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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穿越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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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芳眨眨眼睛,看了又看。
穿了,真的穿了。
房子是木质结构的,又大又宽敞,有些空荡的寂寥。但是靠着墙的镂空雕花家具和身下的雕花大床很适宜地显出了一种古色古香的风韵。房门紧闭,窗户很小,窗台极高,一方阳光从那里斜斜地照了进来,清晰得能看到无数尘埃在轻盈地舞蹈。只是看着它,便能感觉到生的希望和光明的温暖,但因着它的光耀却益发地显得房间四处的阴暗。
“嚓嚓”屋外有着极轻的脚步声。
竹芳躲在被子里,慢慢动了动手和脚。还好,零件一个不少。只是头有些痛,摸了一摸,被布包了起来,想是受了些伤,被人处理过了,也不算很痛。
她扣着床上被子,感觉温暖舒适。摸了又摸,不错,手感又滑又软,极舒服,上好的绫罗绵缎,家境不错。然后又伸出两只巴掌看了又看,玉指青葱,肌细肉滑,没干过重活。
想起前世每天朝九晚五,苦哈哈地工作,最后的银子还不够她买两双红蜻蜓的高跟鞋,不觉又将视线看向床下。却是微微一怔,榻下方方正正地摆着的居然不是穿红嵌绿的绣花鞋,而是一双方口平底的青布棉鞋。
——穿的居然是布鞋,而且还是男子式用的。
忽然想起,书上时常会有女穿男,男穿女的狗血情节,不会正巧被她赶上了吧。想到这里,竹芳飞快地摸了一下胸。
平的。
竹芳前世脸庞子不正,身材却是超级火辣。F杯的胸罩,不知让多少男女同胞流尽了口水。但是现在,F杯没了,成了个飞机坪。她的心突的一下,像坐了直升机一般从云端一下跌到了地缝里边。
天可怜见,在前世,她真是一个百分之百的女人啊,从灵魂到身体。
这话可能说得不够明白。
唔唔,竹芳的意思是,她从内心里只喜欢男人啊。
这下子好了,一眨眼成了玻璃。
只喜欢男人的男人。
——不是GAY?
在这样的世道,会不会被人当作人妖给灭了啊。
竹芳万分沮丧,再没了一点点穿越后的喜悦。
而且,她还觉得胸口有些胀胀的痛。便又摸了一把,——虽然是个男的,但是自己摸自己总不算犯法吧。
但是这一摸,又有了蹊跷:平得有些古怪,硬得有些离谱,倒像是被人厚厚地绑了几圈布条儿。
竹芳的心又是喜的一跳,莫非还是一个雌的?手指飞快地扒开衣服,果然是密密地绑了一圈布条儿。
看着胸口的两团浑圆像是脱笼的玉兔弹了出来,竹芳的小心肝又是惊喜,又是痛惜。
可怜的家伙,本来就长得不够厚实,还被这布带儿勒着,可比小笼包大不了多少。
但是,终究聊胜于无,总好过做变态吧。心里安慰了一些,竹芳动作利索地拆了绑带,将它裹作一团弃在了床下。
但是这一下,又有了状况。床下竟躺着一只小小的虎皮猫,正睁着一双橙橙的猫眼瞪视着她。她摇了摇手,“哎,小猫咪,你好哇。”
小猫“喵咪”的叫了一声,竹芳便听得有人问道,“你是谁?”
这一问,便硬是将她吓出了一声冷汗,一边回头后望,但见空荡荡的房子里,除了她,没有别人。她忽然觉得脊背发冷,森森的鬼气在屋子里徘徊不去,“谁?快出来。”这一叫实在没有多大气势,便连她自己都听出了颤抖之意。
屋外有人敲了敲门,竹芳吓得大气不敢出,连忙倒回床上,闭着眼装睡。屋外的人将门开了一小缝,在门缝里张了一眼,见她睡得沉,便又闭了门户缩了回去。
“你是谁?”那个怪异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竹芳勉力镇定心神,竖着耳朵听声辨位,却发现那声音像是从四面八方铺天盖地而来。正是惊恐,却又是“喵呜”的一声,虎皮猫跳上了床,依旧张着黄橙橙的大眼睛,那猫眼的深处似乎有绿光一闪,竹芳便又听到那声音说道,“不用找我。回答我,你是谁,为什么来到这里?也不用担心外面,他听不到我的说话,你心里想什么,我便会知道。”
竹芳有那么一瞬间,几乎怀疑便是这虎皮在跟她交流。但前世的无神论道根深蹄固,很自然地便将这个答案推翻过去。但是她连穿越都成了事实,又有什么不可能之事?
“嗯,算你有些眼光。”虎皮猫下颌处的胡须抖动两下,接着一团白光闪过,面前便现出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眼睛是琥珀般的橙黄色,长相十分之俊美邪气。他托着下巴,将她上下打量一翻,“我已经知道你从哪里来了,佛说,‘万法缘生,皆系缘分。’既来之则安之吧。”
竹芳下巴都快要掉到地上,只当是看了一场玄幻大片,揉揉眼睛,那少年竟然还在。而且她还什么都没说呢,少年居然就说他明白了。
明白什么?
明白她是二十一世的来的一缕幽魂?
竹芳忍不住地哆嗦一下,只见那虎皮猫少年橙眼中绿光又是一闪,接着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她身上碎裂了一般。她低头去寻,却又寻不着。耳边忽然响起一阵轻笑,“你不用去找,刚才我在你身上用了同心咒,现在解开了。”
少年话一说完,便又是白光一闪,回复了虎皮猫咪的模样。
竹芳怔怔地看着他一跃跳下床,又趴在了脚底下。终于慢慢回神,想起那猫咪适才所在的位置,和那位置前方的一团布条的妙用,一张白脸顿时成了一块红布。
房子布置得古色古香,靠窗的地方放着一面铜镜。她心神渐安之后,好奇心又起,想要看看自己长得什么模样。心想,“身材已经差强人意,若是脸蛋也不及格,那她还是设法穿回去得了。”
站起来穿鞋子的时候,头有些昏,身子摇晃一下,跌坐在了床上。屋外的人听到声响,隔着门板叫道,“掌门人,您醒了吗?”
听声音是个男的,她这时没有裹胸,而且衣衫不整,让外人见了实在不雅,便又缩手缩脚地退回到了床上,轻轻地“嗯”了一声。
心里奇怪,他不叫“姑娘”、“小姐”,竟然是叫“掌门人”。竹芳一边半闭着眼哼哼唧唧,一边留神看着那人推门走了进来。
“掌门人,身体可好了一些?三师叔说您伤得有些重,怕你醒来没人伺候,让我一直守着您睡。”那人扒开竹芳的手,一双点漆似的黑眼睛看进了她的眸子里,竹芳从没见过这么纯净漂亮的眼睛,募然间“呀”的惊呼出声。
旋即察觉不妥,竹芳又掩饰性地抹了抹额上的布条,“嘶,头痛。”
“掌门人,您还好吧。”那人又凑过来看她。
竹芳看他不似猫大仙一般神通,放下心来。她敲了敲头,作痛苦状,“唔,头痛……,而且我……好像……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这一招叫“失忆”,是无数穿越同胞的精华之作,她今日借鉴过来,也不知好不好用。
那人问道,“想不起什么?”
“我想不起你的名字。还有我自己的名字。我脑子里什么都记不得了。”
“啊。”那人显然也没多大意外,还能挣扎着过来安慰,“这也算不得什么,大概就是三师叔说的‘失魂症’吧,您伤了脑子,暂时失忆很正常,慢慢地便会想起来的,您别着急。”他抓着竹芳的手放在被子上,竹芳挣了一挣,没挣开,也便由着他去了,问他,“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