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之邂逅琥珀》叁月霜

28、Part 27 【喜欢的含义=青春】

　　“4-3！神奈川静岛领先！交换场地！”

　　对于行泉和加藤的迅猛攻势，神奈川和静岛两人倒是攻守有序，这会儿又扳回一局。我坐在裁判席上看着行泉和加藤脸上都没有丝毫松懈的神情，沉默着走向了这边的场。

　　临近京都大赛还有三天，这也是最后的测验了，行泉和加藤两人已经表明立场到时候会以双打的姿态进入比赛。一开始还有点担心他们的情况，可是今天的比赛似乎在向我证明他们两个并没有问题。

　　与此比赛同时进行的还有，另外四个人自主地单打练习赛。然而我更在意这边的情况，所以主动上了裁判席担任裁判一职。

　　比赛继续，此次发球局在行泉加藤这边。那个阵型是？行泉在前场中线的位置，加藤在他后方，相差角度非常小。这是澳大利亚阵型？

　　我诧异地张了张嘴，又闭上，抿抿嘴唇，这两个家伙到底还做了什么样的练习啊……反观神奈川静岛这边，两人对于这突然使出的澳大利亚阵型也有一点惊讶，不过稍稍镇定，摆好姿势，仍准备全力以赴。

　　想赢么？想证明自己可以，所以你们才这般努力，把尚未成熟的澳大利亚搬上场，就是为了让别人以及你们自己见证自己的进步。

　　我微微呼出一口气，约摸过了二十分钟，比赛以行泉网前打出的抽球结束，比分6-6，因为是练习赛所以没有抢七局。不过，真的已经很不错了啊，能和青学现在还算强大的双打组合打到平手~

　　他们四个在网前握握手的同时，我也从裁判席上下来了，准备快点过去到A区去看看单打的练习赛。然而当我刚走出球场就看见一人。

　　黑色柔顺短发，黑框眼镜，黑色的眼眸，黑色的青学校服。那人也正看着我，我刚走出围网目光便与他对上，居然是高桥俊彦。他在这里做什么？我脑袋里闪过这一问题，立马走了过去。

　　“松雪。”他唤了我的名字，声音听起来倒是特别斯文，和初次见面的时候一样。

　　我礼节性地笑了笑，“高桥，你怎么会在这儿？”想起之前收到他送来的生日礼物，那之后偶尔会在教学楼里碰上，都只是简短的打下招呼。而此时我能想像到作为学生会的副会长，会出现在这里，应该还是和学生会的事务有关吧。

　　他浅浅地勾了勾嘴角，点点头，“其实是有事找你，刚才就已经过来了，等这局比赛结束。”

　　我微微一愣，“有事找我？好吧，那边走边说可以吗？我还想去A区看看情况，”说着我便迈开了脚步，他点点头也走在了我身侧，“哎~你怎么知道我是网球部的？唔~我想想，这该不会也是在我的资料范围吧？”

　　他的皮肤和他斯文的气质一样，白皙洁净，此刻却奇怪地浮现了些淡粉色。我注意到这个细节后便收回了目光。他偏着头看向我，“嗯，学园里每个学生的资料都会在简短的时间里做出更新。”

　　我听着应了一声，已经走到了A区球场。围网外也站着不少学生，有网球部的，也有路过进行围观的，总之还是觉得女生占多数。我走到网前，从旁边的一个女生口中得知现在越前和佐间单打的比分是5-4。越前领先，也就是说再一回合，佐间就要败了。

　　我有些沮丧的看着场上的佐间，这孩子也进步了不少呢，只是，相对于越前来说，还真的是Madamadadane。我和高桥就在距离门前不远的地方站定。

　　“啊…抱歉，我似乎太在意这比赛的事了，你说你有什么事找我？如果有我帮得上忙的，尽管说吧。”我耸耸肩，仍旧礼节性地勾勾嘴角，看向他。

　　高桥的表情变得有些不自然，又像是充满了犹豫，我感觉他的目光很游离。他说，“唔…之前送给你的那个八音盒，感觉，怎样呢？”

　　我转过头去正视他，没想到他是问这个，“啊，还好，我挺喜欢的。《天空之城》已经很久没有听过了，那天从八音盒里听到，感觉很动听。”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他的语气突然变得很轻，在我听来觉得像是努力做到这个地步，怎么说呢，原本以为他找我有什么事情要商量，然而话题的开始却是如此，渐渐让我再次将心思放在了比赛上。“本来不知道要买什么好的，这个建议还是神木她告诉我的。”

　　神木？我听到这个名字，脑海里瞬间浮现一个模糊的影子，逐渐清晰，是那个较为活跃的女生。两人关系看来很好，而那天神木在看到那个八音盒时，脸色竟然僵了僵，总觉得，我好像知道了什么。

　　“40-0！”裁判又一次喊道。佐间是被越前迅猛的攻势给弄得招架不住了吧，我无奈地想道。还差一个球，不过这胜负似乎真的已经定下来了。

　　我一心关注比赛并未注意身旁的高桥脸上的表情已然可用风云之变来形容，这一球落下之后，我听到他忽然开口说，“松雪，其实，我今天来这儿的目的，是为了告诉你……我……”

　　“呃…嗯。你说吧。”我呆滞地看着他脸上呈现出的，像是鼓足勇气要做出什么事一样的表情，这让我一头雾水。

　　高桥皱着眉头看着我，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头一次。他沉默了一下，终于开口说道，“松雪，我，我喜欢你！”语气在最后四个字上扬起。

　　我一呆，同时站得离我们两人较近的其他围观者似乎也听到了，就我的视野里就有好几个人转过脑袋，望了过来。在看到这个刚告白完的人是学生会的副会长后，我听到了不少的议论声。

　　我咽下一口唾沫，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你，”用手指了指他，“喜欢我？”指向自己。

　　高桥肯定地点点头，在我看来，他确实没有在意周围人的目光是有多么的离奇惊异。我没想到他会突然用手握住我的手，还稍微抬高了些，他坚定地看着我，我想我这次没有理解错。

　　“是的。最初我也不确定自己喜欢你，可是打定注意送你生日礼物后，我就确定了。松雪，我喜欢你。你，能和我交往吗？”

　　“6-4！越前胜！”耳边响起裁判的声音，我情不自禁地转过头看向场内，只是一眼，并不清楚，感觉越前的目光是望着这边的。我赶紧转了过来，面前高桥的目光里闪烁着期待。

　　我一时语塞，想要从他的手心里抽回我的手，四周众人的目光像是一束束闪光灯汇聚在我和高桥身上，感觉有些压抑。他似乎感觉到了我的犹豫以及想要挣脱他的手的打算，他竟然握得更紧了些。我顿生无奈。

　　我抿了抿嘴唇，正视上高桥的目光已逐渐从诧异转为无奈，“你，为什么觉得你喜欢我？我并不完全否认你的心意，然而，也不希望你误解了所谓的好感就是喜欢。”

　　高桥的脸色顿了顿，他显然没料到我会突然这么说，“啊…我能确定的，那绝不是好感，真的是喜欢！”

　　“……好吧，可是我想我们需要一点时间，至少……”至少先让我喜欢上你，再说吧。后半句话直接被他打断，“没有问题，你要多久的时间？”他急切地问道。

　　周围人群里传来的的议论声好像又密集了些，高桥的问题刚问出口，越前和佐间就刚好从球场内走了出来，然而他们并没有继续往前，而是不约而同地停在了门口的位置。

　　我对于眼前这样出乎我意料的高桥，心里开始产生一丝不耐，“抱歉，我不能给你明确的回答，先失陪了。”边说边用力地挣开了他的手，侧过身迈开脚步。

　　“松雪！”他叫住了我，同时又抓住了我后扬的手。

　　我皱着眉头看过去，眼角余光瞥见了站在球场门前的两人，他们全看到了吗？不知道是不是奇怪的心理作用，我一时间更不想和高桥继续耗下去。

　　“如果你是认真的话，那你应该知道，感情没有勉强的余地，就这样。”事后无论怎么想都想不明白，当时的自己怎会这么狠心地在众人面前对一个孩子放狠话。也不知道是谁在后来提及了这件事，那人说，也许是因为越前呢……

　　佐间诧异地看着松雪离开现场，他自是从来也没有想到，学姐竟然会有这一面，她那番话是真的么，感情，没有勉强的余地……那……

　　正将思绪停顿在这一句话上，突然注意到身边的越前学长那张被掩在帽檐下的侧脸，微微闪过一丝笑意，一线自信的笑意。不知道为什么会看到这样的笑容，佐间也不能问些什么，他看着越前迈开步子，朝活动室的方向走去，那儿，亦是方才学姐离开的方向……

　　“拒绝人的方式倒挺直白。”我将跨包背上肩后的手微微一顿，直直转身看向这个说话语气略带调侃的某人。

　　越前正走向自己球袋的方向，我看着他拉开球袋上的拉链，口中并未回避他的话题，“啊，当然。毕竟感情也不是闹着玩儿的，”这话是认真回答的吗？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接下来的话是有意取笑他的，“嘛~不过和你这情感白痴说这个，似乎有些不恰当呢~是吗？越小前同学。”话末，不知不觉地喊出曾经在看动漫时，他的FANS们喊他的昵称。

　　他的身形一僵，好像马上就要转过身来，而我却已经转过身面向门的方向，“先走咯~”放下轻快的三个字，我便毫不犹豫地走出了门外。

　　我又怎么会知道，今后的一切变化，都与这几句无关紧要的话有关呢……然而，如果提前知道了，我想我还是会这么说，我会庆幸当时，我说了这肆意调侃他的话。

　　越前转过身来时，身后果然已经没人了，他不知道自己心里为什么突然有一丝奇怪的感觉，像是有什么刚刚从自己的内心破茧而出。

　　“喂喂，越前，我听说刚才我们几个在打练习赛的时候，这一界的学生会副会长，向松雪酱表白了？！”刚走出校门不久，桃城就果断地问出了自己好奇的问题。

　　越前琥珀色的眼眸不经意地一顿，他淡淡地应了一声以表确定。

　　桃城惊讶地叫出声来，“哎~？！果然是真的吗？听他们几个说我还不怎么相信，”他的脸上原本一脸纳闷，可是逐渐又转变成肯定，他扬声继续说道，“早觉得手冢部长的妹妹一定很受欢迎了！哈哈，果然没想错！喂喂，越前，你觉得呢？啊，对了，那松雪酱答应了没？”

　　“原来是没听到后面的吗。桃城学长。”越前并未直接回答，而是漠然地说出了另一句话。

　　“呃…看你的表情，难道是没答应？！不是吧？我见过那个副会长几面，好好学生，还是挺可靠的，松雪酱为什么会不答应呢？”桃城像是在自言自语。

　　越前不悦地皱了皱眉头，“这种事我怎么知道。”不知怎么地，有点不愿意听桃城学长继续议价这一个话题。

　　桃城用手摸了摸下巴，一副在心里掂量的样子，沉默了下，他似是肯定地说，“我看，整个网球部里，好像喜欢松雪酱的人不少，佐间似乎也挺喜欢松雪酱的，我看他对着松雪酱脸红过无数次哎~唔~越前，你就不大可能了，摆明是对感情无爱啊……唉……可惜那一拨又一拨向你间接表明心意的女生了……”桃城深深地叹息，口中地无奈以及惋惜十分明显。

　　越前起先是沉默，在桃城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下，伸手想要习惯性地拉一拉帽檐，意识到此时自己头上并没有那网球帽时，手在半空中僵持了几秒，果断迅速拿下了。“唔…桃城学长…喜欢，到底是什么……”

　　“喜欢？！越前！你终于有兴趣了解这个了吗？”桃城的脸上瞬间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他伸手勾住越前的脖子，另一支手随意地挠着越前的头发。

　　越前立即不满地想要挣开，“这样很难受哎~桃城学长。”

　　桃城哈哈笑开，放开越前，“喜欢的感觉……唔……我想想呢，”他的样子确实像是在思考这个词的寓意，然而很多时候，明明常挂在路边的词，却不知道怎么做明确的解释，“喜欢就是，你不排斥和一个人呆在一起，唔……看着她的脸会觉得很，舒适……好像，见不到的时候，会想她……”

　　“哦~？看来桃城学长确实喜欢着橘杏啊。”

　　“没有没有~这，这怎么说呢~哈哈~”桃城的脸上在他向越前叙述什么是喜欢的时候，不自觉地冒出两抹绯红，对于越前的调侃倒像是听进去了一般。

　　越前微眯了眯眼，歪过头看向桃城，“嗯嗯，我会告诉橘杏，你否定了喜欢她的。”说完还一本正经地闭着眼点了点头。

　　“喂喂！越前！不，不是！别说啊！我喜……哎呀！”桃城停下步子，纠结地揉揉自己的头发，满脸地苦恼。越前倒是没有停下等他，继续往前走着。

　　微微泛起橙色的夕阳在少年的前方像是水墨般渲染开来，似是没有温度的斜阳。少年墨绿色的发梢在淡淡的阳光里闪着温和的光芒，像是带着希望的颜色。

　　身后的桃城在越前走出二十米开外的距离外，忽然想是想通了什么般的朝越前大喊，“喂！越前——！我知道了！我知道喜欢的意义是什么了！是青春！是我们无往不胜的青春——！”

　　越前的脚步顿了顿，他侧过身子看向正往自己这里跑来的学长，淡淡的阳光洒在桃城脸上，流露着青春金灿灿的光芒……

　　“我回来了——”

　　越前在玄关处换了鞋后便朝屋内喊了一声，随后背着球袋本质地板。连他也未曾发现，刚才那声招呼打的实在有气无力。

　　越前南次郎原本在客厅里看着电视，听到自家儿子的声音后便走了出来，手揣在衣兜里，样子如以往一样懒散着，“青少年，今天怎么这么有气无力的啊？”

　　“没什么。”越前斜眼撇了眼南次郎，继续往里走，本来打算直接上楼的，却看见龙崎奈奈子从客厅里探出半个身子，“龙马，要吃茶碗蒸么？我刚做好哦~”

　　和越前有点熟的人都知道他最喜欢吃茶碗蒸，可是此时对于龙崎奈奈子善意问候，越前的回答只是短短一句“不用了”。

　　奈奈子着实被这样的龙马惊了一下，看着越前径直上了楼，她转过身来看向越前南次郎，南次郎也呈现一脸的纳闷。

　　晚间，浴室内。

　　散发着温热感的水蒸汽弥漫了整间浴室，模模糊糊的充满暖意，洗濑镜已经是雾茫茫的一片了，浓密的蒸汽像是下一刻就会汇成水滴，直直流下。

　　浴池里坐着越前，原本透明的水域在加入他喜爱的沐浴济后就变成了青绿色，周围的空气也被染上了沐浴露的气味，十分好闻。

　　他脸色很平淡地望着面前青绿色的水域，琥珀色的瞳孔里多少有一些疑问。他似乎在思考什么问题，然而想了半天都没想明白，于是一改呆坐在这里的姿势，他深吸了一口气，直直下沉，将脑袋浸在水池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