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誉亦成双（女尊）》爱吃八宝粥

32、三一章

　　破晓时分，响亮的婴儿啼哭声，划破临雨村沈家的宁静。

　　折腾了整整一夜，沈沁诞下一女，因为早产，孩子，是小小的一团，蜷在萧恒的手心。长长的睫毛处，还沾着大哭而落的泪珠，颇让人怜惜。

　　此刻，沈沁虚弱不已，却坚持道，“萧叔，给我看一眼孩子。”

　　待萧恒将孩子清洗包裹好，放置在沈沁床头，喜道，“是个女儿。”

　　沈沁怜爱地抚过女儿的脸庞，却惊讶，“怎么生的这副模样，不俊的很。”随后，笑得无奈，“可真真像足了她那个娘!”

　　萧恒也笑了，“孩子刚生下来，大抵都一样，待过些日子，长开了，就好看了。”之后，又将沈沁的被角往上提了提，“好生歇息着，我将孩子抱与外面看看，怕是要等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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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吱呀’一声打开的时候，全万福就冲了上去，急切道“萧叔，沁儿可好？”

　　“父女均安。”这一句，让众人揪着的心，都安生下来。

　　萧恒提出让全万福这个初次为娘的人，抱抱孩子的时候，全万福竟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娃娃太小太软，我怕我给她抱疼了。“

　　沈墨取笑全万福胆子小，径直走过来，轻轻托着，“还记得当年沁儿就是这般大小，谁曾想，如今，沁儿都做爹爹了。这个孩子，破晓出生，便叫沈晓，万福，你说可好？”

　　“娘亲决定便好，万福是个粗人，这些不懂的。”全万福憨憨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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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亦又打了一盆热水，推开沈沁的屋门，走了进去。

　　不料，竟看到，床上的沈沁，竟苍白着一张脸，当即心下有几分害怕，也就顾不得男女之防，一只手搭上了沈沁的脉搏。

　　居然是，产子之后，血崩之兆……

　　萧亦一下子慌了，“沁儿……”欲出去找萧恒，“我这就是去找爹爹来……”

　　沈沁，睁开了眼睛，伸出一只手，拽住了萧亦的衣袖，“没用了，当年我爹爹之死，就是生妹妹时血崩，一尸两命。我本以为自己逃得过的，但是，人怎么斗得过天意呢？”

　　“沁儿，不要这么说，你不会有事的。”萧亦是一个极少流泪的人，此刻，却怎么也忍不住了。

　　沈沁，侧过头看萧亦，努力扯出一抹笑，“萧亦，不要哭，我心疼。”

　　停了片刻，静静道，“这辈子，我最遗憾的事，就是没能嫁你为夫。”

　　萧亦伏于沈沁床头，泣不成声，“沁儿，是我对不起你，是我负了你。”

　　沈沁苦笑，继续道，“原以为是你心高气傲，不愿我怜你腿伤，才不肯娶我，后来，我才想明白，大抵是你不爱我罢了……”

　　萧亦不忍再听，恳求道，“沁儿，你别说了……”

　　“萧亦，我有一个请求，答应我，好么？”

　　萧亦闻言，抬头，看着他。

　　“待我死后，认我那可怜的孩儿为义女，可好？”

　　萧亦捂住他的唇，“别说那个字。”对上他的期望，方才喑哑道，“我会对她视如己出的。”

　　沈沁笑了，似山间的娇花明媚，半响方道，“你帮我把娘亲和万福唤进来，我有话要对她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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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亦努力平复了情绪，方才转身。

　　沈沁，盯着她的背影，直至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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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外仍是一片喜悦之气，直到萧亦走了出来，对着众人道，“沁儿，快不行了！”

　　逗弄孩儿的全万福愣在原地，迟疑了会，骂道，“萧亦，你他娘的，说什么呢？”

　　“沁儿的血崩，已经药石无医。”

　　沈墨听到血崩两字，心脏剧烈地跳动，又是血崩，这不可能，老天不会对沈家这么残忍……

　　沈墨与全万福几乎是踉跄着跑进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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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知道过来多久，屋内传来全无福撕心裂肺的哭声。

　　“沁儿！沁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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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着沈晓的萧恒，心底一凉，转眼看着怀中的孩子，愈加怜爱。

　　萧亦，则望着远方的天空，默默的，又泪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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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干年后，还有人曾提及沈家之事，总是叹惋。

　　沈家独子，产下爱女后，溘然离世。

　　月余之后，入赘儿媳，上山捕猎之时，遭遇猛兽袭击，不幸丧命。

　　连番打击，沈家娘亲一病不起，幸得萧家照料，但是，也未能撑的过当年寒冬，撒手人寰，只剩，襁褓中的孤女，孤苦无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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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家无赖范七，也在一个月黑风高夜，因为酗酒过多，倒地身亡。

　　临雨村村民多是叫好，认为这种人，死了就是少了一个祸害。

　　所以，村中也没有人去追究，范七的真正死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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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家走后，捡回了一条命的孙平，竟似变了个人似的。

　　不再整日游手好闲，与那哑巴夫郎，女耕男织，勤勤恳恳，好生恩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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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雨村，推选了新的村长，也是村中颇有声望的人，李子的娘亲，李木。

　　这日，李木思子心切，携夫郎过来张家探望。

　　张家屋里人多，显得空气气闷，李木便出了屋透透气。

　　一眼，就望见了邻屋的萧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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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气晴朗，萧亦就想着，抱沈晓出来晒晒太阳。

　　经过这些日子的调养，萧亦的腿脚已然痊愈，甚是利索，也看不出曾经受过伤。

　　已经快两岁的沈晓，长得粉雕玉琢的，像极了逝去的沈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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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木叫住了萧亦，看到其怀中的女娃，叹道，“这是沈家的遗孤吧，一转眼，倒长这么大了。”

　　萧亦寒暄道，“村长，是过来看李大哥的吧。”

　　李木点点头，然后正色道，“萧亦，上次与你说的科举那事儿，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上一年，京中爆发大规模时疫，伤患无数，朝中的全部精力都放到了整治疾病，甚至连一年一度的科举也被搁置了。

　　今年一切正常，所以，科举也被恢复了，只是今年的考生也比往年增加一倍，去年未能参加科举的，皆被安排与今年的考生一起。

　　科举从仕，报效朝廷，是恩师一辈子的夙愿，也是她对萧亦的临终期许。

　　萧亦思前想后，不忍违背，“就按村长说的办吧，算我一个名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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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间，萧亦将此事告知爹爹的时候，萧恒似乎并不意外。

　　“亦儿，这些事，你自己做决定便好，家里的事，你也别操心，我会照顾好晓晓的。不日，你就启程进京。”

　　萧亦应允，最为不舍的是沈晓，自其出生，还未离开过她的身边，“这几日，晓晓，就与我一起睡吧。”

　　沈晓扑闪着一双大眼睛，笑嘻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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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家的屋后，一株长势甚旺的桃树，枝繁叶茂。

　　桃树的枝苗，还是那日，萧亦悉心摘取的桃花，未来得及送与佳人，便种于屋后，没料想，无心插柳柳成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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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时，萧亦，一整天，都待在桃树下，沉默着，眺望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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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可否认，萧亦进京的原因之一，便是为了一个人。

　　桃花树下，萧亦喃语，“苏子誉，等我。”

作者有话说

　　第一部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