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角下的爱》衍边

1、序

　　小船被遗落在河岸边，萧瑟地风吹着泛有波纹的河水，大雨似乎就要袭来。
　　李枫就站在我对面那条河的岸边，深邃的眼睛透着一股淡淡的倦意，泛旧的衣角被寒风吹的左右摇摆，他抽着烟，静靠在河边铁架子上，没有说一句话，很久了。此时，我也不知道要过去说些什么，在原地独自一人徘徊着，蹲下去又站起来，手与脚已经被冻得通红通红，我感觉有些无奈。于是，我终于鼓足勇气走了过去。
　　“我们走吧，好冷啊。再待一会儿，就要下雨了，”我小心翼翼地说。
　　李枫没有说话，像是没听见一样，一动不动的站在那儿。正当我准备再开口的时候，他沉闷地叹息了一声，舔了下嘴角，略显温柔地看着我说：”你先走吧！\"
　　我故作无所谓地勉强露出一丝微笑，轻声地应了一声：“哦，那我先走了！” 我移动着步子，艰难的准备离开。
　　“李枫！” 声音从远方传来，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我看了看那个迎面走来的女人。目测大概有24岁，比李风小3岁，干净的妆容，飘逸的长发，打扮的既成熟又优雅，一眼看上去给人感觉很精干。我看着她，心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
　　李枫看见了迎面走来的一个女人叫他，面容舒展，嘴角上扬一丝微笑，叫住我说：“你别走了，我女朋友来了，我们晚上一起吃个晚饭。\"
　　说完，还没有顾忌到我反应，便应了在这个女人一声：“怎么现在才来？”
　　“我也不想啊，公司加班。” 这个女人笑着走进他的身边，俏皮着说。
　　李枫指了指我，说：“她，我一个朋友，晚上咱们一起吃个饭。”
　　这个女人看了看我，对我微笑示好，我也勉强地对她微笑示好。
　　这个女人扭过头对李枫说：”你打电话给我不会就是请吃饭吧？我在电话里听你语气不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听了这话，李枫眼神明显有些闪躲，但勉强着脸上的笑容，慵懒的说：“没什么。”
　　这个女人很敏感。“没什么？”
　　她微笑地直视着李枫的眼睛，又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拽了拽他手边的衣袖，“快说嘛！”
　　李风向周边抛出快吸完的烟头：“说了你相信吗？”
　　这个女人感觉李风的脸色有反常，但还是勉强着脸上的笑容说：“别这么严肃，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李枫深情地看着这个，脸色慢慢开始苦涩起来，额头上的发梢随着寒冷的风左右摇摆，犹豫一会儿，最后还是说出了口。“——我杀了人。”
　　李风把这句话说完时候，我心里像是裹藏了一块巨大的石头，很沉重。
　　这个女人听后非常惊讶，看了看李风，又看了看我。她看我，是想从我脸上找到答案。我回避了她的眼神，我不想说什么，也不敢说什么。
　　这个女人突然僵硬着脸上的笑容说：“大晚上的，你开什么玩笑？”
　　李枫直视着这个女人，严肃地说：“我像是在跟你开玩笑吗？”
　　这个女人听了之后，还是不敢相信，但她明显冷住了表情，神色有些茫然，她把冻红的双手插入黑色大衣的口袋里，沉默了一会儿，说：“我们先去吃饭吧，吃完饭再说。\"
　　这个女人的手又从口袋伸出来，握住了李枫的手，握的很紧。那个女人反应让我有些出乎意料，我以为她会不自觉地慌乱起来，若是我，可能会。但她的沉着冷静让我知道她是个坚强地女人。
　　李枫也就没再多说什么，他扭过头来看我，对我说：”你饿了吗？”
　　李枫问我这句话的时候，我不知道怎么回答，现在饿不饿对我来说已经无所谓了，但还是吞吞吐吐的说了一个字“......饿。”
　　李枫看着我轻微地笑了笑，笑容很温柔，像是暖化了整个夜晚。“行，我知道有家饭馆还不错，我们去那边。”说完，他伸出手轻轻地拍了下我的肩膀，我明白，他拍我是在安抚我心里的恐慌。
　　就这样我们三个人来到一家饭馆。饭馆很简陋，几张老旧的桌椅和一个收银的柜台，往柜台里面走是厨房。我们坐在靠窗的位置，一个中年妇女迎上来为我们点菜，刚点完菜，就下起了大雨。
　　淋淋漓漓的大雨泼在窗子上，从窗外看，雨水似乎要吞噬我们三个人。
　　点完菜，中年妇女又给我们每人倒了一杯开水。
　　我们各自盯着杯子里的开水冒着热气沉默着没有说话。雨拼命下着，天越来越黑，我摸起手机，看了下时间，8点20分了。
　　不知过了多久，炒好的菜一一都上桌了。
　　正准备扯开筷子的包装袋准备吃的时候，这个女人突然说：“我今天在办公室网页上看到一则新闻。新闻上说前几天一个24岁左右的女孩在南街小区4号楼被人用利器刺杀而死亡。”话还没有说完，她看了李枫一下，双眼有些红润，又说，“虽然你住在南街小区4号楼，但是我很难想象，那个女孩的死亡会跟你有关。”说完，那个女人强忍着眼里快要沁出来的泪水。
　　此时李枫没有解释什么，但显然能看的出来他心里多多少少有些烦躁，他忧心忡忡地望着窗的雨水。
　　那个女人擦了下脸上快要沁出来的泪水，又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李枫。”
　　李枫缓缓扭过头看着她，说：“你别哭。放心，我不会坐牢的... 。”
　　“我相信他，他不会坐牢。”我连忙插言道。
　　那个女人猛然转过头来看着我，说：“当时你也在场？”
　　我惊慌失措地看着那个女人，忙解释道：“没有，没有，没有。”
　　那个女人便死死盯着我说：“那为什么这么确定？”
　　我连忙抱起水杯，躲避她的眼神，我开始后悔自己说错话了。
　　李枫看我被吓到的神情，忙对那个女人说：”够了！事情已经发生了，就别再多想了。吃饭吧。\"
　　这个女人没再吭声。
　　此时窗外刮起一阵一阵地阴风，从窗外望去，地上有从枯树上掉落下来的秋叶，在雨水的冲刷下，秋叶湿漉漉的，闻不到半点秋的气息，仿佛总有一股扑面而来的寒意向我们袭来。我们三个人在一个桌子上默默地吃了晚餐，一直没有再说话，微弱的灯光把三个人的影子拉的老长老长。
　　吃完饭，李枫跑去找老板娘结账。独留我与这个女人，这才知道原来坐在我对面的这个女人叫李岩。
　　李岩没吃多少，只喝了两杯啤酒。她满脸沉重地坐在这里，眼睛望着窗外，没有看我，更没有和我说一句话。我很想试着跟她说些什么，想尽可能地去抚平她眼神里透露出来的担忧，但话总咽在嘴边吐不出来，我看了看她，又看了看窗外不停飘零着的大雨，默默盼望着雨能停息一会儿。
　　李枫结完账走了过来，对着李岩说：“这雨看来还得再下一会儿。外面雨大，你跟满诺打个车先走，把她送到家，你再直接回家。
　　“那你呢”，李岩担忧的眼神看着李枫急忙说。
　　“我在这坐一会儿，等雨停了，去前面小卖部买包烟。”说完，李枫便立即走出到饭店门口，拦下了一辆的士并付了车钱。他扭过头看了看我和李岩，又折回头对师傅说：“雨大，路上开慢点！”
　　随后，李枫折回到饭店对李岩说：“快带满诺回去吧！”
　　“我不走，发生这么大的事，我一刻也不要和你分开，我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李岩担忧地说。
　　“听话，都这么晚了，你们都回去休息，其他的事明天再说吧。”李枫劝道。
　　“不行。”
　　“你不休息，满诺总要休息吧。快回去吧。”李枫再次劝道。
　　“我还不困。”我连忙说。
　　这个时候，李岩看着我，脸色有些醋意。“你就是李枫经常提起的陈满诺？”
　　“恩...”我低下头轻声地应了一声。
　　“大晚上的，你怎么和李枫在一起？”李岩冷着脸对我说。
　　“我.......”
　　“是我晚上找满诺有点事。你别心生疑虑，赶快带满诺回去吧。”李枫赶快打断道。
　　李岩没有再多问，便和我依依不舍地走出了饭店，坐上了的士。
　　雨水奋力地拍打着玻璃窗，拍打着我的心脏。我看着玻璃窗外李风在饭店里孤独的身影，那滋味很难受。
　　车慢慢远离那家饭店，慢慢远离李枫....

　　回到家中已9点半了，我立刻给远在家乡的母亲打了个电话。
　　“嘟...............”，电话那头一直没人接，反复拨了好几遍，还是一直没人接听。
　　我眼睛盯着墙上的时钟，听着它滴答滴答响着，此刻，感觉自己的房间异常安静。
　　大概过了几分钟，我不自觉地拨打了李枫的电话。
　　“喂.........” 电话那头李风低声回应。
　　我听着李枫的声音，迟迟没有说话。
　　“ 喂.......是满诺吗？听得见吗？”电话那头声音如此温柔。
　　“我担心你，真的很担心你，你该怎么办？“ 我忍不住流下泪水，边说边哭了起来，像一个孩子受了极大的委屈。
　　电话那头李枫听到了我的哭泣声，有些担心。“满诺，你别哭。你听我说，我不会有事的，目前一点事都没有，我正在回家的路上。”李枫努力安慰道。
　　“是满诺？”
　　突然，我听见电话那头有个女人的声音，我顿时察觉到了什么。
　　如果我没猜错话，是李岩的声音，她没有直接回家，她送完我回去后，便又立马折回去找李枫。我便立即挂断了电话，呆望着窗外的雨水，内心里有些酸楚。

　　深夜10点，李岩开着车载着李风在高速公路上缓缓行驶着，雨水拼命地洗涮着车辆。
　　“刚刚是满诺打来的吗？”李岩有些醋意地询问道。
　　“嗯......”，李枫心神凝重的看着车窗外。
　　李岩严肃着脸上的醋意说：“她似乎很担心你，我在电话旁听见了她哭了。”
　　“ 我一直把她当做自己的亲妹妹看，她担心我是正常的。”李枫说。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李岩扭过头问李枫。
　　“明天我打算回老家一趟，回去见父母最后一面，然后再找个地方先藏一阵子。”
　　“那我怎么办？”李岩突然变得有些焦虑。 “我绝不相信你是故意杀人的。你把那天事发经过跟我说一遍，说不定可以缓刑处理？我们报案吧，我.....”
　　“如果你不希望我坐牢，就千万别报案！”还没等李岩把话说完，李枫扭过头来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李岩，严肃地打断道。
　　这话让李岩有些不是滋味，“我只是觉得不能用逃避的方式来解决问题。我是你女朋友，我爱你，我不希望你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我们还要结婚，还要生子，还要接下来我们在一起的生活。我不想你坐牢，也害怕你做牢。”突然李岩停顿了一下，又说：“如果，你真坐牢话，我愿意等。”
　　“别傻了。”李枫略微苦笑地回应道。
　　李岩深情而坚定地看着李风说 ：“我相信你，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
　　李枫看着窗外，没说话。
　　“我想知道当天具体情况。”李岩认真地看着李枫说。
　　李枫有些烦躁：“明天和你说。”
　　“快告诉我！”李岩有些执着。
　　李枫扭过头来看着李岩片刻，沉思了一会儿。
　　“把车靠边停，我和你说当天事发情况”李枫说。
　　李岩快速地把车从高速路上开到了田间小路口。周围漆黑一片，很安静，能清晰地听见雨水敲打着车身的声音。
　　\"死者名叫陈楠。是我高中时期的一个同学。她母亲在她12岁的时候就去世了，父亲是汽修场的一名技术职工，打小她就跟着她父亲在汽修厂旁边租的小房子里生活。当时我们家也正好搬到了汽修厂旁，后来因为各种巧缘，我们到了同一所中学读书。毕业后，她突然向我表达爱意，这让我有些意外。当时，我又刚与你相识热恋，并不想与她有男女之间的感情，也反复对她表明过对她没有好感，但她好像并不在意，对我也越发亲近。她和我之间的关系一直持续了两年。”
　　“我不是故意要推她的。前天下午，我和她因为感情的事引发争执，她便不听我解释无理取闹乱砸东西，我愤怒的骂了她，她随手扇了我一巴掌。之后，她情绪一直很不稳定，只见她跑去厨房拿出利器，想要自杀威胁我。我见此情形，便一把拽住她，设法夺下她手中的利器。陈楠激动起来倔强而疯狂，她奋力挣开了我，跑上了阳台，我当时被吓得惊慌失措。这时候，陈楠好像走火入魔一样，她非让我说“我爱她”，我怕她会做傻事，便答应了她说了“我爱她”，但她没有就此停息。她哭了起来，突然手持利器向我刺来，我立即下意识的推开了她，陈楠便阳台上掉了下去.........”说完，李枫底下头烦躁起来，满脸悔恨地揉搓着自己凌乱的头发。
　　旁边的李岩听后有些吃惊。
　　“这太疯狂了！我和恋爱一年多，我从来没听你提起过陈楠这个人”李岩惊讶地说。
　　“我不想让你知道，怕影响我们之间的感情。\"李枫顿了下又说：“这两天我才得知，陈楠儿时因为亲眼目睹她母亲车祸，心理上受到严重打击，后被检查出心理疾病，这么多年来一直靠药物在治疗。她父亲常年不怎么管她，她把所有情感全都寄托在我身上了。她太傻了。”李枫沉闷地说。
　　李岩听后慢慢缓了下表情，她若有所思地看着李枫。
　　“这太恐怖了。她不是真要刺死你，她是想让你推她掉下楼，她想让永远记住她。”李岩说。
　　“我完全没有想到，她会变成这样…对不起李岩，我对你隐瞒了这个人”李枫紧紧地拉着李岩的手。
　　“现在道歉已经没什么用了，我不怪你，我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李岩温柔地看着李枫说。
　　深夜11点，雨狂乱的下着，高速公路上来往的车辆飞快行驶。
　　从车窗外远远望去，是李风和张岩在车内缠绵拥吻的身影。这一刻，夜色笼罩在那狭小的空间里，狂乱的雨水似乎紧紧地包裹着他们的缠绵。雨越下越大，就连车窗上喷溅水花声也开始放肆起来。不知过了多久，玻璃窗外隐隐站着一个人，车厢遮住了人的脑袋，只露出纤弱的身体，被打湿的格子线衫看上去有些狼藉。突然，这个人从格子线衫的口袋中掏出一把水果刀，在冰冷的夜色中，水果刀被缓缓地举了起来，大雨拼命地洗刷着锋利的刀尖。突然，飞速地向车内正在缠绵拥吻的两个人刺去，一道闪电划破天空——————
　　猛然间，我从梦中惊醒过来，几根被汗湿的头发贴在我恐慌的脸庞上，衣服也湿了，我昨夜做了一场噩梦。我缓慢地打开床头灯，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已经是上午8点15分。我平缓了下自己刚惊醒的状态，起身走到了房间的客厅，看着客厅里深蓝色的窗帘，便扯了下旁边的窗帘线，窗帘自动缓缓拉开，外面的阳光直接刺入我的眼睛，我揉了揉，这才适应窗外的光线。
　　由于昨夜的一场大雨，今天空气给人感觉格外清甜。我感受着清晨给我带来的安逸与美好，便很快沉浸到了这意外的暖阳中。
　　“叮......”突然电话响起。
　　我犹豫了一会儿，接着慢慢地走到了电话跟前，看了下来电号码，是母亲打来的。
　　“喂-----妈---- ”我接起了电话。
　　“昨天晚天打电话过来有什么事吗？”母亲温柔的问道。
　　“没什么事。我就是想家了，打电话问候一下。”
　　“想家了就抽个时间回来看看，你也将近1年多没回家了，爸妈都挺想你的。”
　　“我知道了，您跟爸也多注意身体。我一有时间就回来抽空看你们。”
　　“你在那怎么样？”
　　“挺好的。”
　　“恩，在外面要学会照顾自己，别让你大姨操心。晚上按时回家，听到没？”
　　“我知道了，我已经不是小孩了。没什么事我挂了啊？”
　　“哎...”
　　“嘟...”我挂了电话。
　　母亲的来电让我感到很温暖，但她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打来，现在还太早了。
　　“叮.....”电话又响了起来，我顺手接了起来。
　　“你好，请问是陈满诺小姐吗？”一个冰冷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我愣住了，手不自觉地微微颤抖起来，这个冰冷的声音似乎让我意识到了什么。
　　“....是。”
　　“我是警察局的，麻烦你到警察局来一趟，昨天夜里快12点时一位名叫张岩的女子遭人用水果刀刺死。目前，我们怀疑张岩的死跟你的朋友李枫有关，麻烦你协助我们调查。”
　　这个时候，我的心像被藏了一个活物一般，到处乱窜。我抚摸着自己的胸口，在心里不断地暗示自己保持淡定。

　　下午，我来到了警察局，坐在一个方形椅子上，面前是一张长方形的桌子，桌子上放了一杯白开水，正冒着热气。对面是一个身穿警察制服的中年男子，相貌端正。
　　我看着周围环境，心紧紧地甭住。总感觉整个房间的空气像禁锢了一般，严肃地叫人难以呼吸。
　　“你跟张岩是什么关系？”中年男子认真地看着我。
　　“我昨天晚上才刚认识她”。
　　“李风和张岩又是什么关系？”
　　“男女朋友！”
　　“昨天晚上11点多时你在哪？”
　　“刚回到家。”
　　“当天晚上你与张岩见面一直到你回到家中那段过程能不能讲一下。”
　　我点了点头。

　　我把昨天晚上的事情经过全部跟这位中年男子叙述了一遍。我明白，照现在的局面，所有想要隐瞒的事情都可能会被一一暴露出来。
　　这位中年男子把我说的所有信息全部记录在一个小本子上，他还告诉我他姓苏，让我称呼他为苏警官。下午问完话，我就从警察局出来了。
　　从苏警官那得知，昨天夜里张岩被人刺死，和张岩在一起的李枫在与凶手挣扎之后逃脱，为避陈楠死亡一案还在潜逃过程中，张岩的死也未确定杀人凶手。这突如而来的消息，让我感到有些震惊。

　　张岩送行的这天我也去了。石碑上是张岩的黑白照片，照片上的笑容在阳光下显得既温暖又凄凉，她的父亲与母亲在一旁默默拭泪，其它亲属朋友也沉静在悲伤中久久没有说话。我捧着手中的花朵，放到了坟前，并安扶了下两位老人。
　　正准备离开时，突然看见远方草丛深处站着一个人，有着莫名的熟悉感，我快步走了过去，是李枫。我很惊讶，李枫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他远远地看着我，没有说话。当我要走到他身边去时，他一下子窜进了草丛里，消失在一片枯黄的杂草中，我追过去四处寻找，但一直没找到他的身影。无奈之下，我只好绝望地离开这里，但我知道，他一定没走远，他可能躲在某个草丛角落里偷偷地看着周边的一切。看着张岩的父母慢慢离开的背影，看着我无奈离开的背影，看着这些亲朋好友离开的背影，似乎我都能隐隐察觉到。我是多么想抱一抱他，抚摸一下他温热的脸庞，告诉她我是有多么的担心他，在意他。但这好像在张岩死亡的那一刻，就逐步地成为泡影。
　　我在马路中央拦了一辆出租车，车子开走的那一霎那，我又看见了李枫，只见他望着出租车里的我，一脸憔悴，眼神里透着伤感，很明显他并不是很想接近我。车远去了，我眼含着泪水，一肚子的酸楚在往心里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