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之邂逅琥珀》叁月霜

27、Part 26 【生日的礼物】

　　神木有些俏皮地笑笑，“嘻嘻~能猜出是谁送的吗？”

　　来到这个班上已经有两三个月，其实真正记住的也就那么一两个。对于神木，我有些陌生，平时就没怎么说话，除去偶尔必要的问答，这样的对话方式少有。她是个有着茶色短发，相貌较为可爱，平时在班里也算活跃的女生。

　　“呃…有点难度，是谁？”我试探性地问问。因为真的毫无头绪，却又不想让气氛僵硬。

　　神木看我似乎真的不怎么明白，顿时觉得纳闷，“真的不知道？是高桥啦，他让我转交给你的。惊讶么？”

　　“高……桥？”我皱着眉头很自然地反问，然后努力回忆这个高桥是谁，五六秒的时间，“啊…是，那个学生会的副会长么？”

　　神木的表情顿了顿，见我想起了又重新恢复笑容，不过怎么看都让我觉得勉强。她笑着点点头，“嗯嗯！好啦，不多说了，你还是赶紧拆开这个看看他送了些什么吧~”说完就伸手推着我往座位上走。

　　我不经意间撇到榊原不解的目光，我回以一个同样不解的眼神。是的，我也很不解，真的是高桥送来的？如果这个问题得到了肯定的回答，那他又为什么要送……礼物给我呢？正想着，在经过讲台的时候看到了另一张脸庞，是班里的另一女生，叫什么来着……秋泽，绮芳……？好像是这个名，她正一脸寻思的看着我，不，不是冲着我来的那目光，是我身旁的神木。

　　被神木推到座位上坐下，榊原也走到我前面坐了下来。相比而言，神木似乎更为好奇些，她催促着我让我从纸袋里拿出那小礼物打开看看，是什么。

　　被她催促着，我便照做了。纸袋里放着一个粉色系着红色缎带的正方体盒子。我抿了抿嘴唇，然后伸手拉开了盒子上面的彩带结。是一个巴掌大小的圆形木质八音盒。

　　我只看了那东西一眼就将目光转向了神木，然而我转向她的时候，发现她的脸色可疑地僵了一下，下一秒又恢复自然，她嘻嘻笑笑，“原来是八音盒，好吧，看到礼物也满足我的好奇心了，我先过去了~”她拍拍我的肩膀便离开了。

　　我转过头去看着她走到秋泽身前，然后两人说了什么，秋泽仍然是刚才的那种脸色。一分钟左右的时候他们就边说话边离开了教室。

　　“小弥？怎么了？”榊原见我目光压根儿没在这礼物上，于是有些疑惑地问了句。

　　我转过头来，摇摇头以示我没怎么。重新将目光放在纸盒内，看见八音盒边上放了一张纸片，我将它拾起，看看上面写了什么。

　　【松雪，生日快乐。抱歉你的生日是我在整理资料的时候注意到的，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贸然送了这个给你，希望你喜欢。高桥。】

　　“哈？生日？”我诧异地问道。生日？今天，等等，今天是10月23日吧，可是我的生日应该是12月份吧。

　　“啊…小弥，今天是你的生日吗？抱歉，我都不知道哎~没准备礼物。”喂喂，连我都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就这么确定下来了呢？

　　我伸出手示意她等等，“别说你不知道了，我也不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啊……”生日，10月23，啊啊，我知道了，这是松雪弥的生日日期，我的……唉，好吧，自从入学申请的时候有稍微填填表，知道这个日期以外，其余时间，真没理会这个日期……

　　“你不知道今天是你生日吗？！”榊原有些惊讶地抓住了关键字。

　　我看她满脸的惊讶，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回答的那么直白，于是，别开目光，点点头。

　　“呃…好吧…那，那个学生会的副会长…小弥，”她突然正经地叫我，我疑问着看着她，只见她很认真地说道，“老实交待吧，你什么时候认识副会长的。为什么我不知道？”

　　我满脸愕然，果然是好奇这个吗？“咳咳，我觉得认识应该谈不上，就，帮了点小忙，有过一面之缘吧……”我边说边回忆之前。

　　“一面之缘？真的是一面之缘？一面之缘他会送你生日礼物？”榊原显然不相信我说的话，脸上满是猜疑的表情，看得我莫名语塞。

　　眼角余光突然敝见右侧走来一人，我下意识地转过头一看，是越前，他从教室后门走进来，径直走向座位。他注意到了我的目光，便也看向了我，我没来由地一愣，却见他慢慢将目光转向我面前，课桌上放着的东西。

　　他拉开椅子准备坐下，“礼物？你今天生日还是什么？”他依旧淡漠的语气，说完便坐下。

　　我眨眨眼看着他，这个时候不知道是不是我和他的气氛太微秒，榊原并没有继续追问我。我点点头，“嗯，是生日礼物，只是……我也不知道今天是我生日。”

　　琥珀色的眸子一顿，他看着我似乎有些无奈，只是我的感觉而已，然后他就没再说什么，收回目光开始做自己的事。

　　我纳闷地撇撇嘴，也没说啥，转过头来看向榊原，却看见她正把目光在我和越前两人身上游离不定。“你在想什么？”我伸手摆弄了下那个木质的八音盒，口中问道。

　　打开八音盒可以看到内部构造，很简单。我伸手转过侧面的发条，贴进了些想要听听看是什么音乐。榊原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也跟着贴了过来。

　　“这个曲调是……天空之城啊……”我们两个异口同声地说道。

　　抬起头来相视一笑。由于八音盒的内部机理构造简单，所以并不是天空之城的原版乐。不过这曲子也很久没有听过了，此时从这小物件里放出来，听着挺动听的。

　　“呐，小弥，我还在想，高桥他，为什么要送生日礼物给你？呵呵~”榊原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突然扬起的笑容，十分暧昧。

　　我无奈地皱皱眉头，“别想多了，这应该只是一个简单的生日礼物吧。”说实话，我似乎也不确定啊。毕竟如果是我的话，只见过一面的人，怎么会想要送礼物呢……？

　　“应该？你也不确认吧……”榊原调侃地笑了笑。

　　我耸耸肩膀，“好吧，好吧，我承认，我也说不清楚。”说着我伸手收起八音盒，准备把它放进抽屉内，然而拿着八音盒的手刚放进抽屉就抖然停住了。我清楚地感觉到抽屉里还放着一件东西，可是我并不知道那东西是从什么时候被放进去的。

　　榊原见我神情有些不对，疑问道，“怎么了？”

　　我还有回话，而是稍稍低了低身子，看向抽屉里，伸手把那个可疑的东西拿了出来。好吧，果断又是一个礼物盒子，用蓝色的包装纸包裹着的长方体。

　　“还有……小弥，这次，能猜得出是什么送的么？”榊原问。

　　我果断又摇了摇头，“还是看看好了。这一位又是从哪里得知我的生日的啊……”我寻思着用手点了点脸颊，然后开始撤去那个包装。

　　是一个玻璃雕塑，透明的底座，我仔细看了看上面雕刻的事物，鱼和飞鸟……？我正在寻思着，目光就转向了包装纸里的一张小卡片上，生日寄语吗？我翻转过卡片，上面是简短的一行字：弥学姐，生日快乐。

　　“呐呐，小弥，这个上面的，好像是水晶哎~”榊原突然说道。我转过头去，就看着她将那雕塑举了起来，朝向窗外，眯起眼睛仔细看。

　　“你怎么知道？”我还在想那卡片写着的话，口中问了句。

　　榊原把那雕塑放了下来，浅浅地笑着回答我说，“上物理课的时候老师有说过，区别水晶和玻璃的原理。水晶在光照的情况下会看到有均匀细小的横纹或者柳絮状，玻璃就没这些特征啦。而且，这个雕塑，是有意挑选了具有明显特征的水晶和玻璃来制作的，嗯…？我好像在哪儿看到过……”

　　弥学姐…唔，会这么叫我的，似乎只有那个家伙了。我略微肯定地想，榊原的话有一半传进了我耳朵里，我回过神来望向她，“在哪儿见过……？”

　　“唔…想想…”榊原皱起眉头做努力思考状，也就在这个时候，身旁突然经过一个女生，我并没有多加注意，然而那个女生接下来的行为却让我不得不正视她。

　　她在看到我面前的这个水晶雕塑后，俨然一副惊喜交加的模样，我听她口中嚷嚷，“飞鸟与鱼！松雪，你买的？！天哪天哪！”

　　我愣了愣，没来得及回答，对面的榊原也发话了，她像是恍然大悟的样子，“对对，是飞鸟与鱼，这个东西我前段时间在杂志上看到过，好像是一家娱乐公司发行的全球限量版雕塑，全球只有5000件。唔~我看杂志上面写的是为了，周年庆……”

　　“松雪，这个是你自己买的吗？哎~我也好想买的，可是太贵了，3500日元啊。”身旁的女生满脸遗憾道。

　　“3500日元？”折合下来，将近300元人民币啊……

　　那女生肯定地点点头，我突然觉得这礼物似乎不怎么好收啊。飞鸟与鱼……雕塑上的飞鸟羽翼看起来很丰满，是淡蓝色的。而鱼则是深粉色。鱼在下方，翘首以望，抬着一支鳍向着飞鸟，连接处就在这鳍上。

　　我将注意力转移到这精致的雕塑上的同时，并没有注意到旁边的越前正向我以及这雕塑投来了一束不知怎样形容的目光。

　　下午的课程结束后，我小心翼翼地将今日意外收到的两份生日礼物收进包里，然后就拉起榊原一同往网球部走去。

　　关于下个月要举行的文化祭，确实如榊原想的一样，山本老师在放学前便做了宣布，让我们大家回家后好好想想，此次文化祭，2年2组要以什么方式参加，当然，像我和越前这类在11月初会参加赛事的人就另当别论了。

　　京都大赛的举行时间是11月7日，我想是因为大赛临近的缘故，下午训练的时间段，整个网球部好像都被一种严厉一丝不苟的气氛给包围着，时间的脚步像是被旁人给加快，练习的节奏也加速了。

　　我走进活动室放下跨包，正想着今天的训练计划，刚出门没走几步就看到佐间彦一背着球袋往这边走来，他起先没有注意到我，我看到他微微埋着头，每一步都显得很沉重似的。

　　要走到我面前了他才抬起头注意到我，我理所当然地将目光与他对视。那时间大概是几十秒，我们两个都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他看着我一直愣愣地。然后那几十秒的片刻过去后，我就看到他瞬间胀红了脸，飞快地低下了脑袋。

　　“佐间……？”我下意识地喊他的名字，虽然看到他发红的脸颊很是可爱，可是此时我心里不知怎么地完全没有想要调侃他几句的打算。我忽然想到了“飞鸟与鱼”，看样子真的是他送的。

　　他沉默了半天才支支吾吾地出声，“呃……嗯。”仍然别扭地不看我，墨蓝色的眼睛里更是遍布躲躲闪闪之意。

　　我兀地没了下文，而他也在此时迈开脚步，几步越过了我。我感觉我应该叫住他，至少说声谢谢。“呐，谢谢。”我半侧过身子，语气向着他。

　　“谢…啊，没什么。”他的身形一顿，又是别扭生硬的语气。

　　始终是个小孩子，不管做什么事都不能完全遮掩那孩子的心性。虽然不知道他送给我的“飞鸟与鱼”是否含有特殊的意义，然而，这终将不能抹去他在我眼里是个小孩子的事实。天真地，纯净的，经常因为两三句话而脸红的小家伙。

　　心情突然像是刚下过雨而逐渐放晴的天空，变得明镜顺畅。我不禁勾起一丝浅淡的笑意，“呵呵~你周末打工就是为了买这么贵重的礼物给我？”于是，一切如常。

　　“呃…哪有特意这么做的啊…我只是顺便罢了！”他忽然转过身，大声辩驳。

　　我愣了愣，这反应也太激烈了吧，“好好，顺便，但是，如果还有下一次的话，这样的礼物，我可收不起哦~啊，对了，你的生日是多久呢？”我有些好奇地走上前去，问他。

　　他的脸更红了，皱着眉头十分挣扎地看着我，又是沉默，之后才吐出一句话，“已经过了。是，6月1号。不准笑……”

　　“儿童节么…哈哈，好好，我知道了，别瞪我啊，我不是故意的……哈哈~”

　　拍子在半空中划出凌厉的风声，一次又一次地传进榊原的耳膜，她已经没有心思去数这是多少次的挥拍练习，目光定定地锁住前方那个和自己做着同样动作的人的身上。

　　竹之内忧心忡忡的目光连连在榊原和姬月泠的身上徘徊不定。然而这并未影响身旁的榊原定定地注视着前方。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整个挥拍练习的结束，秋山社长给了社员们十分钟的休息时间，此间可以在球场内做任何的事。

　　大概是女生体质弱，所以在要求上并没有那么严格，榊原几经这般想到。她还站在原地动也不动，依旧将目光放在姬月身上，那个曾经她最亲密的伙伴，现在，就像松雪说过的一样，是不是应该让自己再迈出一步呢？这样就可以挽回她了吧……

　　姬月独自走到球场边缘，她手里握着明黄色的小球，本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此时却让她的目光搁在了那上面。桔色的发丝顺着胸前垂下，掩往她的面容。然而不知道为什么，榊原感觉姬月，有那么一点伤感……

　　你是不是也在想着与我想的一样的事？榊原疑惑地看着不远处的姬月泠，昨晚从听筒里传来的“对不起”三个字的音调仍然清晰在回荡在她的耳边。

　　“佳奈学姐为什么不过去呢？”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榊原转过身去看到脸上同样有着疑惑的小百合。

　　“你为什么会这么问？”榊原脱口而出自己心中的所想。

　　“佳奈学姐从刚才挥拍练习的时候就一直看着姬月学姐了。所以我在想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学姐，为什么不主动去说明一下呢？”小百合的声音一直让人感觉像是一团甜丝丝的棉花糖，此刻很自然地道出了她的疑问。

　　榊原一愣，自己不知不觉的失态果然是被清楚地印在别人眼里了吗……向来知道自己太过犹豫，于许多事情而言都是这样，也许明明事先说好，到了最后一刻，似乎也有变卦的嫌疑。可是这个时候是对着自己曾经，不，到现在为止，在她心里也是拥有重要地位的人，那么，还要犹豫什么呢？

　　终于像是真正明确了自己的立场，榊原皱着眉头，有些勉强地朝小百合笑了笑，然后径直向姬月迈开了脚步。

　　回到家刚进入客厅就看到不二由美子在厨房里忙和，做晚饭？可是又并没有听到烹饪特有的声音。我寻思着正准备开口叫叫不二由美子，目光却忽然被桌上放着的两件物品吸引住。

　　一件是放在透明包装盒内的女士外套，我走近看了看，粉色呢绒质地，冬装？又调开目光看了看旁边的，是一本很厚还未拆封的……原装古典名著？《浮世德》？

　　“小弥？啊，那两件是你妈妈和你哥哥手冢寄来的。今天是你的生日吧？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们一声呢？”这个时候不二由美子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我转过头看向她，却发现她正端着一盘似乎是刚刚做好的圆形草莓蛋糕，上面用果酱画出了“生日快乐”的寄语。

　　“对不起，由美子姐姐，我…我一时也没想到今天是我生日，这个，是刚做好的吗？”我略带歉意地说道。话说，如果突然告诉别人多久多久是我生日，是不是会觉得太突兀了呢？

　　不二由美子温柔的笑笑，点点头将蛋糕放在了圆桌上，“呵呵~这是特意为你做的。啊啦~周助还在房间里，他应该也有为你准备礼物吧，虽然时间很短，小弥先上去看看吧~”

　　我稍稍一愣，小熊给我准备的礼物？我朝不二由美子点点头，转身往楼上走去。在小熊房门前轻轻敲了敲门，便推门而入。

　　头一次在白天进入他的房间，这一次屋内因窗帘的大打开来而变得明亮宽敞。小熊正站在窗台前，他听到我的声响便转过头来，笑眯眯地看着我，“回来了吗，小弥。”

　　我浅浅笑着点了点头，走了过去。淡薄的光线射进屋内，光束里有微小的纤尘飘浮着。也许我早该想到他会送什么给我的，果然是仙人掌啊，不，是仙人球，我看着他手里握着小的铲子正在给土壤表面做最后的整理。

　　“呵呵~刚回来不久就接到了手冢的电话，我才得知今天是小弥的生日。”小熊温和的笑着说道，眯着眼看着体型不大的仙人球盆栽。

　　“抱歉啊，不二前辈……我一时也没反应过来，今天是我生日…”

　　小熊笑而不语，似乎是整理好了，他把铲子放在一旁，伸手端起仙人球，侧过身递到我面前，“要好好照理哦~仙人球开花的时候，也很漂亮呢~”

　　微曛的光线洒在他温柔富有暖意的笑脸上，我微微一愣，将目光放回仙人球上，伸手接过，“嗯，一定会好好照理的。不二前辈。”抬头扬起一个真挚的微笑。

　　仙人球开花的时候，会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