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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其实我也怕,也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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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楚锐走到楼梯出口时,张然然看到了他,她眼睛一亮迎了上去,她喊着:“楚锐,楚锐……”
同和沈楚锐一块上课的孙振杨盯着张然然,笑得邪恶,他说:“哟,楚锐,这小妹妹是谁?呵……呵呵……”说完还对着沈楚锐扬了扬眉。
沈楚锐瞪了他一眼,说:“我女朋友!”其实话一说出口沈楚锐也震惊了,他那句话完全是脱口而出,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甚至还带有一丝宣誓主权的意味,这一个意识让他有些不快,他绕过张然然递给他雨伞的手,牵着她的另一只手走了出去,留下一脸莫名的孙振杨,脑子里冒一串泡泡:我没惹他吧?我哪儿惹他了?我真的什么都没做啊?我就是问了一下啊……
出了三教大门,室内的暖气与室外的寒风一对比,沈楚锐一个寒颤,牵着张然然的手也忽的紧握,张然然感觉到了沈楚锐的寒颤,她放下右手中的两把雨伞,挣开沈楚锐握着的左手,失去了握着的温暖,沈楚锐突然有些不适,张然然的手有些婴儿肥,肉肉的,很温暖,张然然取下自己的白色围巾,踮起脚尖,再踮了踮,轻轻地将带着自己体温的白色围巾围在沈楚锐的脖子上,张然然温热的气息浮在沈楚锐周围,带着淡淡的玉米香,白色围巾阻隔了一部分风的灌入,沈楚锐暖和了不少,心里也暖暖的,沈楚锐想:张然然今晚肯定又吃玉米了!张然然好不容易才把围巾系好,心里想着:白色的,男女通用。
张然然放下脚跟,脚尖处有了微微的酸意,她弯下腰拿起两把雨伞,选了一把颜色淡些的递给沈楚锐,这时凉风再次袭来,张然然瑟缩一下,拿着雨伞的手伸了伸,开口:“给,楚锐,我要回……”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一阵眩晕,转眼她就靠着墙,前方也是一面人墙,沈楚锐。
张然然抬起头,看到的便是沈楚锐灼灼的目光,不似往常的清淡,他看着张然然,张然然呼吸一窒,开口就结巴了:“楚……楚锐,不早了……”沈楚锐同样是把她的话截在半空里,只不过这次用的是他自己的嘴唇。
张然然还在结结巴巴中就有一阵温热的气息席卷了张然然,她承受着沈楚锐的略带侵略性的啃咬,在三教门口的那个角落,她手中的伞慢慢地滑落,她静静地搂上沈楚锐的腰,慢慢地等待着沈楚锐的啃咬变成了轻柔温暖的亲吻,淡淡的玉米香味儿在两个人的嘴里流窜,说不出的缠绵,雪花洁白,等到沈楚锐放开她的时候,张然然软软的趴在沈楚锐的怀里,低头在沈楚锐的胸前,没有让他看到自己嘴角的伤口,不用去看,那么痛,一定是被咬破皮了。
有学生陆续地从三教出来,或许有人看到了这边是什么情况,可是仅仅是一眼,他们就会离开,不作停留。
寒风不减,张然然的时间在静悄悄的流逝,待到她的手被风吹的疼痛大于自己嘴唇的疼痛时,她抿了抿嘴唇,以为自己抿去了血丝,她从沈楚锐的怀抱中退了出来,看着沈楚锐的眼睛,说:“楚锐,很晚了,伞在那里,我先回去了。”张然然指指地上的伞,见沈楚锐没什么反应,准备弯腰捡起雨伞又被沈楚锐搂回去,沈楚锐看着张然然,张然然看着沈楚锐,一阵寒风,张然然一颤,不会又要啃了吧,她慌张地伸手就捂住嘴巴,看着沈楚锐摇头又摇头。看到这样子的张然然,沈楚锐忍不住一笑,温和了这北京深秋,他拿开张然然捂住嘴唇的手,带着满眼的笑意,在张然然恐惧的大眼的注视下缓缓低下头,轻轻地吻掉了张然然唇边那因为她抿了抿而更加多的血丝,轻柔地,浪漫地吻着,他的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他的手在她的颈脖处,呼出的气息交融,张然然沉浸在这突如其来的温柔里。
可是,再甜蜜的内心也抵抗不住寒风的劲吹,张然然和沈楚锐甜甜蜜蜜了一会儿就向风雨投降,打着雨伞走去了公交站,一路上,张然然抱怨着:“楚锐,楚锐,都跟你发短信说了要你多穿衣服,你怎么你不记得呀!”
沈楚锐说:“没有看到短信。”他当然不会说自己看到了她的信息后自己就直接给删了,现在他不想破坏这气氛。
张然然大事小事都受不了冤枉和不清不白,她听了这话,心里一急,就去沈楚锐的裤兜里要掏沈楚锐的手机,沈楚锐走开到大路上不让她掏,这时一辆校车开来,那一瞬间,沈楚锐直直地看着校车向自己驶来,瞳孔猛地睁大,那记忆里的血泊浮现在眼前,他除了望着那个令人发晕的距离,做不出任何反应,等待着悲剧的再一次降临。
张然然前一秒还在想要去继续掏沈楚锐的手机,下一秒所发生的事就不能用任何理智去解释了,她发疯似的向马路奔去,拽着茫然的沈楚锐一转,一瞬间,沈楚锐被摔倒,向路边倒去,连带着张然然一块倒在泥水里,校车驶过,淡色雨伞霎时改变了它原有的样子,这一切张然然都没有注意,她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楚锐没有事吧?
张然然蹲起身,抱起沈楚锐,急切的声音里夹杂着脆弱的哭音,她只是不停地喊着:“楚锐,楚锐……”
沈楚锐挣脱了张然然的怀抱,他瞪着张然然,呼吸急促,眼睛通红,张然然急了,她去拉沈楚锐的手说:“楚锐,你没事吧?”
她说得那样急切,心里满满的焦急无法抑制。
沈楚锐的手猛地睁开张然然的手,在张然然看着自己的空手之际一巴掌扇在了张然然的脸上,在这个雨夜,这个声音显得格外清晰,雨似乎下得更加大了,掩盖住张然然的那份脆弱和那份突然放大的哭泣,也掩盖着沈楚锐可能一辈子也不知道的秘密,那个关于一个女孩究竟是克服多大的心理障碍才奔去马路上救他的秘密。
司机走下车来询问:“你们没事吧?”
沈楚锐喘着粗气,忍着脾气说:“没事。”
司机走了,雨中只剩下张然然的哭声和沈楚锐的喘气声,沈楚锐站起身来伸手到张然然面前,张然然把手伸过去,在即将触碰到沈楚锐的手时,那句怒吼“你不知道那是马路吗?”又把她的手吓在半空中,她忍着哭,压抑哭泣,说:“对不起,对不起……”
张然然是为自己在马路边抢手机而道歉,不过沈楚锐那句怒吼是什么具体的意思就不得而知了。
后来很多年,当沈楚锐摆脱执念,明白自己的爱时,明白那个女孩是怎么样在爱自己的时候,那历历往事都是他不忍回忆的痛,然而割舍那份回忆却是他无法承受的痛,所以,他心甘情愿在回忆中受尽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