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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小郭你干嘛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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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侠镇,同福客栈,多云转晴
要说七侠镇啊,这名字来得恰当。传说中,这里原有一群山贼为非作歹,他们所到之处,无不血流成河,哀嚎满地。直到有一天,天空中劈过三道惊雷,七个拿着剑的小动物自称“七侠”从天而降,然后…..然后几乎所有人都被吓死了。这件事轰动全国,传到京城后,被记载到了《大天朝•灵异志》中,然后七侠镇便有了它现在的名字。
好吧,我只是在开玩笑。七侠镇不过就是七侠镇,不过就是江湖。它时时刻刻都吸引着那些“再不疯狂就老了”的年轻人到来。于是今天的同福客栈,一如既往地热闹。
起风了。
面带愠色的男子把剑架在了手中人质的脖子上,冷冷地看着自己的掌柜受到了同样的待遇。此时,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正在帮摔坏了楼梯的胖厨子涂药,而据说半死不活的掌柜确实吓得花容失色。看着书生及不符合自己身份的粗鲁动作,保镖君微微皱了皱眉头,但注意力很快转移。
“你放开她。”俊俏的女子一身夜行衣,性格是和年龄一样的娇蛮。
“你放开她。”咬牙切齿的白展堂此时的表情称得上狰狞。
“你放开我们家小姐。”
“你放开我们家掌柜的。”
“你放开我们家芙蓉。”
“你放开我们家湘玉。”
“你放开我们家如花似玉的郭、芙、蓉。”
“你放开我们家风情万种的佟、湘、玉。”
……….
“见好就收啊,作者你别凑字数了。这样吧,我数三二一,大家一起放人。”为了后面的剧情,白展堂的这个建议被大家一致通过。
“三..二..一…一定不能放。”佟湘玉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在最后关头把剑重新架回了自己的脖子上。“她们可是雌雄双煞啊…..好好好,虽然现在是双雌,但把她们放了祸害镇上的百姓怎么办?”
“谁祸害镇上百姓了!”正被白展堂挟持着的郭芙蓉愤愤然道,如果不知道她的真实性别,看起来确实是一位英俊潇洒少侠。
“是你,是你!”听到声响,艰难来到客栈门口的小米左手拄着拐杖,右手直指郭芙蓉,激动地浑身颤抖。
“哎(第二声),你不是十八里铺的肥乞丐吗?”
“哈哈,苍天啊,这真是老天开眼呐。雌雄双煞落网了~”看到眼前紧张的情势,小米一下子扔掉了手中的拐杖,手舞足蹈地跑到了大街上。“雌雄双煞落网了!!”
“….怎么回事?这…这人怎么这样啊。”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郭女侠觉得自己的脑子在一片逆向旋转中死了机,有些事好像在朝自己意想不到的方面发展。下意识地把话说出了口,她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掌不知何时握成了一个拳,唯一留着的小指指甲扎得手心生疼。
“你还有脸说。要不是你们,他的风湿病早好了。十八里铺的薛神医正准备给他拔罐呢,你们偏跑出来把人给暴揍了一顿。”白展堂的叙事语气平淡到了极点,但在郭芙蓉听来却无异晴天霹雳。
“我哪知道那是拔罐啊。”
“那西凉河的葛三叔呢?他这人最是热心,每天免费送人过河。那天,他刚拉了一船的人,准备启程,你们却跑出来,把老人家打得现在还下不了床。”秀才愤愤地开口,毫不留情地把少女的玻璃心摔了又摔。
“一般人会这么好心吗,我以为他那是黑船啊。”
“那左家庄的赵姑娘你又…”
“够了,你们别说了。难道我们帮过的人,不仅没有一个人感谢我们,反倒一个个地怪罪我们吗?”
“是啊,不仅仅是怪罪。他们都恨你们恨得要死,正筹银子准备通缉二位呢。”冷笑一声,佟湘玉甩出了通缉令。
“…….”抬手用力把剑从自己身上拿开,郭芙蓉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后院。
“小姐,你去哪?”娇俏的小丫环急匆匆地收起了剑。
“我心里很乱,想一个人静一下。”
———————— 这里是作者终于把上半集原著剧情写完了的分割线—————————
等到佟湘玉和一干伙计终于把店收拾干净,日已西沉。虽然手艺不咋样的厨子意外做出了一顿称得上色香味俱全的菜,但餐桌上良好的用餐氛围还是被佟掌柜阴暗的喋喋不休给毁了大半——真的,不就是四十八两七钱吗!
吕秀才无奈地摇了摇头,伸出筷子正准备对面前的油焖对虾下手,另一个人却以更快的速度把那只汁水饱满的虾收入碗中。吕秀才微微皱起了眉,但又不动声色地把筷子对准了色泽鲜亮的番茄炒蛋,却见说时迟那时快,一只手突兀地伸了过来,把整盘菜都端到了自己的地盘。压下满头的小十字,吕秀才愤懑地看向与他抢食的点穴高手,却见后者正慢条斯理地剥着大虾,好似什么也没有做过。默默咽下干涩的馒头,记仇的书生把这笔账记在了心里,但莫小贝和李大嘴却分明觉得身旁传来阵阵刺骨的寒意。
吃完饭后佟掌柜依然在自己的房间里哀嚎,吕•洁癖症患者•秀才闲着没事整起了柜台。费力地找出了所有压在台下的书,用力挥手加快空气中固体小颗粒的流速,再用抹布小心拭去覆在书面的灰尘。出神地翻看着一张张微微泛黄的书页,吕秀才的眼中露出嘲讽。别人都当他是败家的呆子,不中用的方仲永,但若不是为了保身,他何尝愿意这样。从天真懵懂到熟知世故,他不过用了一个月。童年的记忆对他而言并不是缠绵病榻的母亲,笑容温和怀抱温暖却仅仅在自己的生命中出现了七年的父亲,而是无止无尽的哭声。太祖母下葬时许许多多的人的哭声,遣散府邸时下人们的哭声,父亲死讯传来时祖母和母亲的哭声,最后的最后,是只剩下唯一亲人的祖父隐忍的哭声。从那时以后,神童便不复存在。他活过了本不该如此漫长的二十年,经历了同龄的年轻人不会有的痛苦。但哪怕付出了这么多,失去了这么多,他却依然没有办法保护最重要的东西,只能让亲如祖父的老管家只身涉险。想到这里,寒意遍布了全身,吕秀才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你一个读书人,杀气怎么这么重。”冷不丁出现的懒散声音和它的主人一样让人觉得靠不住,但那人的双手却是出乎意料的温暖。
“冷静一点,我可不希望我的委托人是这个样子。”感到自己颤抖的肩膀被男人牢牢握住,秀才觉得血液慢慢回温,渐渐冷静了下来。
“哼,我知道在你眼里我不过是一个百无一用的书生,但是你还真别觉得我什么也做不到。这么多年来,除了郭小姐还没有谁敢这么嚣张地来上门砸场子。这份恩情,吕某怎能不回报?”吕秀才露出了一个阴森的笑容,然后快步跑上了楼梯——真的,他不过是无意间想到了一个有趣的小主意,而它正好会让郭女侠掉一层皮罢了。“掌柜的,我有话跟你说。”
看着书生的背影一点点远去,白展堂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墨砚,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这可真是,作孽啊。”轻笑一声,勤快的跑堂第三遍擦起了桌子。
第二天的天气好得惊人。湛蓝的天空中没有一片云彩,大片大片的阳光似是照亮了大地上的每一个角落。账房先生用比以往更高的效率算出了堆积一个月的帐目,跑堂的小哥破天荒地地多拉了两个客人来为店里增加收入,掌柜调皮的小姑子难得在课上得到了先生的赞扬,而向来愚钝的厨子耗时两个月零一天成功发明了一种新菜式。感觉到自己的生活终于步上正轨的佟掌柜在心里唱了三遍“爱我中华”,然后含情脉脉地看向了店门口的免费人体广告——换上女装的郭芙蓉唇红齿白纤细窈窕甚有可观之处,用她来招揽生意的效果出乎意料的好——秀才怎么能这么有眼力呢!
用眼神示意白展堂解开她的穴道,终于获得自由的郭芙蓉再也没有昨天的张狂。她勉强支撑着自己走到桌边,操控着自己一整天没有进食的身体,艰难地握住了水碗。
佟湘玉看到她落魄的惨样有些不忍,但转念想到秀才提议的杂役调【教】计划,还是狠了狠心,“咋,郭小姐这样就受不了了。这怎么行呢,你还欠我四十多两银子没有还。快,把水放下,去后院把衣服洗了去。”
“你怎么可以这样,我可是一整天都没有吃饭!”郭芙蓉愤愤地把碗拍在桌上,和佟湘玉预想的一样完美地炸了毛。
“我不管你有没有吃饭,把衣服洗干净是你应尽的义务。留在我店里还债是你自己主动提出来的,如果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你还怎么闯荡江湖?”
“但是你至少让我把饭吃了啊!”
“好好好。秀才,去给小郭拿两个馒头。”真正理解账房阴暗心理的跑堂小哥,在看到那张纯良的书生脸后默默为郭女侠默哀3秒钟。
果不其然,那两个看起来再正常不过的馒头一进郭芙蓉的嘴就让她流出了眼泪。从妹子通红的脸和嘶哑的惊叹声中,白展堂判断出里面应该放了一把(?)辣椒粉。
可怜新来的杂役就算再委屈也不得不在佟掌柜的淫威之下洗起了衣服。听着后院传来的木棒与衣服猛烈的撞击声,白展堂的眼皮情不自禁地跳了几下。
“怎么,你觉得我这样做不对?”结束了工作的书生懒懒地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
“那倒没有。如果我是你,我的手段会更多。不有一件事我很好奇….江湖上高手如云,你们为何偏偏找到了我?”面色坦然地拿过秀才手中的杯子,白展堂把剩下的水一饮而尽。
“忠叔说你年级轻轻就在江湖上混出了名气,却没有一点架子;你虽然是□□上的人,却难得的有良心,在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就拼命保护我和佟湘玉这两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我相信忠叔的判断,而且你给我的感觉…很像我的父亲。”
满意地看着白展堂脸色的精彩变化,吕秀才不禁笑了起来。
“好了,我还有一点事情要找郭小姐帮忙呢。白少侠,有句话可能说晚了点。不过今后,请让我们相处愉快。”
啊喂,你确定你手里拿的那块破抹布不是店里的古董吗?已经黑得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啊……而且味道好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