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赋深情》尔东晨

22、秘密

　　拥抱过后的两人坐在路边的花坛边沿上，钰芊不放心让胜齐一个人待在外面。有人说女人沉浸在爱情中的时候，总会把喜欢的男人当做孩子。其实胜齐快19岁了，根本不会有什么问题。可是钰芊还是不太放心，于是钰芊给妈妈打了个电话，说着自己今天在魏薇家睡，又给魏薇打了个电话让她帮忙圆谎。胜齐和钰芊两个人坐在路边大概半个小时。正是八月中旬，深夜潮湿而闷热，眼看着就会有一场瓢泼大雨。钰芊决定和胜齐一起找个宾馆住一晚，也好避一避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的大雨。当时的钰芊没有任何想法，只是想尽可能地安抚胜齐，问问他父母到底怎么了，而且也想问问，他和王雨涵到底是怎么回事。
　　很快两个人就找到了一个小旅馆，环境不太好但是看起来还是很干净舒适。钰芊拿出自己的身份证做了登记，就和胜齐一起进了房间。房间里面有两张单人床，中间隔着一个床头桌，钰芊和胜齐很少在这么隐蔽和狭窄的空间里待过，所以两个人都有些紧张，潮湿的空气加重了紧张的气氛。
　　钰芊打破了沉默，问道：“你爸妈怎么了？因为什么吵架？一直都没见你提过父母的关系不好啊。”胜齐的声音低低的：“就是最近关系突然不好了，好像和你婶婶有关系。”
　　胜齐感受到钰芊看自己眼神很是惊讶，也就没继续说下去了。钰芊继续追问：“我婶婶？你爸爸和我婶婶真的认识？”
　　胜齐回答说：“那天你和你婶婶回去后我就觉得我爸有些不寻常，一个人待在书房里好久都没出来，后来我也感受到他对我妈的态度也有了变化，甚至有时候两三天不回家。今天晚上我爸回家吃饭，他们就吵起来了，我爸让我回房间，我偷偷留了个缝，听到他们的争吵中好像提到了你婶婶，你婶婶是叫韩红燕吗？”钰芊愣了下，只说了一个字：“是。”胜齐好像自言自语地说：“我妈对你的印象更不好了，她认为是你把你婶婶带到我家才让她和我爸的关系变坏的，你说，我想我们以后是得不到我妈的祝福了······”钰芊没有慌张，她不是没有想过成为胜齐家的一员，只是很早的时候她就想到了这不会是一个简单的事情。自己有一个情绪不稳定的爸爸，胜齐家和自己家的差距，王雨涵和胜齐的感情，自己和胜齐的前途肯定是不在一个层次上，现在又牵扯到了婶婶和胜齐爸爸的事情，一切都像没有结果就枯萎的藤蔓，纠葛着但看不到希望。钰芊只是安慰着胜齐：“咱们的事情再说，现在你爸妈的问题比较重要，他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不会说没就没的，你也要适时的起到润滑的作用。”胜齐呆呆地看着钰芊，不敢相信这个女孩说出这样冷静的话，自己到底还是没有彻底了解眼前的这个女孩。胜齐和钰芊又你一句我一句地说了几句，时间应该是过了午夜十二点，胜齐看起来很累了。
　　一时无话，两人出来得匆忙，两人都没带换洗的衣物和毛巾，只好洗把脸冲冲澡之后就这么和衣入睡。小旅馆没有空调，天气很是闷热，汗水浸湿了钰芊的t恤，在朦胧的月光映照下很好地显出了钰芊姣好的身材。胜齐望着隔着一段距离的钰芊的背影，又回想起高一那个暑假的一天，自己一觉醒来发现身边躺着□□的王雨涵，黑夜里胜齐脸色通红，不知是愤怒还是羞愧。
　　不知不觉过了近两个小时，被闷热折磨被心事搅扰的胜齐还没睡着，对着钰芊的背影，胜齐不禁有了倾诉的欲望。
　　胜齐试探地问了问：“钰芊，你睡了吗？”
　　此时的钰芊没有睡着，和自己喜欢的男生晚上共处一室加上自己和胜齐之间又多了一层问题都让钰芊睡意全无，但是迷迷糊糊间钰芊没有回答胜齐。
　　胜齐接着说：“钰芊，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和王雨涵在一起吗？记得那是高一暑假，我们俩不是因为运动会的事情很久都没联系了吗，那段时间心情很不好。暑假有一天有个同学生日聚餐，我和王雨涵都喝多了，醒来的时候发现我们在一张床上，我很害怕，我怕她把这件事情说出去，更怕我做了什么不该做的。最后她说可以自己解决所有的事情，唯一的要求是要我答应做他的男朋友，一直到高中毕业，并且在恋爱期间要无条件地服从她提出的一切不违反道义的要求。我不想答应，可是当时恐惧占了上风，我还是答应了她。钰芊，我不敢跟你说，我怕说了我们连朋友都做不了，怕我在你心中的形象被摧毁，我一直不敢跟你解释。但是钰芊你会相信我吗？当时的我除了恐惧之外，脑袋里一直浮现的是你的影子，脑袋里一直盘旋的问题是该怎么跟你解释，担心你会怪我。也许当时我真的做了不该做的，但是自始自终，我敢说我的心里只有你······”此时窗外一个响雷打断了胜齐的自述，瓢泼的大雨就这样打在窗户上，胜齐又说了什么钰芊都没听到。
　　与胜齐两米之隔的钰芊泪水无声地流淌着，浸湿了枕头，湿漉漉的很难受。钰芊紧咬着牙关，生怕自己弄出声响来惊到胜齐。爱是无私的，所以爱人的小缺点小毛病都会成为可爱的优点，然而爱更是自私的，绝不容忍背叛和出轨，不管是精神上还是身体上。现在，在钰芊看来，胜齐已经不是那个自己喜欢了十二年的男孩，而是一个与另一个女生有过同床共枕的男人，说不上憎恨，但是钰芊觉得有些恶心。说好了不再为这个男孩流眼泪的，可是现在眼角这炙热的液体根本不听钰芊的，静静地淌过钰芊整个右半边脸，鼻子酸酸的。
　　不知不觉钰芊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胜齐已经起来了，买好了洗漱用品坐在床边看着钰芊。因为晚上哭了很久，钰芊脸上的泪痕都糊住了，模模糊糊醒来后，胜齐看到钰芊的样子有些想笑，有些亲密地凑到钰芊面前说着：“晚上又做噩梦了？又哭了吧，看这脸花得跟大脸猫似的。”说着说着不禁笑了起来，钰芊笑不出来，只是愣愣地看着胜齐，胜齐觉出了一样，停了笑声问道：“怎么了？”钰芊没说话，胜齐有些着急，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上前摇着钰芊的胳臂。钰芊还是没什么反应，胜齐知道钰芊从小最怕的是被人挠痒痒，往后退了好远，闪到了床边，脸上的表情是哭笑不得。胜齐假意往前扑了一下，钰芊准备推开他，一个不留神险些摔下床去。胜齐眼疾手快，一把抱过钰芊。这是两个人除了那一次拥吻外身体离得最近的一次。正值盛夏，隔着薄薄的t恤衫两人都能感受到彼此的温度。胜齐越靠越近，顺势把钰芊按在了床上，钰芊身体僵硬着，没有配合的意思。胜齐开始只是吻了吻她的额头。胜齐慢慢准备有进一步的动作，钰芊脑海里浮现的都是胜齐和王雨涵在一起的场景，大脑指挥着身体，钰芊很坚决地推开了胜齐，整了整自己身上有些凌乱的衣服，钰芊不合时宜地说了句：“我可能没有王雨涵那么爱你，做不到为你献身。”胜齐像原野里被雷劈中的树桩，直直的坐在床边背对着钰芊，钰芊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慢慢地，胜齐的身体弯了下去，手抱着头说着：“对不起，不该这么对你，我就是一个混蛋。”“你没错，只是我们真的是走到了绝境，我一直以为很了解你，现在看来多的是我不知道的事，过往的事都当做秘密尘封吧，我们当朋友应该会更好。你该回家了。”钰芊淡淡地说着。过了一会，胜齐的声音传来：“听你的声音好像是要感冒了，夏天感冒很难受的，回家记得吃点药。房费我已经结了，你梳洗后也回家吧，路上注意安全。”说着就离开了房间。胜齐不知道晚上哭过的人早上起来都会声音嘶哑，钰芊不知道当时年轻的胜齐接受不了她平淡语气下针针见血的话。
　　过往就都归为秘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