎么感觉就你一个人呢，从圣诞节开始，你好像没有休过完整的一天假，回到房里你也在看文件。”王一阁指了指床头柜上的文件表示，这样是不对的。
　　“呃...有吗？”莫小帆有些迟钝，“我同事也一样啊。”
　　“所有同事？如果是那样，不是你公司效益太好，就是你老板太狠...”
　　“倒不是所有，就...”莫小帆回忆了下，“就我和另外一个同事。”
　　“哦，这样。”王一阁一步一步踱到卫生间，“但愿这是你要被重用的一种前兆吧。”出来的时候拿着吹风机。“赶紧吹干吧，这种天气容易受凉。”
　　“好。”莫小帆接过吹风机，看着王一阁双手往上往前做出一个“你开始吧”的动作，然后挪到书桌边，微微弯着腰看着上面散落的书本。
　　单调低沉的吹风机声音在安静的卧室里，好像是挺响的，莫小帆一边吹着头发一边看向王一阁：害怕她说话的时候，自己听不到。可是这样的担心好像是多余的，在弄干头发的全程中，王一阁都是坐在椅子上，左右晃动着脖子，好像是在做着什么颈部运动。
　　“咝...”头皮有一丝的发烫，莫小帆一个激灵：自己又走神了？
　　关掉吹风机，莫小帆看见下巴枕在放在椅靠上的手臂上的王一阁正盯着自己，又是一脸的探究。
　　“小帆你的头发比你搬到这里的时候长了不少呢，我呐，就没有那种留长头发的念头。”
　　“你短发的样子也挺好看的。”莫小帆收起吹风机，坐到床上。
　　王一阁拖着椅子来到床边，“是吗是吗？呵呵，我想起来了我们是高中同学，你见过我短发的样子。”
　　我们是高中同学这件事很难记吗？莫小帆心里苦笑了一下。
　　“呃，你说你找我有事的。”
　　“哦，对的对的。”王一阁跨坐在椅子上，推着椅靠整个人向前倾着，“你要买腊月二十八的票回家是不是？”
　　莫小帆点了点头。
　　“我们一起回家吧。”
　　“什么？”
　　“我买了两张这儿飞省城的机票，二十八的，到了那儿，回家的班车很多的，就不要挤着去抢动车票了。”王一阁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机票，摇了摇。
　　“夏夏不是说，你今年春节要去北海道玩的么？”
　　“哦，哦，那个，那个啊，”王一阁搓了搓手，“是本来要去的，只是我妈说我去年春节就在外面疯，今年再不回家以后就不用回家了，所以就改变了行程...夏夏还是一如既往的大嘴巴啊，呵呵。”
　　“其实我以前都这样，票最后都会...”莫小帆推拒着。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王一阁打断了莫小帆的推辞，抓住她的手，把票塞了过去，“以前没有我所以我不管，现在我在了你就得听我的！”
　　王一阁直起身子，拍打了两下腰际，“好了，别看文件了，你该睡了，明天还加班呢。”
　　莫小帆的目光随着王一阁的动作移到房门边，然后听见她说，“票收好，可就是这一张啊。”
　　“啪嗒”关上门的房间，一室的静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