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赋深情》尔东晨

21、升学宴

　　钰芊的升学宴在叔叔的案子宣判之前就办了，升学宴上的亲朋好友因为钰芊叔叔的事情都在议论纷纷，“好事不出门，坏事行千里”，钰芊叔叔的事情早早地在亲戚朋友间传开了，来的人看着钰芊的爷爷奶奶总是一副很可怜的表情，连带着看着钰芊的表情也是有种怜惜。有了一个坐牢的叔叔，钰芊的脸上总是无光的，在熟人圈里很多人是会拿异样的眼光来看钰芊的。但是钰芊还是满不在乎，真正与自己心意相通的人又怎么会在意自己的叔叔是不是坐过牢呢？
　　整个升学宴就这么不瘟不火地结束了，钰芊没有请同学。钰芊参加了魏薇的升学宴，来了很多同学，晏然也来了，钰芊现在可以确定魏薇是喜欢晏然的，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看眼神听魏薇同晏然说话的语气就能发现魏薇表现出来的都是满满的爱意。晚饭结束后和魏薇关系亲近的同学又被请去唱歌，KTV里气氛活跃，已经是八月中旬，再过半个多月大家就要各奔东西了，难免有些感慨，难免有些情绪需要抒发。
　　在震耳欲聋的歌声里钰芊感受到了自己口袋里手机的震动，是一条来自晏然的短信：“出来一下吧，我想跟你说些事。”钰芊环顾房间，没有见到晏然的人，想着他应该已经出去了吧，所以也走出了KTV。在门口钰芊看到了那个晏然，还是高高大大值得依靠的样子，笑容暖暖的，钰芊走了过去。彼此寒暄之后，晏然切入正题：“我和魏薇准备在一起了，虽然我们不在一个城市，但就在临市隔得也不太远，魏薇是个好姑娘，我不想辜负她。我承认我从初中开始就一直喜欢你，我喜欢你看书的时候认真的表情，喜欢你平淡中带着坚韧的文章，喜欢看你扫地的时候冻得红扑扑的小脸，喜欢你仿佛成了一种习惯，所以持续了六年也不愿改变，所以你让我帮忙的时候我总是毫不犹豫地答应。只是那次运动会李胜齐来我们学校，我看到他吻了你，我就知道我没有可能了。我是不是特别不磊落？那天你让我先走我没有离开，而是躲在后面看会发生什么。看到你们俩难舍难分我就明白了，我不可能取代他在你心里的位置。对于我，最明智的决定就是离开你的生活，不再打扰你们。后来我知道他有女朋友了，我想找个合适的机会重新出现在你的生活里，记得那时候你脚崴了有一天魏薇跟我说没人送你回家，我在校门口等了半个小时，看到李胜齐把你接了出来，我当时特别想上去跟他理论，为什么有了女朋友还要和你纠缠，但是看着坐在车后座的你害羞的表情我就知道你当时很幸福，我不能打扰你们，只好默默地走开了。我现在把这番话说出来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让你更自信些，你很好，我相信自己的眼光，我喜欢了六年的女生怎么可能不优秀呢？前几天听魏薇说你和李胜齐没有报在一座城市，现在你们两个的关系也很僵。你看我和魏薇可以在一起，你们为什么不可以，幸福都是靠自己争取来的，不是等来的。”
　　钰芊很感动，因为这些年来如果不是晏然和魏薇，自己在很多时候都是没有办法面对困难的，眼前的这个男生喜欢了自己六年，人生又有多少个六年，在钰芊懵懂青涩的时候，晏然的一句“我喜欢你”让这个缺乏关爱的女孩有了自信生命也有了暖意。如果说在钰芊的生命里胜齐是白开水，是习惯和不可或缺，那晏然就是烟火，绚丽夺目美好但是不能触碰。也许根本的问题是爱总有前来后到，钰芊的心里已经装着胜齐就再也容不下其他了，晏然只是晚了一步出现而已。钰芊微微笑着，说了句：“谢谢你喜欢我，很抱歉当时还利用了你几次，心里很愧疚。总之，记忆里有你很愉快，就像你说的那样，魏薇是个好女孩，你可要好好待她，不然我可是不会原谅你的。我们出来这么久了，魏薇找不到你该着急了，咱们进去吧。”钰芊的回话里说到了晏然和自己，说到了晏然和魏薇，就是没有说自己和胜齐，可能在钰芊的心里始终觉得喜欢和在一起是两个概念，现在她和胜齐又分隔两地，在一起的阻碍除了家庭、另一个女生，现在又多了一个距离，这些都让钰芊不敢想以后。
　　钰芊和晏然一起走进了房间，魏薇的脸色有了变化，看着钰芊的表情有一种说不出的奇怪，甚至有一些愧疚。钰芊也没有在意，跟着同学们一起唱着歌。钰芊唱歌不怎么好听，总是找不准调，但是胜齐从来不会嫌弃自己，从他们一起学会的第一首歌《蜗牛和黄鹂鸟》开始，胜齐每次学会一首自己喜欢的歌，或者是钰芊喜欢的歌，他都会唱给钰芊听。从儿歌唱到情歌，一唱就是十二年。钰芊此刻多么希望胜齐就在自己的身边，静静地坐着也好，唱歌给自己听也好，什么都好，只要他在身旁。
　　再热闹的欢宴总是要散场，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快11点，大家都该回家了。现在魏薇和晏然在一起了，自然是晏然送魏薇回家，钰芊和一个熟悉的女同学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到下个路口就要一个人走了，这些年来钰芊都特别害怕一个人走这条路。在这条路上钰芊趴在晏然的肩上哭过，坐在胜齐的小黑后座上与象征幸福的绿光相遇过，与胜齐紧紧相拥过······回忆太多，钰芊有些喘不过气来。不管路长不长，很多时候都要耐住寂寞自己走下去，现在还没到十二点，钰芊也知道自己不是灰姑娘辛德瑞拉。
　　很快钰芊就走到了院门口，天呐，钰芊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胜齐竟然站在那里，是上天感应到了钰芊的愿望了吗？竟然把胜齐送到了自己的面前。钰芊很欣喜，但是看到胜齐有些抑郁的表情时笑容就在脸上僵住了。“怎么了，胜齐？”钰芊急忙问道。“我爸妈吵架了，突然好想看到你，心突然好累。”钰芊还想问些细节，就被胜齐抱在了怀里，钰芊敏感地感知到了胜齐的身体微微有些颤抖，很是心疼，慢慢地安慰着胜齐：“没事，一切都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