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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幼儿园园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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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说,“我叫竹闲,掌门人讳号竹芳。咱们一派到了我们这一代便是竹字辈了。掌门人是师傅白静真人的首席大弟子,师父羽化之后,您便顺理成章接继了他的衣钵。白字辈的弟子还有几个四个师叔,讳号:白铮、白潭、白湖、白河。白铮师叔五年前离开师门出去闯荡,至今未归。现在山门的便只有其它三位师叔。至于我们竹字辈的弟子加上掌门人共有七人,师父分别赐名:竹芳、竹闲、竹山、竹根、竹枝、竹叶、竹花。”
竹芳,这个名字还真是好哇,前世也是用的这名字。但是竹芳听得竹闲的回话却是目瞪口呆、作声不得。
乖乖,我的娘啊。这回穿越,怕要闹出大场子来了,穿越成什么不好,偏偏又穿在人家掌门人的身上。
竹芳咂咂嘴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问,“我们立的什么山门?拜的是哪一路神仙?”
“啊?”竹闲显然没有这么跳脱的思维,没听明白。
竹芳便又解释,“我是问你,我们这一派在外的名号是什么?平日都学了些什么?”
“玉清,我们都是玉清门下第三十六代弟子,平日学的都是理气制丹,说是修仙之术,但自从第二十一代祖师西阳子飞仙之后,上清门下便没有一位弟子修得玄珠,得道飞仙。”
竹芳“哦”的一声,一脸的难以置信,她今日见的神神道道的事情太多,神经都给锻炼得粗壮起来。只思谋着,今日穿越而来,明朝再穿越回去,只当是看了一场玄幻大片,并配着扮演了一下群众演员。
毕竟好奇,不知原来这身子的主人又有何神通,她年纪轻轻便是一派之主,想来本领不小,只是不知现在被自己挤到哪个犄角疙瘩里去了,只希望本尊回来后,不要太激动将她灭了才好。竹芳略一回神,便听得自己磨磨蹭蹭,吞吞吐吐,一脸鬼祟地涎着脸问,“你掌门人我修到了几重?”
“掌门人少年英伟,天纵之才,未及弱冠便修得筑基后期。”
乖乖,筑基后期,那个是什么玩意。竹芳心中一紧,厚着脸皮继续忽悠,“师弟啊,我现在失忆了,连自己是谁都忘得一干二净,往日的种种自然就更不用提了,至于功夫,那更是……唔,我怎么这么背啊,轻轻地摔了一跤,居然也能摔得失忆,我不配作你们的掌门人啊?”
竹闲道,“掌门人不必惊慌,失忆了不要紧,许多事忘了就忘了吧,想知道的竹闲告诉师兄便是,至于功夫,慢慢练,自然会再有的。”
竹芳鼻孔朝外,两眼圆睁,凭着超强的八卦触须,脑子里雷达一般显示:有情况;
至于具体是什么情况,现在还不晓得。
但是,等等,竹芳忽然想起竹闲先时的话语,脑子里灵光一闪,呼吸滞了一滞。他刚才是说“弱冠”?哦,天哪,她是女的呃,弱什么冠,要说及笄好不好。她无意纠正他的口误,点了点头,闲闲地问,“那么师弟你呢?”
竹闲道,“师弟才德鄙薄,才堪堪进了化气初期。”
竹芳拍拍他的肩膀,安慰,“师弟,并不是人人都是天才,师弟不用灰心,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竹闲虽然极力镇定,但是眼神仍是有些怪异。竹芳看了,心中募地一动,问道,“你说筑基之后是什么?”
“回禀掌门师兄,筑基之后便是化气。”
“化气啊。”竹芳呆若木鸡,愣了半晌,方怔怔然道,“啊,原来你才是天才。”
竹闲谦虚地说,“竹闲算不上天才,真正的天才是二师叔。我今年二十二岁,才堪堪修得化气初阶,听师父说二师叔十六岁时便进入了化气初阶,这些年定然进步更快,或许到了化神也指不定。”
竹芳拉他衣袖,“等等,师弟,我失忆了,什么都忘得干净。你刚才说的这个‘化气’和‘化神’那又是些什么?”
竹闲道,“我们上清门下,是重阳真人座下再传弟子北虚真人所创。以‘虚其心,实其腹’为根本,复又存之我神,想我之身,达到入静之境,即所谓用意念导气运行,经筑其,化气,化神,炼神四大步聚。
筑基,即练好身体,达到精足、气满、神旺的“三全”境界,为炼丹创造必要条件。 而化气,又即炼精化气。即将精与气合炼而成气,达到“三归二”。 化神,则是炼气化神,即将气与神合炼,使气归神,达到“二归一”。最后炼神,便即炼神还虚,是指“练一还无”达到与道合真的最高境界。传说咱们第二十一代祖师西阳子便是炼气化神,最后生成金丹,这才羽化成仙的。”
竹芳点了点头,没有作声。须知作为一个现代人,附身于一个修仙的古人身上,不说她现在如何的垃圾废柴,不敢奢望长生不老。但是耳濡目染之下成就一代女侠总还是可以的吧。日后回到现代,行走江湖,行侠仗义,斩妖除魔,在这浩瀚的历史上轻轻地划拉一笔,写下她竹芳的名号,岂不大大的风光?想到此处,竹芳便即满脸堆笑起来。见得竹闲年轻的面庞玉白光润,暗想,“修道果真是个养颜的妙法,好好的一个儿郎,硬是修得如斯美丽。”不自觉地伸手摸把脸,感觉又细又滑,倒也并不比他差,不觉又添了几分欢喜,笑问道,“我今年几岁?”
竹闲呆了一呆,叹道,“果真是全忘得干净啊。掌门人昨天才刚行了冠礼……”
唔,那怪异的感觉又来了,毛毛湿湿的,像黏糊的蛇爬过她的后背,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又是冠礼,天啊,难道她竟是女扮男装?还做了掌门?
竹芳装着漫不经心地继续问道,“师弟啊,你说我们玉清门下可有女弟子?”
“女弟子?没有。”竹闲一脸鄙夷,“咱们上清门下从不招收女弟子,只有玉清派为了修习黄赤之道才招有女弟子,却也不多。”
竹芳暗暗心惊,不知自己这冒牌的男弟子,怎么通过重重考验,在众多的师叔师弟的火眼金睛下面爬上掌门宝座的。她摸摸下巴,仿佛那里真的能长出胡子一般,又问,“黄赤之道又是什么东西?”
“黄赤之道又称房术,即为御女之术,是最末流的功法。”竹闲支支吾吾,胀红了面庞。
哦,明白了,就是那个……唔,所谓的阴阳调和。其实,竹芳心说,“我并不反对阴阳双修啊。”但见得竹闲一脸羞涩概然,极是纯情模样,不觉又是自鄙艳俗。
竹闲道,“经上有云,‘常无欲以观其妙。’修道之人最重修身养性,情之一欲乃是道门第一道禁令。而玉清一派,居然堂而皇之地宣诸于口,是为最□□无行,最最无修无道的行径。”
竹芳微微一笑,心说,“你这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你口中批判的越是严厉,说明你内心的城堡越是脆弱。”见得桌上放着一堆瓜子,便觉得嘴谗手痒,连着碟子端了过来,慢慢悠悠地磕了起来。闲闲地问道,“你真是我的师弟?算来你倒是比我还年长一些。”
竹闲腼腆地一笑,“师兄幼入师门,由师尊一手抚养长大,入门最早,自然居长。”
竹芳点了点头,正想再问几句,忽听得门外响动,有人在大声地叫着,“二师兄,二师兄。”
竹闲站起来,道,“是师弟他们来看您了。”
竹芳身上衣衫不整,一直窝在床上,裹着被子不敢动弹。此时听得屋外人声喧哗,脚步杂踏,知道来人不少,心想,“如此这般躺在床上待人接物,终究不妥。”她吐出瓜子壳,吩咐,“你且出去回避一下,让我换件衣衫。”
“是,是我考虑不周,不曾想到掌门人昏睡前出了一身的汗,确实需要更衣。您请便,我这就出去。”看得出来这个竹闲性子严谨,恭恭敬敬地将话说完,复又顺手拉上房门,垂手端严地守在了房门之外,“各位师弟再等一等,掌门人马上就好。”
竹芳将瓜子碟放回案上,从门缝里看见一线阳光从屋外照了进来,心里有些忐忑不安,生怕有个师弟一不留神闯将进来,将她上下看得精光。
她飞快地捡起地上布条,重新绑在胸口,心中暗自庆幸竹闲太过君王,一直端严守礼,目不斜视,竟没注意床下布条,不然一问起用途,还真是不好解释。她手忙脚乱地穿戴,古人的服装,她初来乍到,毕竟不甚熟练,整得满头大汗,才马马虎虎地将上衣穿戴好。幸好身上穿着长裤,长袍搭在床架上面,不穿也没多大关系。她擦擦额上的汗水,又爬回床上坐好,这才有空倾听门外动静。
只见得一个小男孩尖细着嗓子叫道,“二师兄有私心,师兄早就醒转过来,也不告诉我们,只管着一个人霸着师兄。”
白静道长英年早逝,座下弟子众多,尚有不少幼齿弱童。
竹芳仔细地检查了一翻穿戴,清清嗓子叫道,“二师弟,让他们进来吧”
“掌门师兄——”房门一开,雪白的阳光裹着一群的孩子拥了进来,竹芳看得一阵阵发懵。
“掌门师兄,您生病了吗?”一个七岁的孩子,长得玉雪可爱,飞快地爬上了床,趴在她的胸口。
“去去去,五师弟快下来,你看掌门师兄头上受了伤,可不正痛着。快别挡那里,添堵。”
“这孩子,真是可人心的,说出了我的心里话。”竹芳感动的看向了他,见他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郎,一袭青衫裹着他青葱般瘦条的身体,倒也显出了几分儒雅之气。
“这孩子,真是大气。”她又在心里悄悄地评估一下。身上的五师弟爬了下去,却换了一张更稚气的鼻涕小孩贴了过来,“唔,唔,掌门师兄你起来,我要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