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欧墨尼得斯》新鲜人

2、第二章 交锋

　　“扬帆......扬帆？”姚晶晶努力换回邵扬帆的思绪，仍旧是一笑。
　　努力挥去心中奇异的感觉，他没有料到如今还有人关心奢华价格下一些更深层的东西，尤其是这个声音还好好听得要命，要不是碍于眼前姚晶晶的一脸羞涩，他真要扭过头好好看看背对他的是个怎样的人，是不是真的人如其声：“嗯、咳......决定好要吃什么了吗？”
　　姚晶晶保养得极好的手指在菜单上划圈圈，微侧着头，做出一脸娇羞美丽的样子：“我听说京华楼有新进新西兰的三十公斤的刺身，我想你要不要试试看？”她知道很多有钱人都喜欢在女伴面前一掷千金，当然一定也包括她面前坐着的钻石王老五。
　　邵扬帆打一个响指，女服务员立刻轻车熟路地凑上前来：“邵先生，请问你有什么要求。”
　　“按那位小姐说的做，另外再加一瓶1998年的哈迪艾琳霞多丽干葡萄酒。”邵扬帆的熟客姿态令姚晶晶的满足感很是膨胀，而如姚晶晶所想邵扬帆也很是乐意为她的满足感买单。
　　姚晶晶拨弄着指甲，状似不经意地问：“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扬帆你今年大四，是不是已经决定要到伯父的公司实习？”
　　“目前还没有深入的计划。”邵扬帆明显的一脸不愿深谈的模样，他承袭英伦风，并不喜欢在餐桌上谈些公事类乏味的东西，“晶晶，你不觉得这样好的夜晚，谈些这个未免乏味些吗？”
　　姚晶晶属于见好就收的一类人，邵扬帆已经给她铺好台阶下，瞧见他意兴阑珊她也只能讪讪住口，以免给他留下八卦长舌妇的印象，只好换一话题：“那你有没有兴趣出外旅行？欧洲很多毕业的大学生都不急于工作，而是花上一段时间来游历一番增长见识。大四的课业又不紧张，刚巧我伯父在做航空生意，我可以让他为我们留两张票。”
　　我们？邵扬帆挑眉，视线投向姚晶晶，却仍是不动声色：“不知道晶晶你有什么好的建议？”
　　姚晶晶没想到这么轻易地就给她约上豪门小公子，讶异至于仍不忘小心抑制颤抖的声线：“我想夏威夷是个不错的选择了，现在是初夏，想一想，阳光，沙滩，海浪......”还有英俊多金的男人，老天真是厚遇她呢！
　　夏威夷早已去过八百回，果然是没有新意的提议：“有美女相伴，夏威夷之行当然会很愉快，不过我所担心的却是夏威夷炙热的阳光。”姚晶晶原本娇羞微眯的双眼因为不解而睁大，邵扬帆抿抿唇角，笑道，“炙热的阳光伤了这细致光滑的皮肤就不是我所乐见的了，依我看，初夏时节去阿尔卑斯山最好。”
　　“......登山？”姚晶晶无法想象自己在夏天穿得像熊一样，气喘吁吁地去登山，天知道她花大笔银子砸下的夏季名牌好多都没来及拆封呢，这项工作她实在是敬谢不敏呢。“扬帆你不知道啦，在极冷的情况下我会过敏。”
　　“这样啊。”邵扬帆瞅着她并没有说其它的，一双眼睛闪烁不定。他并故意非为难姚晶晶，也许是富贵独生子的原因，除去或美艳或清纯的女人外，他最喜爱的就是登山冒险一类不流于俗的事物，也因此受尽母亲不满的眼神。
　　屏风一旁的丞以念眼神忽然变得幽暗起来，她不动声色地端起清茶啜一口，对于他这习惯，她可谓是再熟悉不过。她这两年做的事情很多，其中就包括几乎跑遍有些名气的山峰，攀岩，蹦极，跳伞，潜水......她更是样样精通。
　　船形骨瓷盛就的刺身已经端上来，橘红色的肉质兼之以白色纹路，在周围配菜映衬下更显肉质绵密。
　　丞以念夹一箸，蘸了日本酱油绿芥末放到沈墨墨面前的骨瓷小碟中：“试试看，这么漂亮的菜应该不会令你失望。”
　　瞧着是很漂亮，沈墨墨夹起碟中的刺身塞进嘴中：“哇！咳咳......”沈墨墨捏着鼻子，超级呛鼻的说。
　　“慢慢来，不要着急。”丞以念早已预料到这种情况，顺便好心端起手中的清茶递过去，“慢慢嚼，慢慢的......对......香味是不是跑出来了？”她瞅着沈墨墨紧皱的小脸慢慢恢复正常。
　　“好像是嗳！”沈墨墨给自己夹了一箸，慢慢放进嘴里，没有那么呛了，她笑，“看来我这个第一吃螃蟹的人也没有那么倒霉嘛！”
　　丞以念嗔笑：“得了便宜还卖乖！下次煮排头给你吃。”
　　“不要！我投降！”在美食面前，沈墨墨高举白旗，专心应付面前的刺身。
　　一餐饭吃了两个小时，饭毕，夜色已被渲染得极深。
　　京华楼位于山上，透过窗子俯瞰，星火点点，不知熨帖多少落单孤寂的心。
　　结账完毕，丞以念就怔怔地盯着山下。沈墨墨好奇地看看山下，只有万千灯火，憋了半晌，终于忍不住道：“这个有那么好看吗？”她真的是很好奇，以前她和以念参观灯展时看到繁复华丽的水晶灯时她都不曾这个表情。
　　丞以念目不瞬，好似一个眨眼，眼前的一切都会消失似的：“看着山下的灯，我会想哪一盏会是我的，哪一盏将是我的。这种感觉，就好像是呆在家里，洗一个热水澡，泡一杯茶，再空的心都会被填得满满的。”
　　她的话语里有太多凄怆，沈墨墨不能体味，更无法探寻为什么家庭富裕和顺的丞以念，偶尔会有婴孩般脆弱无助的神情，一如现在，每每这个时候，沈墨墨就感觉离她好远好远。丞以念像一只水母，美丽，孤单，永远将自己关在水族箱中。
　　发愣之际，隔壁传来娇甜的笑语：“扬帆，既然你都请我吃饭了，那我也要请你。我朋友新开了一间Pub，气氛很好，我想我们今晚可以去玩。”话毕，她伸出一根手指在红艳的嘴边晃晃，娇声道，“你可不要拒绝人家哦！”这可是她为了弥补不能陪邵扬帆一起出游的补偿呢，在她十六岁时妈妈就教导她“礼尚往来”的重要性，她可不会承认这是她可以制造两人相处的机会。
　　邵扬帆扯扯束缚的领带，潇洒道：“佳人相邀，我又怎么会拒绝？那么就由你来请客，我买单。”
　　一晚的相处的确可以使人熟稔，姚晶晶雀跃，扑到邵扬帆身边依着他，双手环住他的颈子，轻轻地吻吻他的前额，吐气道：“那我先去一下洗手间，你等我哦！”捕捉到邵扬帆眼中的笑意，姚晶晶蝴蝶一样旋转飞走。
　　将二人谈话尽数收入耳中的丞以念探身对喝着清酒的沈墨墨道：“我去一下洗手间。”
　　酒杯将沈墨墨大半张脸遮去，只留一双流动的黑眸，她摆摆手示意丞以念速去速回。
　　丞以念拿着包，看一眼屏风一边依旧坐在那里的身影，刻意绕过那桌，走向洗手间。
　　洗手池旁并没有人，丞以念不动声色地拿走洗手台上的纸巾，放进包中，打开水龙头不动声色地洗手。
　　姚晶晶从一扇门中走出，洗手完毕竟发现没有纸巾。该死！她的包包落在餐厅里。
　　丞以念用方巾擦净手，似乎无意间投射一眼：“打扫的阿姨忘记补充纸巾吗？真是疏忽了。”她拿出一方干净的手帕，“干净的，不介意的话请用吧。”
　　姚晶晶这才仔细看了丞以念，一双杏仁眼蓦地睁大。怎么会有人生得这样好看？白皙的皮肤没有一点瑕疵，全然通透的白，带有晶亮的色泽，嫣红的唇色即使不笑时也向上微抿，至于那双眼睛就更是亮色，明明是墨黑的眼却有着奇异的光彩，简直要将人吸进去。呆怔间，那帕子已然攥在她手中。而那纤细的身影，早已翩然离开。
　　姚晶晶坐回座位上，不免怅然若失，她一直以为只要自己努力，不是自己的也会变为自己的，可是，如果遇到刚刚那个女人一样的对手，她还有胜算吗？
　　很多女人敏感，有潜藏在内心深处的自卑感，因而喜欢比较，越发在比较中失了自我。
　　邵扬帆没有发现她的异常，用餐巾拭着指尖：“走吧，去你讲的Pub舒活一下。”
　　“哦......好。”被打断神游太虚的姚晶晶努力撑起精神，侍者递上包包和大衣“那就由我为你带路。”
　　“走吧。”丞以念低语。几乎是一瞬的，屏的两边他们同时站起，步调一致，只不过有的向左，有的却向右。
　　“嗨。”姚晶晶僵直地打招呼，挽紧身边的男人。
　　丞以念莞尔：“下次记得带上包包，再遇上脑袋不清楚的阿姨恐怕就没有那么幸运了。”自始至终她都没有看姚晶晶身边的男人一眼，好似他只是不存在的空气，“那么，再见。”
　　姚晶晶绷紧了下巴，眼见丞以念对邵扬帆并没有反应，才挤出笑纹，点点头。
　　两人已走远，自始至终，邵扬帆就用他一双黑眸攫住丞以念，那张脸他是见过的。这个周四，她有来找罗津诺，两人亲密的举止令他眯紧双眸。嗤！罗津诺这个只会学习的呆瓜简直同他是两道平行线。他向来是天之骄子，女人只消他钩钩小指就有大批大批的蜂拥而至，巴不及地扑倒在他西装裤下，他向来是受人嫉妒的，没道理要嫉妒别人，一定是那女人两次的无视刺激到他，他才会对那女人另眼相待，如果这是欲擒故纵的话，他也照单全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