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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29重蹈覆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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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西楼嘴角扬起笑,不屑于回答她这种无聊的问题。何若敬冷哼一声,系上安全带,一脚油门下去,车开得飞一般的快。
她把车开到内环高速上绕了一圈,冯西楼神色自若的看着她,倒是要看她想怎么撒野。这次的冯西楼把自我修养的气度胸襟都展现出来了,一直盯着她笑,由着她发疯不去阻止,而她几次加速过后都又减速下来,虽然他一直兴致勃勃的等着看她失控,但她还是没有如他所愿。
她有这样的克制,让冯西楼觉得有些遗憾,她下高速路后,掉头把车开到了自己独居的那处公寓,冯西楼看到她把自己带来了这里,颇有些意外,但他什么都没问,亦步亦趋的跟她走进电梯里。
直到她打开房间门之前,他们都没有再进行过任何对话,连多余的对视都没有。走到自家门前,何若敬面无表情的摸出钥匙,磨磨蹭蹭始终开不了门,冯西楼看她这乌云罩顶的样子,笑了一声,一把将钥匙抢过去,刻不容缓的开了门。开门过后,她还是没什么表情,看他自顾自走进门内,也只是盯着他发愣,没有跟他一起进去。
冯西楼进门后对她咧嘴一笑,突然伸手将她拉进门内,她只觉得自己眼前一晃就被他拉入了进去,她的背沉重的撞击在了门板上,与此同时,门也嘭地一声被关上了。
何若敬抬起头,慢吞吞的看了他一眼,又转头盯着墙壁看。她这间公寓的墙上,望过去一片,全是海蓝色的壁纸,家里装饰的主调也是舒适清爽风格,尤其是这蓝色的壁纸,还一样的颜色,海阔天空,每次她心情烦躁的时候,盯着使劲儿去看都能让她觉得心情平静了许多。
可是事到眼前,面对将她抵在门上的冯西楼,即便是她使劲儿看,把墙壁看出一个洞来,也再找不到舒爽心静的感觉了,因为面前的这个人的眼神还有气息,都让她平心静气得太有违和感!
冯西楼看得出她快要绷不住了,悠然自得的把她按在门上说,“真好,没人打扰我们了。”
何若敬应了他一声,“是啊,再好不过了。”
话音刚落,她抓起他的手摸了摸,紧接着就一口咬下去,冯西楼吃痛地推开她,看着自己手上被她咬出的牙印苦笑说,“你果然还是没变,一生气了,不是甩耳光就是乱咬人,一点也不知道讲道理。”
他不再按住她不放了,依然还是挡在她面前,何若敬弯腰从他面前闪开,走到鞋柜前把鞋换下来,穿着拖鞋施施然往房内走。这里没有准备男人的拖鞋,冯西楼脱下鞋后只好赤脚走在木地板上。
地上有地暖,一进房间空调就打开了,她穿着仙女裙就被他给拉出来了,才出培训中心大门时,冷风刺骨吹得她又哆嗦又清醒,后来上了他的车,她才稍微温暖了些,但他的目光依然让她如芒刺在背。她走进卧室把仙女裙换下来,才拉开背后的拉链,卧室门被他打开了,他若有似无的瞄了她一眼,“需要我帮忙吗?”
她冷着一张脸,“滚出去!”
冯西楼一听就笑了,直接走进来,理直气壮说,“你紧张什么,又不是没看过?”
何若敬没有理他,目光落在了床头柜上的定窑白瓷瓶上。这是她家里最值钱的东西了,北宋年间的定窑白瓷瓶,当时第一次看到的时候,她只觉得它好看,并不知道它的价值,她只是看到它的釉面上一条条的泪痕,觉得十分新鲜而且特别感触……好可惜,她这么喜欢它,把它摆在床头,每晚睡觉之前都要多看两眼才安心,但是,待会儿就要用它来砸人了。
她一有风吹草动,冯西楼立马就能看出来,“你别乱来啊……”他笑眯眯的移步到她床头柜前面,“你就算要和我闹,也别糟蹋东西嘛!”
何若敬盯着他,“是你!”跺着脚说,“是你在糟蹋我!”
说完她哽咽了一声,蹲在地上大哭起来,冯西楼被她突如其来的痛哭吓了一跳,站在她面前看了很久,后来干脆坐在她的床上,看她到底能哭多久?
她穿的仙女裙背后的拉链已经全开了,她蹲在地上,整个后背全敞亮在外面,她背上的的皮肤莹白如玉,冯西楼盯着她的背,心底串出的邪火越发压不住,“哭累了吧?”
她不吭声,他就走到她身边蹲下,一手慢慢抚摸上她的背,这触感,真的和当年是不遑多让,何若敬发觉到背上游弋的手,哭得越发凄厉……冯西楼柔声哄她,“哭这么久你也累了,要不先歇会儿,我先问你……”
何若敬抬起泪汪汪的眼睛看着他,只见他说,“你到底……还脱不脱了?”
“啪!”
她反手一耳光甩在了他脸上,转眼就从地上站起来,伸手把眼泪一抹,心底没来由的沮丧。完全就是她在浪费表情,她哭成这样他还在开玩笑,她有什么可哭的!
他还蹲在原地,抬头看着她居高临下的冷傲神情,促狭的笑了笑,“这下好了,知道装哭没有用,也省得你和我玩这套花花玩意!”
何若敬悲愤的想,只怪她爱惜东西,觉得白瓷瓶砸他可惜了,没有趁他一进门就砸过去,错过了时机。想到这里,她踹了他一脚,看他被自己踢翻在地,直接从他身上跨过去,把床上的披巾搭在背上,坐在床边问他,“我不想浪费时间,你到底想怎么样,直接说!”
地板暖烘烘的,冯西楼翻身侧躺在地上,目光赤诚的盯着她说,“你把何静还给我吧。”
何若敬怒极反笑,“你要我怎么把何静还给你?”
还给他?凭什么还给他?再说了,她又能从哪里找出这样一个人还给他?
因为这世上根本就没存在过他口中所要她还的那个何静,就从一开始,在他面前出现的这个人,实实在在真实可见的,就只是她何若敬一个!那时候,要不是她在新加坡被人抢走了行李,无依无靠时遇上了一根救命稻草,像他这样一个平白无故出现的“好心人”,换作平时,她是根本不会去理睬的,可那时候,因为他出现了,她竟然对他心存希冀,进而更甚,他成为了她的憧憬,她小心翼翼,既有防备又有窃喜,她告诉他她叫何静……真是万幸,她没有一开始就招认自己是谁,否则,连最初那几天的好脸色他也不会给她看到……
不理会她的反问,冯西楼再次向她伸手,“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把何静还给我?”
看着他耍无赖的样子,何若敬觉得自己算是咎由自取,为什么那时候会对这个人产生那么不切实际的憧憬,想想都觉得自己可笑,也难怪别人会一直把自己当做笑话。她自嘲说,“明明是被你毁掉了,现在又这么无耻向我要,你要我把何静还给你,你以为我是谁?你未免太看得起我了。”
冯西楼笑呵呵从地上爬起来,走到她身边,在她身旁坐下,柔声说,“我也不想强人所难,但是我让你还给我,你就一定得办到,不然的话……”
不然的话,他一定不会让她好过吧,他手里不是已经有黄弩了吗?虽然何若敬并不在意他手里的人,但如果她表现出了不在意,那下一个他要针对她在乎的,是会轮到谁遭殃?!
为了让他心满意足,点到为止,何若敬勉强笑笑说,“喔,我知道,你看,我也没有拒绝你啊,你何必这么着急用黄弩来威胁我?”
冯西楼笑了笑,但眼中一点没有胜券在握的悠闲,反而含着一股薄怒,“用黄弩能威胁得了你?”
她似是而非的回答,“是啊,应该算是吧,否则你何必让他失踪呢,这么多此一举的事,冯西楼,你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做傻事!”
何若敬说完看了他一眼,他大笑起来,盯着她的眼睛突然按住她的肩膀,将她扑倒在床上,“我做的傻事还嫌少吗?”
发现了他眼中的怒意,何若敬将头偏向一边,“是你自己不嫌多,别人也帮不上忙。”
冯西楼把她的头扳正回来与自己对视,是声讨又如恳求的说,“我不要你帮忙,只要你把何静还给我!”
何若敬推开他,才坐起身又被他按了下去,她费力挣扎着说,“你要疯,但我不要。”
冯西楼蛮横地将她压在身下,心火灭顶无法自持,“你不要也得要。”
再这么和他争执下去,她占不到任何便宜,眼看他眼中的情潮激愤,她不死心的吼他,“我没空陪你发疯,你听不听得懂?”
她这一吼无意于火烧焦油,她身上的披巾早已被他扯掉,而那条拉链已经全部拉下是仙女裙,在他手下更是说不上阻碍,用力一撕即可让她在他眼底无所遁形。看她狼狈的拉起床上的羽绒被遮挡,他索性松开手,半跪在床边,一颗一颗地解开西服上的纽扣。西服脱下来甩在床下,之后是衬衣,她蜷缩在床头,看着他脱得清清爽爽,干干净净,随后他坦坦荡荡的对她说,“不是我不懂,是你不懂!”
不等他有所行动,甚至不等他这句话说完,何若敬跃起身一拳打在他脸上,他哼了一声歪倒在床上,她赶忙抓起羽绒被裹在身上跳下了床,“我没法懂!”
看她气急败坏往卧室外跑,冯西楼揉着自己被她打中的脸颊问,“你跑哪里去?”
他是脸皮厚,赤条条的无所谓,何若敬回头看了他一眼就觉得脸皮发热,“不好意思,我对脱衣服这么主动的男人没兴趣。”
她跑到门边发觉跑不动了,羽绒被拖在地上的部分被人踩住了,不用去看都知道是他跳下床了,他恶劣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那你对谁有兴趣?沈崇岳?黄弩?”
何若敬用力想要扯出他踩住的部分,可收效甚微,只好僵在原地,感觉他的呼吸越发靠近自己,甚至已经伸出手在她肩上摩挲了,她皱起眉头,“或许是吧,如果非得做个比较,他们是比你好。”
冯西楼走到门边,与她面对面,看她厌恶的表情觉得好玩,“好什么好,你是太久没操练了,分不清行情……”
何若敬将头偏开不去看他,“是啊,你行情好,你行情最好,就凭你这种人才,挂牌上市都没问题,谁能比你行情好?”
冯西楼小心翼翼捧着她的脸,嗔怪的与她鼻息相贴,“你是巴不得说话噎死我吧?”
他的靠近还是这么让她心跳混乱,她又狼狈又毛躁的推开他,“是啊,要不是你脸皮这么厚,我早就……”
他后退一步,反身从身后抱住她,暌违多年,哪怕再想循循善诱,可她总有这么好的本事,气得他青筋暴跳。他微笑的压制着恼火,手指在她唇上细细抚摸,柔嫩又细腻的触感,不同以往的柔情在他心中千回百转,只为此时此刻,“行了,别说了……”
“冯西楼?”
她看不到他的脸,想转身被他制止住,他从身后遮住了她的眼睛,只是在她耳边说,“嘘……”
随后席卷她的,是他的气息,他的温度,属于他带来的所有感受……
人生在世活到此刻,也只有他带来的这种感受,能这么让她喘息,疲倦,热烈,沉沦,痛苦……种种感受交织在一起,如同是密集的针芒雨点般扎刺在心间,痛得她的灵魂几近颤抖……
她是多么痛恨这种身不由己的感受,从那时候起她就在想,迟早有一天,她要把他给过自己的痛苦和悲伤,统统加诸于他的身上……可为什么到了今天,她还是没有做到……
痛极了也累极了,他的汗水滴落在她的脸上,和她的眼泪一起划过她的脸颊,他从她身上起来,随手拉起羽绒被给她盖好,转身往浴室走去。她不敢睁开眼睛,屏息地听着外面的动静,她想听到他摔门而去的声音,却在真的听到那声音的一刻哭得泣不成声。
他开门回来的时候她还在哭,他赶紧跑过来问她,“怎么了,你还在疼吗?”
她睁开眼一看,他竟然又回来了……她还以为痛苦已经结束了,他怎么能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