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炮灰唱主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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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侠镇，官道，晴天
“嗒—嗒---”两匹骏马踏过坚实的土地，扬起灰尘阵阵。在前之人身穿粗布白衣长袍，头发用布扎起在脑后，任凭乱发散落在脸旁，衬得那英俊的眉眼更显迷人；在后之人则着一身黑装，显得阴沉而易怒。
“老白，接下来我们去哪干上一票?”
“往前走，龙门镖局的标记从这里开始清晰起来，离他们的目的地已经不远了。由这么大一批人马护送，小姬，看来这次我们可以好好赚上一笔。”
然而一天后，呈现在他们眼前的却是一个正在撒泼的女人。她盖着红盖子，身着红色长衫，内着白色长裙，腰间戴着别有夜明珠的腰带。虽然这个身段窈窕，年龄看起来不大的女人此刻正咬着一个捕快的手，白展堂还是决定上前为她出头。果然，只释放了一点点杀气，那两个小官便吓得装起了孙子。对小姬使了个眼色让他跟在两人身后，白展堂捣鼓起了那几大箱嫁妆的锁。
“相公，你还在呢吧。”柔情脉脉的声音让白展堂意识到了新娘子的存在。两步上前走到她身边坐下，大脑控制着右手伸向了夜明珠，却立刻被制止。
“我们走吧。”陕西口音的女子说起话别有一番女人味。
“走，上哪去？额..回家是吧。额..家在哪？家里怎么走啊。。”
“你连家怎么走都不知道吗？”
“我..我当然知道了。我只是在想，怎么能不绕弯子直接到。”
……
白展堂在跟女子的交谈中渐渐对那些不用看就价值不菲的嫁妆感到了绝望——眼前这个女的是陕西汉中龙门镖局的大小姐，很好，这可是金枝玉叶啊；她要嫁的人是衡山派掌门嫉恶如仇桃花剑莫小宝，非常好，这对包办姻缘门当户对堪称典范中的典范（。。。。。。）范你个头啊！
“娘子，你先坐坐，我去去就来。”对危机有先天敏锐嗅觉的盗圣，从来都庆幸自己把功夫都用在了逃跑上。
“相公你不能走！…..你要是累了，我们就先在这住下吧。有人吗，我们要住店~”白展堂显然低估了女人的动手能力，他还没反应过来左脚就已经踏进了客栈，“哎，哎呀妈呀，这店怎么这么脏啊。是人住的吗！”皱了皱眉，白展堂径直走向了那站着人的柜台——台上倒是有些值钱的古董。
“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小生吕轻侯，不知各位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请宽容则个。”一张白皙清秀的脸从泛黄的书本转到了自己脸上，死鱼眼显示出了主人并不良好的睡眠情况，文绉绉的奇怪语气为眼前的这个人添上了呆呆的书生气，不过“这人挺可爱的。”心里忽然跳出的想法让白展堂感到十分诧异，他摇了摇头，“来间上房。”
--------------一炷香的时间后，这里是佟湘玉在大堂里认识小贝的分割线--------------
熟门熟路地来到厨房，利落地打了个鸡蛋又蒸了几个馒头，白展堂还在为刚才发生的事感到后怕。“没想到那个女人居然没有发现我不是莫小宝，真是老天爷开眼啊。不过她的吃相还真是..”白展堂边想，边顺手把一碗油倒进了大灶里。
“这位客官，你以为你手里的是水啊，倒这么多。现在的油贵着呢。”显而易闻的愠怒在故作平静的声音里被无形地放大了，白展堂回过头，看见刚才的小掌柜手里攥着书，面色颇为不善。
“哦，那可真对不住掌柜的了。”白展堂懒懒地抱了抱拳，装作没有看到他死死盯着锅里的炒鸡蛋。葱花一把，盐一勺半，白展堂把整个身心投入到了炒鸡蛋美妙的过程中。扑面而来的热浪混杂着鸡蛋和佐料的香味，麻油一点点被完美地吸收，细碎的蛋液慢慢变成了一个圆满的形状。
吕秀才默默看着他端着盘子离开的潇洒身影，最终还是很贴心地把那句“客官，你放的是糖不是盐，我刚刚不小心把盐罐打翻了”咽回了肚子里，顺便也就没有告诉他“刚刚来了一个管你娘子叫嫂子的小乞丐。”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这厢白展堂千方百计地糊弄佟湘玉和脏兮兮的莫小贝，那厢姬无命顺手从两个捕快身上捞了一笔，直奔尚儒客栈。
“哒哒哒，哒哒哒。”熟悉的暗号声响起，白展堂立刻设法从两个哭累了躺在他身边的女人旁脱身，一跃而下，看到了意料之中的身影。
“什么，你不要那两大箱嫁妆了？”挑了挑眉，姬无命此时的不满显而易见，“我还以为你已经得手了。”
“那也看我有没有那胆。你知道那女的是谁吗？是龙门镖局的大千金啊，而且她要嫁的是衡山派掌门。”白展堂无奈地皱了皱眉头。
“衡山派，衡山派已经没戏了。”
“嗯，怎么回事？莫小宝真死了？”
“可不是。刚刚收到的风声，衡山派发生了内斗，莫小宝让人从山上扔下去了。听说是公款盖房的事。”
“啊（第二声），这可是腐败。他用帮里的钱盖结婚的房子啊。”
漫不经心地显示了自己的黑色幽默，白展堂不禁怎么想到了那个穿着大红衣哭得死去活来的女子，她瘦弱无助的身形和记忆中白三娘的形象慢慢重合，触动了心里柔软的一块。
“小姬，你听着这钱咱不能拿。当初说好的，红白不沾。这钱拿了，咱们得折寿。
“折寿?我们混这道的，脑袋架在裤腰带上，哪还计较这些。”
“你要拿你拿，我走了。”
“呦，那你走好，几大箱家伙都归我了。”
听着姬无命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熟知他暴虐性格的白展堂不知为什么停下了脚步，似是疲惫地按住了自己狂跳不止的太阳穴。他知道自己在为难的时候，头会疼得厉害，但这次的疼，却好像要把他的脑子给劈开了。忽然，白展堂像想到了什么似的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女人这种东西，最麻烦了。”无论是白三娘，或是那个待嫁的小姐。
说来也是吕秀才命不该绝。白展堂找到姬无命之时，姬无命正准备把他投到井里去。费尽口舌说服姬无命放弃杀人的念头，白展堂没有发现，本该昏迷的人把眼睛睁开了一条小小的缝，眼神一片清明。姬无命倒是感觉到了什么，但低头看时，依然只见一个半死不活的人。“好了，白大哥你别说了。我不杀人，那你帮我一起把他抬进厨房，这行吧。”
吕秀才只觉得身子一轻，紧接着胳膊和腿被两个人抓得生疼。随着厨房大门打开的声音，下一秒他就狠狠和黄土来了一次撞击。强忍着不出声，他的神经被没有因为人类气息的消失而放松，反而越绷越紧——厨房中走了一人，但另一人却一步步向他逼近。感觉到那人在自己身边蹲了下来，吕秀才紧闭双眼，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你的演技不错，但很可惜，小姬不会放过你。”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边，低沉的男声在他耳边轻轻说着什么，但吕秀才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模模糊糊中有人把什么东西塞进了他的嘴里，“睡吧。”
再次醒来，是因为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吕秀才浑身无力地从白烟中挣扎地爬起来，向传来吵杂声音的院子里走去。“怎么了这是…”他疑惑的声音因为看到那个浑身焦黑呆呆傻傻的恶徒戛然而止，复杂地看向另一个男子，却见他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满脸难过。
接下来的一切，正如原著所示。姬无命如孩子搬舔着糖块顺从地被捕快带走，而白展堂则被选择性地遗忘。佟湘玉在听闻吕秀才不得已准备卖店还债的遭遇后，眼中精光一闪，正准备说些什么，却见莫小贝尖叫着跑了出来。“刚刚后院明明有一个人，嗖的一下，就不见了。”等她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完，二人面色一凛，白展堂则一脸严肃地上了楼。但也正因如此，吕秀才在听到佟湘玉想要买下客栈的意思后，毫不犹豫地把客栈卖了出去。“但是，我有两个条件。第一，我要吃住在这里；第二，我不要一个人睡。不过先说明一点，我家客栈以前没出过这种事的。”
看着吕秀才怕得不停怕打自己胸口的样子，佟湘玉不禁笑了起来，“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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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的风中带着淡淡的桂花香，白展堂静静坐在房顶上，心里是莫名的轻松。驰骋江湖的盗圣难得有闲情逸致的从衣服里摸出一只玉笛，细心地把它擦了一遍，这才忘情地吹奏起来。
“夜里太凉，这位小哥，你可需要来壶热酒。”凄美的笛声被一人毫不留情地打断，紧接着一个酒壶以极快的速度袭来。顺手接住，白展堂只觉得手腕一阵发麻，回过头，却见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毕恭毕敬地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
“你是谁？”惊诧于他深厚的内力和不亚于自己的轻功，白展堂不动声色地计算起了自己与他交手能获胜的几率。
“某是吕府的管事，吕忠。现到这里，实有一事相求，望您可以答应。”
“何事？”
“我求您保护我家小公子。”话音刚落，那男子一下跪了下去。
“你家小公子....是指那个书呆子吧。不过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难道说，今天是你引我来这里的！”复杂地看着眼前这人，白展堂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不愧是盗圣，什么都瞒不过您。不错，今日发生的一切都是我计划好的。只一点，我没有想到你会为了保护佟大小姐，而放弃自己的发小姬无命。”
“...你不是龙门镖局的人吧，居然这么不在意自家小姐的安危。”
“呵，您说哪的话，我是吕家的家生子。只不过龙门的佟老掌柜与我家老爷一向交好，自是愿意来帮这个忙。况且他把佟大小姐送来这里，未尝没有请我照顾她的意思。”
“嗯？你把话说清楚。”
“白少侠，有一事您可能不知道。自莫小宝任衡山派掌门以来，衡山派便分成了左右两部。其左部是衡山派的老人，右部的人则都怀有二心。此事在江湖都有风声，莫小宝却全然不知。近来右部多有活动，佟老掌柜自从知道莫小宝挪用公款盖房一事，便知他时日无多。婚约不能毁，那便只好送女儿来这里受点苦，避避风头了。”
“哼，让一个女孩子连没拜堂就守寡，还真舍得。不过我还有一事要问你。你的武功不在我之下，又为何不自己去保护他，而费尽周折找我过来呢？”闻此，白展堂收起了杀意，却依然步步紧逼，“我听闻，近来朝廷私底下的动作不小啊…..”
“朝廷。”男人冷哼一声，脸上显出嘲讽之色，但又很快端正了自己的表情，“我家老爷把自己的一生都献给了这个王朝，退职后又大把挥霍钱财，只求不让新皇惦记，但他们居然还是不肯放过我们吕家。如今京城传来密报让小少爷去收拾东西，但那些官员之间的勾当，你也知道。我放不下小少爷，便只能替他去办那些见不得人的事。两个月前我便与佟老掌柜取得了联系，制造了一个周密的计划。但是现在此事已经走漏了风声，小少爷在这里随时可能遇到危险….白少侠，我知道你是一个好孩子，请你帮忙照顾我家少爷。很多事马上就要发生了…..此去我自知凶多吉少，请您一定要答应！”
看着男人深深低下去的头，白展堂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好吧，我答应你。不过你一定要为了他活着回来，我可不擅长跟一个书呆子打交道。”
“多谢白少侠！”掷地有声地说完这话，男人面带悲戚地朝后院的方向磕了磕头，便飞快地飞向了远处。
“…不愧是吕家，连区区管事都有这等轻功。呆子，你们家真是有一个很好的仆人。”似是无意地瞥过院子中的某处，白展堂看着漆黑的夜空，颇有感慨。
一阵轻微的响声过后，少年难过的脸庞展露在了月光之下。“都是我没用。”
“不不，你只要别给我惹事就是大大的有用了。”说罢，白展堂一个飞身下了屋顶。
“把它喝了，然后快去睡觉。”静静的，空气中回荡的只有男子的声音。吕秀才只见一道白影闪过，再回神时，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个酒壶。微微抿了一口上好的女儿红，看着明明没有月亮的夜空，吕秀才不知为什么想起了一句词。
“但愿人长久。”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炮灰唱主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