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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暗怀鬼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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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艾心扬扬眉,安静地等着丁科接下来的行动。
丁科也不急,他在她对面坐下,翘着二郎腿,两手交叉放在膝上,“不急,时间还长着呢。咖啡,美景,只差美食和音乐了。”
“丁队长说的可不对,这儿哪有什么美景?”
丁科的目光凝在艾心身上,嘴角一勾,不说话。
艾心明了,便笑道:“多谢称赞。”
丁科嘴角一抿,“艾女士兰心慧质,品貌端庄,尤其是这一身淡泊沉静的风度更是令丁某人深感敬佩。”
艾心望着丁科黝黑深沉的双眸,闻言心里不由得一突。难道他发觉了什么?不,一定不能让他知道。于是她眼皮微敛,淡然道:“承丁队谬赞。”
丁科道:“只是这究竟是超脱物外的洒脱,还是成竹在胸的等待,我就不清楚了。”
他知道了,他果然知道了!
艾心脸上一寒,“它告诉你的?”
丁科既不点头,也不否认。
“那么,你是打算阻止我了?”
“就算我想叫你停下,可我办得到吗?再说了,这是你的权利,我没有阻止你的理由。”,丁科目光下沉,“你是个聪明人,我只问一句,值得吗?”
艾心别开脸,沉默。
“而且这世上,有些事并不是你想做就一定能做到的,它充满了变数。也许,你的付出未必能得到你想要的结果,那么,你还想继续这么做吗?”
是啊,这样子做真的能成功吗?万一失败,她连东山再起的力气都机会都没有了……可是……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嘉睿……我恨不得食汝骨……寝汝皮!!!
对,没什么好犹豫的!反正她早就一无所有了!
“我不后悔。”,艾心眼里闪着泪光,直直地看着丁科,一字一句地说道。眼里的决绝之色令丁科动容。
丁科点点头,从兜里掏出信交给她,“既然如此,我也不好多说什么,这个给你。”,说完丁科起身,离去。
“多谢……你应该知道我的意思。”,艾心拿着信,喏喏道。
丁科背着对她, “不必,还是希望你再考虑清楚,这世上……有比复仇更值得去做的事情。”
“我会的。”,艾心敷衍地答道。反正那个人已经听不到了。
艾心重重地呼出一口气,放松自己,可她的脊背依然挺立。
这个男人真是他太可怕了,他的目光就像是透视人体的X光线,而她只是他面前一具赤裸裸的□□,哦不,或许洋娃娃更加贴切点,连自己那小想法和秘密都无法隐藏。
真是……太可怕了!
艾心闭上眼睛吸了口气。幸好,没和他为敌。不然……不然……她不敢想下去了。
可是……问题来了,他……真的会袖手旁观吗?
艾心搁在膝上的手蓦然收紧。
——
过了两天了,可阿华依然选择留在阅览室寻找资料。从生死边缘徘徊练就的直觉告诉他,这个地方一定有非常重要的信息等着他去寻找。
可是究竟在哪儿呢?
阿华把手中的书页塞回书柜缝里,退后几步,重新打量整间书屋。
房里整齐排列着的四个大书柜,里面的书差不多都被他翻了一遍,没有找到任何可疑的标记或纸条,他甚至把书全部都拿出来,检查柜子后面是否有暗格或机关,然而都没有。
阿华的目光停留在角落里不起眼的三架废旧期刊上,他首先进来的时候就匆匆翻过一遍了,不过没找到什么重要的信息。可是,他又回头看了眼最后一格书架,准备再过去看看。
抽出最上面的一沓,打开书页夹,翻开,入目的红色路线方针,指导思想,群众路线等名词令他想呕。他十分反感坐镇□□的那群人,当然了,反感的只是他们这一小撮人,一小撮革命期间被斗争掉的地主后人。
儿时关于家里的印象已经记不清了,最深刻的,只是在那颠沛流离岁月中陪伴着他的饥饿感。那令他目眩神迷,头晕眼花,绞痛难耐的感觉,他永远不会忘记,明明很久没再尝试过那个滋味了,但一想起,他便觉得生动得仿佛昨日重现。
那是他不愿回顾的不堪往昔。
阿华强迫自己翻看这些纸张,他向来不喜报纸,但喜欢和阅读是两码事,这并不妨碍他养成日常阅读的习惯。
等等,这是什么?
阿华怔住了。
摊开的报纸夹页的中间,一个小框里中小字号的标题突然攥住了他的目光:燕林惊现青年男尸,死者身首异处。
这个小框太有隐藏性了,躲在夹层中间,报纸一折起来,书页夹又偏大,刚好把这个内容夹在里面不让他看见,难怪他第一次没看到。
阿华接着往下读。
5月3日早上,省东郊燕林一河沟旁惊现一男尸,尸体倒在丛林中,尸首分离,肚子已被利器划开,肠子流出来,左侧肋部插有一把匕首,疑似凶器,地上一片血迹。死者身份不明,目前警方已赶到现场开展调查。
5月3日,5月3日……
阿华在心中默念这个日期,猛然起身大跨起步走到架子前,飞速翻找5月3日后的报纸。
终于,他不负众望地在5月28号当天报纸上找到了那则消息的后续报道。这则消息同样被缩的很小,因为不凑巧,那天刚好中央下达重要指示,整份报纸大部分篇幅都在描述不同人对这个方针的解读。
不过消息短小精悍,倒是把关键内容给点了出来:死者陈华23岁,应县人,生前在金洋花大酒店和故人见面后起了冲突,出酒店后被故人尾随杀害,藏尸于燕林中。
出事的原因没写清楚,不过重要的是出现了“金洋花大酒店”这个名词。这就足够了。
陈华,陈华……
阿华蓦然睁大了眼睛。
——
“哟,在这干嘛呢?”,Jason走上前去拍拍正神游着的翁彩铃的肩膀。
“啊,是啊。”,翁彩铃小小吓了一跳,看见Jason阳光的笑脸舒了口气。“想什么呢这么出神,说来我听听。”
翁彩铃噗嗤一笑,“就算说出来,你也未必能帮得上我。”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能不能帮的上你是不是?”,Jason循循善诱道。
翁彩铃盯着Jason俊朗的面容看了半天,心里暗自推敲道:虽然袁志邦他们怀疑Jason,但她怎么看都觉得Jason是个正常人,倒是那个阿华怪怪的,不怎么搭理人,整天木着脸,还长得虎背熊腰的,看起来怪恐怖的,比起来她更怀疑他。
“那好吧,不过你不可以跟别人说出去哦?”
“放心吧,我这张嘴严实得很,你就是拿起子都撬不开,要不你试试?”,Jason说着就把脸伸前,逗得翁彩铃咯咯地笑。
翁彩铃转身把手搁在窗户横梁上,看着窗外朦胧的大雾,语气飘忽,“我啊,喜欢上了一个人。”
“好事呀。”
“可他……已经有家室了。”,翁彩铃低下头,这下子Jason张张嘴巴,不知该说什么好。
“我知道,这样是不对的,我不能去破坏一个完整的家庭……我也知道……男人嘴里没几句真话……他也就嘴上说说……不会为了我真的去跟他妻子离婚的……更何况,她妻子那么好……”
“可是……人的心就是那么贱……你越得不到什么……就越是渴望什么……明知道那是团火,还痴痴地扑过去……什么悬崖勒马……什么所托非良人……都是虚妄……皆是妄言……”
“就算明白又怎样……我控制不住我自己……张爱玲有句话,爱是从尘土里,卑微地开出花来……我的尊严……我的骄傲……统统被他踩在脚下。”
翁彩铃痛苦地摇摇头,“我想逃,可是却逃不掉,我该怎么办……”,她喉咙里爆发出细碎的呜咽声,豆大的泪珠从她的脸上滑落。
Jason笑了,露出他标志的玩世不恭的笑容,“那么,你是想听我安慰你,还是想让我骂骂你?”
“拜……拜托了,骂醒我……”
“我偏不”,Jason薄唇冷冷地吐出这三个字。脸上挂着泪痕的翁彩铃震惊地抬起头看着他,难以置信这个总是笑脸迎人的青年会说出这种锥心的话语。
Jason给了她一个满是讥讽的笑容,“往往那些求人骂醒她们的姑娘并不是真的求人骂醒她们,而是在变相寻求别人对她们的理解同情。我就不骂你,我非但不骂你,我还要祝福你,祝福你和那个男的长相厮守,永永远远地在、一、起!”,Jason咬牙切齿地说出最后三个字,仿佛念出诅咒一般。
翁彩铃惊恐地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人,强烈的恐惧感令她吓得说不出话来。
Jason目光冰冷地看着眼前这个抖动不停地女子,他一点怜香惜玉的感觉都没有,完全没有。
“咦,你们在这里干什么?”,恰好路过这里的袁志邦察觉到这二人凝重的气氛,自动自觉地走过来询问情况。Jason立即恢复阳光的笑脸跟袁志邦打招呼,“嗨,我们在聊天,你要加进来吗?”
“好……”,袁志邦话音未落,就看到翁彩铃飞速地转身跑掉,消失。
袁志邦张了张口,呆呆地看向Jason,“她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