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还在继续》越长岭

13、能不能睡会啊，都困死啦

　　同样疯过一夜的两个人却有着两种不同的面貌，精力集中的莫小帆一手拖着行李箱一手拿着机票，环顾着大厅里的情况，寻找着自己要去的目的地，还时不时的回头看看背着双肩包一脸睡意的王一阁别走丢了。很少坐飞机的莫小帆终于在换好登机牌之后找对了方向，回身扯住昏昏沉沉的王一阁向对应的安检口走去，检查过刚想喘口气的她就听见安检员的声音。
　　“喝酒了？”
　　“哦，不是，她昨晚一夜没睡，现在困的很。”
　　王一阁很应景的打了个哈欠，“还有多久起飞啊？”
　　“大概一个半小时。”莫小帆看了看手表。
　　听到回答后的王一阁突然来了精神，在安检机那里取回包，然后向候机厅走去。莫小帆一头雾水的紧紧跟在她的后面。直到找到座位，王一阁拍了拍身边的位子，示意莫小帆坐下。
　　“怎么了？”莫小帆顺从的坐了下来。
　　“哎哟，终于可以睡一会了。”王一阁靠着莫小帆的肩，“你都不困么，难不成你是加班加的练成了熬夜不困的技能？”
　　身体一下僵直，莫小帆挺着脊背，轻轻的应着，“大概吧，只是你这样会着凉的。”
　　“先睡了再说吧，困...”王一阁嘟囔着，“莫小帆你的肩有点硌人呢...”
　　慢慢放松下来的莫小帆微微后移了下，“那这样呢？”
　　可是却没人回应她，只有近在耳边轻轻的呼吸声，还真是困得很呢。透过明亮玻璃墙面，可以看得很远，思绪随着视线一起跑到了远方...
　　圆柱形的纸质物体竖立在后院的空地上，火花从上往下直至消失，围成一圈的人：有的害怕的后仰着捂住了耳朵，有的兴奋的前倾着身子睁大眼睛，有的双手抱怀挑着嘴角说：“Super你今年是不是被人骗了，这么多都没反应。”
　　王一阁听着对方调侃的语气，又看了看刚刚被扔在一边的一堆“花花绿绿”，哼了一声，向圆柱形物体走了过去。
　　“你别过去，等一下嘛！”夏夏想拉住她，结果没能成功。
　　“怎么了？”刚挂断父母电话的莫小帆走到王一阁刚才占着的位置，向圆圈的中心看过去。还没听到夏夏的回答，还没看清王一阁的动作，只觉眼前突然一亮，然后手臂被抓住身体向旁边倒去，撞在了一个人的身上。
　　“哎哟喂，吓死我了！”王一阁猛超指尖吹气，旁边的人都笑开了。
　　“现在知道疼了吧。”夏夏一副你活该的表情，王一阁回送给她一个大白眼。
　　“哇，真漂亮！”
　　有人发出惊叹声，大家的视线被吸引了过去。刚才还“装聋作哑”的东西，现在发出“嗞嗞”的声音，升到空中的白色光芒，在微微仰着头可视的某个高度突然爆裂，分出红的绿的颜色，四散开来；大约十几秒后，像孔雀开屏般的黄色火花在大量烟雾的笼罩下涌了出来，在能够达到的最高处消失不见。
　　整个院子忽明忽暗，受到刺激的眼睛只能看清院子里人的轮廓，看着袭来的烟雾，莫小帆下意识地向后挪了一步，受到阻碍，才回想起自己一直挨着王一阁，转过头看过去，王一阁正一脸开心的盯着烟火，表情在不稳定的光线里显得有些模糊。
　　“幸亏点着了，不然颜面何存啊。”王一阁拍了拍莫小帆的手臂。
　　有风从身后吹过来，面前的烟雾被吹散，莫小帆看清放在自己手臂上的王一阁的手。
　　“谢谢你。”
　　“你说什么？”正要去点放烟火的王一阁停下了脚步。
　　“今年，谢谢你。”莫小帆的声音虽小却很郑重。
　　“机票钱你不是给我了么，只是你总这样的话，拒绝外面的好意”王一阁恢复了刚才和莫小帆紧挨的距离，贴着她的耳边轻轻地说，“别人什么时候才能走进你心里？”
　　又一个烟花升空，比上一个更是耀眼，周围有跃动的身影，大概是有欢呼声吧，只是莫小帆却听不见，王一阁说话时的热度还在耳边盘旋，心跳如雷的她抓紧了衣角。心动，心痛。
　　突然传来的手机铃声打断了莫小帆的回忆，她赶紧找出手机关掉声音，生怕吵醒在肩上睡得正香的王一阁。害怕自己错过班机，特别定了个提醒的闹铃：还有半个小时左右就要登机了，机场广播适时的响起，莫小帆觉得肩膀晃了晃，然后看见一脸迷蒙的王一阁从小憩中醒过来，直起身转过头看着周围的环境，慢慢清明的眼睛，摸了摸脸，应该是快清醒了吧，只是现在这是在干什么？
　　王一阁又凑了过来，扒着自己的肩膀，东翻西看的。
　　“怎，怎么了？”莫小帆有点莫名其妙。
　　“没事，就看看”王一阁一边继续着动作一边念念有词，“看看有没有，有没有口水。”
　　莫小帆抽搐下嘴角，伸手抓住王一阁不老实的爪子，等到两人的视线对到一起，缓缓地开了口，“我想我们该登机了。”
　　将近三个小时的飞行，王一阁除却刚开始的小小亢奋，之后又陷入了沉沉的昏睡中，莫小帆盯着那慢慢向下滑动的脑袋，用手托了托，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然后慢慢地闭上了眼睛：这些突如其来和王一阁在一起生活的日子，应该不是梦吧。

　　不知道是不是春运期间第一次在白天的时间回到家中，还是因为别的难以言喻的原因，莫小帆显得有些兴奋，洗漱之后，就开始从行李箱里往外掏着带给爸妈的新年礼物，仔细地看着父母身上的衣服是否合适，耐心地告诉老爸新款剃须刀的使用方式，在百十平的房间里打着转，像一个陀螺。
　　等终于安分下来，莫妈端着一碗水饺放在莫小帆的手里，“你碰到什么好事情，开心成这样？”
　　“唔，就是这次能这么...这么顺利回来，挺高兴的啊。”莫小帆伸出舌头散着热气，好烫。
　　“是啊，为这事，你真的要感谢你那个同学，叫王...”莫爸戴着老花镜一边看着剃须刀的说明书一边等待着莫小帆的提醒。
　　“...王一阁。”莫小帆停了一下，接着喝了口汤。
　　“等到过完春节，你和王一阁约个时间，到她家给她父母拜个年，谢谢她这么照顾你。”莫妈打开冰箱，拿出早都准备好的饺子馅。
　　“啊，不需要吧，等我上班的时候请王一阁和店里的人一起吃顿饭好啦，一样的。”莫小帆找出豆瓣酱，倒了些在小碟子里。去见王一阁的父母，要不要这么吓人。
　　“我看你还是去一趟吧，人家给你房子住，还提供餐饭，又帮你买到春运的票，去家里谢谢有什么不好。”莫爸继续劝着。
　　“又不是白住白吃，机票钱我们也给她了好不好，你怎么说的好像小帆占她多大便宜似的。”莫妈表示不同意。
　　“哎，我不是顺着你的话说，怎么还不对了呢？”
　　“你说的就是不对嘛，不过小帆你是该去一趟的，拜个年表示感谢，能有什么。”莫妈白了莫爸一眼，接过碗，“再吃一碗？”
　　“不要了”莫小帆摆了摆手，“等过完春节再说吧，有热水吗？要洗澡。”
　　“早准备了，就知道你会这样。”莫妈从厨房出来，“你进去洗，我给你拿换洗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