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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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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初冬没有了骄阳的和煦,阴郁和无边笼罩的乌云让这个下午的寒风都比寻常要刺骨,美奂跟在陈娟身后有些跟不上陈娟的步伐,看着她瘦弱却行路带风的样子,单薄的衣服不那么合身,楚楚可怜又让人心生崇拜,那一刻美奂开始崇拜这个大自己两岁的陈娟。
两个丫头行至乡长家时天有些擦黑,昏黄的家家户户开始烧火做饭,烟囱里冒出的烟有些呛鼻,门是敞开的,她们没有障碍的进了大门,院子里静悄悄的,除了一间屋子的房门敞开,其余的都被锁头锁的牢牢的,陈娟准备好了小铁钩子进了那扇开着的门。
屋里面弥漫着酒精挥发的味道,地上都是脏乱的污物,花生皮纸屑菜叶子肉骨头散落了一地,桌上的菜盘子胡乱的叠放,大黄牙闭着眼斜靠在椅子上,脚下是一堆空酒瓶子,此时正手拿着酒瓶毫无察觉有人进门的灌自己酒。
陈娟一个机灵的冲过去,拿着小钩子朝大黄牙的后背挠去,顿时大黄牙的背心里渗出了丝丝血印,酒瓶子也掉在了地上,正要起身却被陈娟勒住了脖子,大黄牙呆住了,忘记了反抗,只见小姨子朝自己冲过来,才猛然想起对抗,虽然反应之时就被美奂踢了一脚,但是男人毕竟是男人,女人再有力气也是小巫见大巫,大黄牙很轻易就反手扭住了身后陈娟的手,用力一甩,陈娟整个人都摔倒在地上,接着就是用力的一脚踹在陈娟的肚子上,大黄牙回头嘶吼着美奂:“你个小兔崽子,你想干啥!反了你了!!”
美奂不回答,卯足了劲儿向大黄牙冲上去,心里料想自己可以一通乱打把大黄牙打翻在地,可是美奂还是高估了自己低估了对手,由于身体重心不稳,未等给大黄牙致命大招,自己就摇摇晃晃的险些摔倒,让大黄牙夺取了先机,把她死死压在身下,问她:“谁TM叫你来的!你姐还是你妈!小兔崽子!”
“我自己让我自己来的,你欺负我姐我就整死你!”美奂乱蹬着脚,大喊着。
“整死我?整……”未等话说完,脖颈就被挨了一耙,陈娟捡起地上的钩子又拼力给了大黄牙一钩。
大黄牙彻底怒了,抄起了一个空酒瓶向陈娟砸去,酒瓶瞬间伴随着玻璃破碎的声音在陈娟头顶绽开,美奂嗷嗷喊着,看血从陈娟头顶流到脸上,脖子上,没了动弹的能力。
美奂也抄起酒瓶子要去攻击大黄牙,可是屁股钻心的疼,不能起身,用手一摸,自己的腰和屁股是坐在了碎玻璃上,估计玻璃碴都钻进了肉里,手也因为用力着地而按住了玻璃碎片,血肉模糊的样子。美奂还是年纪小,此时此刻,哭了起来,因为身上疼,更因为场面相当惨烈。
大黄牙晃荡着从地上站起来,酒劲儿正发作,摸摸自己脖子上的血迹,仰天长笑的把黄牙都呲出来,又蹲下身看着地上躺着的陈娟,愣神了半天。
“你要干啥!!!!”美奂喉咙都快要喊出来,咬着牙起身去组织大黄牙伸向陈娟的魔爪。
“滚!”大黄牙一脚踹想美奂的胸口,五脏六腑都剧烈的疼起来。
大黄牙将昏迷着的陈娟扒光后,美奂虽不知道接下来是要做什么,但是她还是知道男女有别,赤身裸体的羞辱,她大喊着救命,却发觉自己微弱的声音只在这个屋子里不断回荡,传不出这个窗户门都严实的屋子。
眼看着完全没有顾忌的大黄牙脱了自己的裤子,美奂闭上了眼睛,男人恶心的身体注定在她幼小的心上埋上厚厚的阴影,很多年后都散不去。
陈娟的头似乎还在流血,美奂哭着朝大黄牙扔身边的东西,散落一地的玻璃碎片打在大黄牙的身上都组织不了大黄牙的恶行,美奂真切地看到他怎样粗暴地进攻了一个可怜瘦弱的女孩,那个开朗自信热情的好朋友,大黄牙发出的阵阵恶心的声音让美奂痛不欲生,这一刻两个女孩的心都死了。
(二)
大黄牙赤身裸体地翻倒在地上睡去,陈娟瘦弱的小身体躺在冰凉的地面上,脸上的血迹已经干涸,美奂浑身不得动弹,哭的嗓子都不能发出声音,直到乡长一家人回来,看到这个画面时,大黄牙的妈直接晕了过去!
美奂爸爸被人通报这件事赶来时,是拿着锄头跑出来的,在乡卫生所里,要不是大家拼命拦着一定就铲死了大黄牙。美奂一直哭一直哭,哭的一家人的心都碎了,美轮像傻了一样,预料到自己的婚姻,短短的两个月而已,看来是要结束了,她觉得解脱,只是心疼那素未谋面就为自己打抱不平的女孩,可怜巴巴的样子,躺在没有亲人关心照顾的病床上,还没有醒来,不知道醒来后怎么面对自己的遭遇。
对于乡长来说这是天大的丑闻,乡长连夜把受伤的三个人转到了县城的医院,甚至跪下来求美奂一家人保守秘密,他愿意赔偿一切损失,消息被传出去他这个乡长恐怕要当不成了。
美轮安抚了爸妈后,决定一切事情由她自己解决,包括这个失去了贞~操的女孩子,她愿意为她负责一辈子,直到她找到依靠。离婚,赔偿,美轮此刻清醒无比,她做好了赎罪的准备,人有时候认命会少了很多烦恼。
陈娟醒来后看了看身边的人,是个温柔美丽衣着朴素的姐姐,长得漂亮极了,她问:“姐姐,那个胖胖的挺黑的女孩没事吧?”头晕的她还睁不开眼睛。
“没事,我是她姐姐美轮,以后我也是你的姐姐,我们一家人都是你的亲人,你有事一定要和姐姐说,你不要想其他的先把病养好,听美奂说你想去城里打工,姐姐也有这个打算,等你出院,你跟着姐姐去城里吧。”美轮握着陈娟皮包骨的手。
陈娟的□□传来阵痛,头顶像被撕开了一样,慢慢闭上眼,眼泪顺着眼角留下来,一切撕心裂肺的感觉尽在这无声无息中,命运开了一个又一个玩笑,谁说天无绝人之路呢,这一切难道不是绝路么?
美奂和姐姐日夜守在陈娟身边,直到她出院,头顶缝了很多针,医生说会留下很多疤,伤疤的地方不会再长头发的事没有告诉她。王香云要接她去家里住,陈娟淡然的拒绝了,她要回自己家,落寞的样子让人担心,但却执意如此。
美轮离了婚,乡长给了美轮五千块钱,并给美奂看病钱2000块钱。由于之前要给搭建的牛棚也没有搭建,村长让刘庭川打下欠条,三年内,一定给建牛棚,若不兑现可去告他。
事情看上去暂时告一段落,然而是平静还是噩梦,一切都未得知,命运的触角伸向何方,是好是坏还要走着瞧。
(三)
同心好些日子没回家,临期末考试郭美霞从家里带来了牛肉给刘同心,一大块,上次去家里吃饭,刘同心吃第一次吃牛肉的样子让人觉得很可怜,这块牛肉,郭美霞想让他带回家里给家人尝尝,她想到他爸爸那天蹲在墙角的样子,同情的一塌糊涂。
同心拿着牛肉回家时,居然发现姐姐也在家,但是家里人不像以往那样,尤其是妈妈,看到他回家没有乐的脸上开了花,他感觉到家里有事情发生。
同心听姐姐说完整个事情,眼睛似乎都在喷火,怒着跳起来,“为什么不报警!让这个畜生坐牢!”
“报警有用吗?傻孩子,乡长的小舅子就是派出所的所长,你以为他这个乡长儿子整日游手好闲的不务正业惹了不少事没人想告他么!孩子,没钱没地位的人就认命吧,报警了我们一家人都没有好果子吃!”
同心去看脸上还有伤的美奂,骂她傻,骂她活该,满脑袋都是傻气,嘴里说着这样责备的话,心里却是心疼这一家人眼看就要过上的好日子,又化为了泡影!
美奂去看陈娟,她都是一个人坐在门前,雪落到肩上头上都不去抖掉,美奂从家里带来妈妈做的棉袄给她,给她讲村里的事情想逗她开心,她都默默不语,眼神呆滞,直到有一天,她对美奂说,这世界上要是有假头发就好了,我的头发都快掉光了,美美。
这称呼叫的美奂有些心虚,未来的日子里陈娟一直事这样叫美奂的。
美奂摸摸陈娟的头,长条的疤痕很吓人,美奂安慰,“娟子!以后就会长头发啦!”两个人在初冬的阳光下晒着,美奂依旧黑的像中毒了一样,陈娟依旧瘦弱的让人可怜。
那天大雪,同德对妈妈说自己不想去上学,妈妈训了她说,“你不去上学就揍你了!”
“老师说,最近有很多人贩子从城里来乡下,我不想去上学,我害怕。”
“害怕什么,你姐姐放学去接你。”
同德不太情愿的从被窝爬起来,爷爷宠溺地摸摸他的头,把一块糖塞到他的裤兜里,然后王香云把同德用棉袄围巾裹得严实出了门,谁知道这一出门就再也没回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