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奇谭》萌皮皮

10、第十章

　　（一）
　　刚出家门，王香云牵着同德的手，两人就被快封门的雪拦住了路，雪片落在两人身上，眼前白茫茫一片，同德说：“妈妈，这么大的雪，放学一定要来接我。”
　　王香云看着儿子冻得通红的小脸蛋说：“就算不下雪，妈也没有不接你呀，今天你在学校好好念书，晚上回家吃妈妈炖的鸡。”
　　同德听到炖鸡吃，从头到脚觉得暖意袭来，懒洋洋的农家冬日光景，就因为一锅炖鸡驱散了寒冷和漫长的黑夜。
　　王香云回到家里和美轮商量着要去城里饭店打工的事，美轮说；“妈，我下周搬到城里去打工，去洗碗，饭店会给找住的地方。”
　　“住啥地方？”
　　“宿舍呗，还会吃饭店的饭，工资都能省下来的！”美轮离婚后在家的这段日子，虽然在那个年代名声不那么好听，但是摆脱了家暴的恶夫，重新回到家人的关怀宠爱里，让她身心都得到了恢复，对于去城里打工的事，她充满了期待，毕竟才二十岁的好年纪，美轮觉得自己的人生才刚刚开始，阴霾过去了，也埋葬了！
　　“也好，城里赚了钱就攒起来，家里帮不上你，而且弟弟妹妹都一天天长大，妈妈很对不住你……”王香云说着，眼泪就下来了，爷爷坐在窗前的板凳上看着窗外纷纷的雪花，耳朵似乎听清了儿媳妇和孙女的对话，眼里有心疼和不舍。
　　“城里好男人多，仔细看着，还是要成家的，这回妈不替你做主，你自己给自己把关，只要你过的好，妈就安心了。”
　　“放心吧妈，我会过得好，咱们家也会过得越来越好。”美轮大大的眼睛和浓黑的弯眉水灵灵闪着光，年轻的身体早就恢复了原来的样子，粉嫩的皮肤在雪的映衬下，洁白无瑕，比王香云年轻时还要俊俏很多倍。
　　祖孙三代人杀着鸡，欢笑着憧憬着未来，窗外的雪花越飘越大，还有大风在窗前呼啸的声音，爷爷嘴里念叨着美奂，这丫头这么大的雪还出去疯跑！
　　王香云又唉声叹气地和美轮说起美奂，恐怕要一辈子养着这个出嫁没希望，赚钱没指望的丫头片子了，美轮倒是不担心，劝王香云，妹妹不会一辈子这个样子！
　　（二）
　　平日里一个半钟头就到的山中小屋，大雪天她走了接近三个小时，最近陈娟打算去城里，美奂舍不得，三天两头就会进山，大风大雪都阻拦不住。
　　陈娟看到全身上下都结了冰的美奂，破棉衣包裹着她胖胖的一坨肉，皮帽子和大围巾包住她整个脸，只露出的一双小眼睛，带着笑意。拉美奂进屋，给她暖手，嗔怪她这么烂的天气还进山。
　　“你哪天去城里！？”美奂卸下围巾帽子问。
　　“过不了几天就走。”
　　“去城里什么地方？”
　　“还不知道，只要去了城里总有地方，也许会坐火车去别的地方。”陈娟说道安排，自己也有些无措，心里七上八下都写在脸上。
　　“火车？”美奂听到火车两字，就觉得是一个世界穿到另一个世界般神奇的样子，来了精神。
　　“坐火车去哪啊？火车票贵么？可以去更大的地方对吗？”美奂有一连串的问题。
　　“我也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但是我会回来的！”说到最后一句，小小的陈娟突然沉下脸，眼神里有的东西有一股杀意，一股报复的坚定信念。
　　中午两人生火烤了几个土豆，围坐在炉子旁边憧憬起未来的日子。美奂恍惚的觉得陈娟马上就要与自己永远的再见了，即便她说了还会再回来，但某年某月某时光景，后会无期。
　　帮着陈娟收拾了半天行李，美奂趁着天海大亮下山，一路都很伤感，冬日的寒冷让她不得不把手塞进棉手套里，一刻都不能伸到我外面，白石头还安安静静的躺在她的手套里，石头还有她手的温度，山里的路在冬日里并不好走，积雪覆盖住了原有的路，摸索着前进的很慢，雪下面的石块此时都看不清，美奂有点走神，忘了探路，眼睛一不留神就让左脚被一块石头撞了上，紧跟着右脚不稳，紧接着就那样重重的趴在了地上，好在雪很厚，浑身上下哪都不疼，刚想起身拍打掉身上的雪和土，却感觉到了我在手里的石头热的出奇，顾不得拍身上的雪，急忙把手和石头一起从手套中拿来出，惊奇的发现，石头裂缝了！这一跤居然把石头摔裂了！！太奇怪了！
　　流水了！美奂睁大了眼睛盯着手里的石头，细细的裂纹里真的在不断涌出白白的汁水，用手摸上去，热热的，黏黏的，随即空气中就弥散开来浓浓的奶香味儿，多少年后美奂回忆那个味道，精准一点描述，是乳酪蛋糕的味道！
　　不知道是什么动力和胆量驱使着美奂，她将嘴巴靠近这香味儿的来源，太香了！这味道真是这世上最甜的味道了！美奂舔了一下蛋皮，哇，真是太好吃了，香甜！
　　美奂原地站在那里，想回去告诉陈娟，可是回头忘了忘早就走出很远的房子，回到小屋天就会黑了，便放弃了回去告诉陈娟的想法。再一次忍不住舔了舔蛋皮，满足回味之余，蛋皮居然裂痕更大了，仿佛里面充斥着的液体快要喷涌而出，美奂担心好吃美味的汁落在地上，不得不大口吮吸起来，比鸡蛋小上好几圈的这家伙终于流淌完了它的汁水，留下一层薄薄的壳，轻的像一片纸，美奂回过神才在心里对自己发出疑问：我刚才吃了什么东西！！
　　（三）
　　王香云用葱姜蒜爆香了油，把一整只鸡的切成的肉块倒进了大锅，美轮蹲坐在锅边不断地向火中添柴，王香云告诉美轮鸡肉熟的的差不多的时候就把土豆块扔进去，自己去穿戴了棉袄和帽子，准备去接同德放学。
　　推门时却和冻得瑟瑟发抖的美奂撞了正着，王香云随口骂了美奂每天只知道疯跑，大雪天也呆不住，傻了吧唧的！美奂装作没听见回到屋内，却没对满屋子的鸡肉香气发出任何赞叹，美轮说：“你没闻到今天做了什么菜？”
　　美奂在姐姐身边愣了神，半天才意识到姐姐在问自己，“啊~！好像是鸡肉的味道！”
　　“你呀你，看来还不傻，怎么？鸡肉都不爱吃了？怎么看起来不高兴呢？”美轮去捏美奂的小鼻子，这小鼻子配着大脸盘真是太违和了，真的很有意思，美轮看妹妹百看不厌，虽然妹妹并不好看。
　　“姐姐，我觉得很热。”美轮看美奂的脸，确实黑黑的皮肤下面，由内到外渗着火红，额头有细细密密的汗珠。
　　“你感冒了？发烧？”美轮用脸去贴妹妹的额头。
　　美奂直觉中感觉自己的发热和吃了那但不无关系，但是却不敢和姐姐说，真的好害怕自己吃的是有毒的东西，此时此刻，心惊胆战。
　　俩人三言两语交谈着，只听门被大力的推开了，王香云围巾已经在脖子上挂不住，帽子也在头上摇摇欲坠，大口喘着粗气进了门，开始叫同德的名字。
　　美轮美奂急忙问妈妈，怎么了，王香云神情恍惚地，结结巴巴地说，“老师说了，雪太大了，中午下课就直接放学了，你弟弟不见了！”
　　美轮美奂急忙穿上衣服，和王香云再次冲出家门，村里的小路上，此起彼伏地想起同德的名字，无人应答，王香云哭喊着，只见天越来越黑。
　　刘庭川骑着自行车进了村，听到有人呼喊同德的名字，看到老婆的身影踉跄着小跑着，吓得快从车上摔下来。
　　而看着老婆朝自己扑过来，大喊着同德丢了，真是摔坐在地上，毫无思维意识了半分钟，飞快地起身朝城里骑车去了，留下王香云坐在雪地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午夜的牛村异常宁静，刘家更是死一般沉寂，昏黄的灯下，全家人伫立成雕像，只剩爷爷一声声咳嗽的厉害，村长带着全村的人把村庄翻了个底朝天，影子都没捕捉到。
　　睁眼到天明，警察来村里了解情况，挨家挨户询问了当天有人看到同德没有，有个女孩子冲出来喊道：“我看到同德了，他和一个穿红衣服的奶奶走了，那个奶奶还牵着他的手。”
　　警察有些神情严肃地对刘庭川和王香云说，我们如果猜的没错，就是那伙最近作案频率很高，很猖獗的一伙人，拐卖儿童，作案人员都是看起来挺和善的中老年妇女，我们也在追捕！你们回家等消息吧，一有消息第一时间来村里通知家属。“留下这话，几个警察驱车离开，留下绝望的刘家全家。
　　王香云一想到那天同德明明不想去上学，而自己逼他去学校，就觉得是自己把儿子逼上了绝路，自己是罪魁祸首。当即晕倒在村委会，被刘庭川和美轮抬回家，一病不起，眼睛快要哭瞎。
　　美轮给家里人做饭，没人能吃下去，爷爷也受到了巨大的打击，夜里好几次咳的晕过去，大口大口的血触目惊心。
　　同德走失的第二天深夜，仍旧是不眠夜，只有爷爷看起来睡的香甜，躺下后没有咳嗽一声，一夜无声。

作者有话说

　　非常抱歉，周末未更新~回来继续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