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出阁之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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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羽裳已经穿好了嫁衣，所有的嫁妆只有她的身上之物。
“羽裳小姐在里面吗？”有一声女孩的呼唤。
成羽裳走出房门，看见两名少年和一个可爱女孩站在她的面前。这三人与她一般年纪，女孩更是透着青春的活力和俏皮，对她露出亲切的微笑。
这个女孩便是苏青。
几个下人正捂着脑袋从湿漉漉的地上爬起来，见那女孩朝自己看去，禁不住又后退了几步。
女孩见成羽裳出来便笑着迎上去，亲切地挽上她的手臂，笑盈盈道：“羽裳小姐，我们是陵少爷派来接你的。”又指了指成羽裳原先所在的小屋，俏皮道，“这就是成家的豪宅吗？比我之前想象的稍小了一点，下人们倒是一个个很凶。”
成羽裳虽然也姓成，但不以为意，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苏青，”女孩又指着另两名少年道：“这个呆头呆脑的叫做罗城，另一个傻里傻气的叫做肖梓寒。”
成羽裳看了那二人一眼，对苏青道：“别再叫我小姐，就叫我的名字羽裳好吗？”
苏青美目流转，惊喜道：“那我就叫你羽裳啦，这个名字真别致。我们现在可否动身，我看到有人正用扫地暗示我们，好像在说我们的双脚踩脏了石板地面一样。”
成羽裳心里好笑，回她道：“暗示的人里可能并不包括我。对了，你们是方府的近卫还是陵少的亲随？”
苏青道：“陵少爷着紧羽裳，怎么会不让自己人前来呢，我们当然是陵少爷的人。“
成羽裳点点头，回身对哭成泪人的绿儿道：“绿儿，我要走了，这一走就不是你的小姐了，不要哭了。”
绿儿哭颤道：“小姐保重。”
成羽裳和苏青三人已经来至街上。
时间还早，街上本应行人稀少，但成羽裳一眼望去禁不住吃了一惊，只见自己的哥哥成宇南带领一众成家亲族男丁和手下站在街道对面，更有手下人手持利器，是何目的不言自明。
“羽裳，”成宇南道，“现在回头还来得及，成家和方家不应该有任何交集，只要你认错，还不至于一错到底。”
“哥哥，我决意如此，你不必代表他们发言。”成羽裳道，“如果你疼我，就应该让我走。”
成宇南凝重的神色微露悲痛，这时站在他身边的堂哥成宏文道：“羽裳，你又何必如此固执，伤了我等的心事小，毁了成家的颜面事大，你知不知道因为此事外面的人都在议论我们成家，作为成家的小姐，你对得起成家的列祖列宗吗？！”
成羽裳无情道：“我已经不是成家的人，更不用事事考虑成家列祖列宗的颜面，还请各位放我离开。”
“背叛族人，你早晚会后悔的！”成宏文开始大言不惭，由他带头，成家的其他人也纷纷向她指责，讲的尽是些不肖说辞，唯有成宇南脸色冷峻，对她失望之极。
成羽裳并不认为自己无错，只不过没有这些人表达的那么夸张。成宏文的阿爹成家二爷成穆正在谋求在成家的话事权，多一份对成羽裳的指责便可多败坏一点她父亲成醴的形象，所以他才会骂得如此起劲，这一点，他的哥哥成宇南更应该心中有数。
“你们只会被人利用，随波逐流，她到底有什么错？！”说话的是竟然是肖梓寒。
“方家的狗腿子，是哪个容许你在这里狗吠！”成宏文一声厉喝， “再敢在这里嚣张，成家人就要你们有来无回”。成家众人也随着他的话怒气陡增。
苏青毫无惧色蹦跳着来到成羽裳身前，对着成宏文笑嘻嘻道：“我说这位公子青年才俊的模样，可怎么不学诗书不懂礼仪，偏偏要在这里挑拨捣乱呢，你看这位公子都没有说话呢，你的地位难道要比成家大公子的地位还高？”
成宏文立刻小心翼翼对成宇南道：“宇南表弟，别听这小丫头挑拨离间，方家的人这么没有规矩，定要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放他们走吧。”成宇南淡淡道。
“可是成老爷不是让我们——”成宏文欲言又止，见成宇南无动于衷，片刻后高声道，“放他们走可以，但是他们既是方家的下人，见了我们几个成家公子，总该参拜之后才能离开，大家说对吗？！”成宏文身边的人纷纷响应，要这三个接亲人向他们的主子下跪施礼。
苏青发出一片清丽的笑声，歪着脑袋笑道：“我总算是听明白了，既然一开始就不怀好意，何必讲这么多废话浪费时间！我现在就要遂了你们的心愿，谁要是再敢辱没羽裳小姐和我们三人，我就满足他的心愿要他喂我的青玄剑！”说着拔出腰间的利刃，指向面前的众人。
“方家的狗腿子敢在这里撒野！好胆！”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这么一句，成羽裳只见成家一众纷纷亮出武器，事先的预谋显而易见。
“刀剑里才见真章，谁来第一个送死！”肖梓寒冷酷无情道，而一旁的罗城则慢慢拔出利刃，对即将的开打随时待命。
“岂有此理，给我把这三个方家狗腿子抓住！”成宏文一声怒喝，暴怒的成家人早已提刀使棍向苏青等人冲来。
混乱中，成宇南想出手阻止却不能，只好施展轻功跳到成羽裳身边想要把成羽裳带离危险，成羽裳哪里还顾得了那么多，立刻扑向自己的哥哥，正在此刻，苏青一个回身把自己的剑鞘飞向成宇南，成宇南闪身不及，一个下腰避过飞快的剑鞘，但此时已经迟了，苏青已经跳到成羽裳身边把她带出人群，施展轻功跳到成家府邸的高墙之上。
成羽裳毫无半点武功，吓得脸色发白。那苏青笑嘻嘻道：“羽裳舍不得自己的哥哥吗，怎么刚才还不愿意走？”
成羽裳在高墙之上两腿发软，但不得不强自镇静道：“我志要离开这里，可是你们不要伤了我的族人，快要他们住手。”
苏青使出一记飞镖，把正要飞上高墙的成宇南逼回到地面，笑道：“羽裳的话自相矛盾，若我们住手，你就要留在这偌大的牢笼里，羽裳以为呢。”
成羽裳正无言以对，此时苏青忽而拉着她跳到一片无人空地，对着正在缠战的罗城和肖梓寒喊道：“我先带羽裳小姐离城，你们二人一刻钟之后须来汇合。”说着拉着成羽裳破开前路上的几人攻击，向城门的方向奔去。
城外，河边。
苏青半跪在河畔，哼着欢快的调子用河水洗涤她的爱剑。她忽而转身蹦跳着来到成羽裳身边，绽开一个美丽的笑容，问道：“羽裳，你累了吧，别担心，再往前走一点，我们就有办法给你弄辆马车。”
成羽裳一直默视着利剑上的红色血液在河水中变淡直至消失不见，闻言笑道：“走几步路怎会累，真正累人的是这东西。”说着她取下头上的凤冠，丢在地上。
苏青为这凤冠只分了半个眼神，毫不在意道：“启程后，我便为你保管这累人的东西，等到了方家大宅邸，你再戴上这麻烦东西也不迟。”
成羽裳欣然同意。
苏青欢天喜地的在她身边坐下，像是哄她般痴笑道：“我暂且叫你一声姐姐，趁着那两个傻蛋没来，姐姐你快给我讲讲你和陵少爷的动人故事。”
成羽裳知她是要分自己的心神，以免去想一些难过的事。淡然道:“不瞒你说，我不愿回忆起我们之间的事，现在更感到可能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错误。”
苏青像得到一个大秘密般惊讶不已，她小心望了一下城门的方向，确定没人靠近，方低声在成羽裳耳边诉道：“姐姐原来是一个比我还疯狂的女子。不过，我仍想知道你们的恋情是从何处开始，因为方家在齐莫，成家在伍梁，你又是足不出户的大小姐，这太奇怪哩。”
成羽裳心情大好，好整以暇道：“你这丫头若告诉我你为什么关心这个问题，我便告诉你我们在哪里认识，这叫做等价交换，你换还是不换？”
“哼，你这姐姐太狡猾哩。”苏青故作生气，但稚嫩的脸上掩盖不住兴奋，终于深呼一口气，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道：“好，交换就交换，反正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长长地呼出一口气，道：“因为我从小就立下志愿要做陵少爷的女人，可是自始至终他都没看上人家，只是糟糕透顶。”
成羽裳被这真性情的女孩逗得掩面而笑，在她的族人亲友之中从未有这样逗趣的女孩。
苏青两腮生霞，忙催她道：“该你了，哎，人家被你笑的都不好意思啦，这件事万不可被第三人知道。”
成羽裳正要答她，忽而声音从后面传出，带着笑意：“是什么不能被第三个人知道？”
成羽裳和苏青愕然回头，望见罗城和肖梓寒正风风火火的赶来。说话的是走在前面的罗城。
待两人走进，苏青扶着成羽裳从地上坐起来，苏青指着那说话少年的鼻子骂道：“挨千刀的死罗城，姑奶奶刚才的话你幸好没听见，要是不幸听到了，今晚就拿你的耳朵和舌头下酒。”
那叫做肖梓寒的少年露出真心的微笑，对苏青道：“你到底施了什么魔法令羽裳小姐如此开心？刚才还看见你们笑呢。”
苏青俏皮道：“想学么？想学就跪在地上叫我一声姑奶奶。”
肖梓寒对她无计可施，转头望向成羽裳，刚要张嘴却不知要说什么，二人一阵尴尬的沉默。苏青和罗城并未注意这边气氛的微妙变化，在一旁不住拌嘴，苏青更是乖张地大占口水便宜。成羽裳嘴角轻抿，首先打破沉默：“罗城和你可曾受伤？”
肖梓寒绽开一个微笑，道：“多谢小姐关心，我和罗城都是饱经战场，不会轻易受伤。”
苏青像突然意识到什么，追到成羽裳身边道：“羽裳姐姐还欠我一个秘密，可千万不要耍赖，谁耍赖谁是小狗。”
成羽裳笑道：“谁耍赖谁小狗，这句话说得是否太晚哩。”
苏青急切道：“是羽裳说的等价交换的，我怎能做亏本的买卖，快快招来。”
成羽裳凑近她道：“路上会告诉你。”
成羽裳同苏青等三人来到林边，树林的边缘，一条可同时并行两辆马车的大道绵延前方——这是伍梁城外唯一的一条官道，官道的尽头与通往齐莫城和上清城的官道相连。
成羽裳面向苏青三人，讨教道：“我们为何舍大道而入密林，单从路程看，大路可至少节约我们一半的脚程。”
肖梓寒避过成羽裳的目光，沉声道：“当今武林都知晓羽裳小姐于今日出阁，且现今小姐身份微妙，既不能被本家庇护，又不会得方家全力护驾，途中难免生变被不良小人算计。我们走密林正是算准了必然有人在官道上设了埋伏。”
成羽裳苦笑道：“我既为族人唾弃，又不被方家重视，他们抓我或杀我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苏青斜了肖梓寒一眼，似是嗔怪他勾起成羽裳的心事，上来握上成羽裳的手臂，安慰她道：“姐姐万勿灰心丧气，至少还有陵少爷着紧姐姐。我想那些坏人定是冲着陵少爷来的，姐姐不为自己着想，也当为陵少爷着想，你若有个差错，陵少爷定会非常伤心。”
成羽裳摇头笑道：“我不是自伤自感，只是说出一个事实；况且，密林隐蔽更易设伏，我们该如何应付？”
苏青恢复笑颜的模样，得意道：“羽裳姐姐不必担心，第一，敌人在密林里设伏的可能性非常小，因为没人会认为我们方家迎娶新娘会不走官道；第二，即使这树林有问题，但这里林木广阔，枝叶茂密，也易于我们隐匿逃遁，凭我们三个人的武功，可保羽裳姐姐万无一失。”
成羽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苏青果然心思缜密，以后定然前途无量。”说着第一个踏进密林。
苏青眉目中的锐利神色一闪而过，紧随她入林，罗城与肖梓寒并排走在最后。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出阁之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