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惊心2》艾猫

3、想到皆可到

　　奔波了一天的张晓打开电视机，一面吃手里的杯面，一面漫无目的浏览所谓的黄金时段节目，实际上心思还在今天和“老四”，“老八”的奇遇上。“如果真的得到这个工作，应该去么？或者说，我想要去么？” 她有点拿不准。突然她停了下来,看着电视上的北京二台八点档新闻张大了嘴巴，接着站了起来，手里的面碗抖了一下。

　　二台的主持人身后是景陵，旁边还站着一个神情迷惑面庞俊朗的年轻人，身着着清朝的蟒带官服，剃青的光头还拖着一根长辫子。主持人正在滔滔不绝："这位身穿清朝衣服的男士自称姓爱新觉罗，名允題，家住景陵，但景陵所在的遵化市公安局却查无此人。至今48小时过去，还没有亲属朋友来认领。本台记者推测是一位清宫戏演员，或许因偶然事故失去了记忆。希望看到新闻的有关清宫剧组尽快联系本台或者河北遵化公安局马兰峪分局×××××××。"

　　张晓手里的公仔面碗彻底砸在了地上。她一边拨手机，一边飞快的穿上外套，锁了门到楼下，坐进刚好靠近小区的出租车，对司机说："火车站，谢谢。"

　　电话接通了，"你好，马兰峪公安分局夜间值班处。"

　　"你好，我认识你们最近收容的那个穿清朝袍子的男人，我可以现在过来接他么？"

　　"请问同志姓名？"

　　"张晓。"

　　"请带好您的身份证，我们需要登记您的具体信息。"

　　张晓下了北京通遵化的火车，乘了一辆出租车，三个小时才赶到马兰峪。她冲进了马兰峪分局，接待她的警员仔细看过了她的身份证，询问了一些基本的在哪里工作，家庭住址，父母姓名之类的问题，就带张晓来到一个临时收容房间，张晓的心跳的好像要蹦出来了，看见坐在椅子上望窗外的他的那一刻，眼泪夺眶而出，语无伦次："

　　十四爷，允題。。你你怎么在这里，你你怎么来了。"

　　允題站起来，皱着眉头的看了她一会，轻声说："若曦？ "

　　张晓含泪点头，她冲过去抱住允題，仿佛随时他会消失，而他是她与若曦，与那个时代唯一真切的联系。

　　允題有点不自在，抓住了张晓的手："若曦你还活着。你果然在不同的世界。这究竟是什么地方？"

　　旁边站着的值班警员实在莫名其妙："张小姐，你到底叫什么名字？请问你的这位朋友怎么会穿得稀奇古怪的就离家出走了？他家庭住址是什么？你们是什么关系？"

　　张晓镇静了一下自己，转身说："警察同志，若曦是我的小名。他他是我的男朋友，名字叫。。金允题。住址就是我的住址。他前几天从。。椅子上摔下来，脑袋有点不灵光，我一不小心他就不见了。谢谢你们找到他。谢谢。"

　　警员挥挥手叫他们来到前面问询处，继续登记信息："张晓同志啊，你有没有带你男朋友的身份证，还有我们需要知道他的工作单位或者学校地址。"

　　张晓：" 对不起，允题从挺偏远的河北乡下来看我，还没办过身份证，我明天就带他去办。工作。。他暂时还不能工作。"

　　警员看了她一会："以后对脑子不好的家里人要再小心一点。还有我们会和你保持联系，你知道北京市对无业无户口人口控制的很严格。"

　　张晓赶快点头。

　　在火车上，张晓有一辈子的话要问他，反而问不出来，就只默默看着他，允題一直在好奇的看着火车车厢，看窗外的城市景色，再转头看若曦的打扮和面孔，许久问了一句："若曦，男朋友为何物？你为何方才对那个差人说我是你的男朋友，还是乡下来的？你还说我姓金？"

　　张晓本来是悲喜交加，正无语想心思，听见这话反而笑了，到底是康熙皇子，还辩得出来刚才的警员是公差，

　　"十四爷，男朋友就是。。算了，我随便搪塞他的。你们爱新觉罗家的差不多都姓改金了，不改的也有。"

　　"若曦，我几乎听不懂你说什么。还有，你又名张晓？"

　　"是，允题，十四爷请允许我以后就如此称呼你，我在这个时代的名字是张晓。不，我一直都是张晓，若曦是。。一场梦。"

　　允题看着张晓的眼睛："一场梦？那我又在何处？我可在做梦？"

　　说话间，已经到了北京南站，上了出租车直奔张晓公寓小区而去。张晓下车时打点了司机二十块的小费，跟他说；"不好意思了，师傅，我朋友脑子不太灵光，说话奇奇怪怪，您就见怪不怪了。"

　　"理解理解。咱开这车跑，什么怪人没见过。您二位走好了。"

　　允题从出租车上迈步下来,还回头好奇打量，再看小区的林立高楼,摇了摇头，自言自语："我到底在何处？"

　　张晓也不多说，拉着允题上了楼，让他坐下，再端一杯茶过来

　　；"允题，这是你的未来时代，是雍正元年的289年后，我想你可能偶然踏入了时空的隧道门，跨越了三百年。你还记得来这里之前你在做什么么？"

　　允题喃喃道；"时空隧道。。。只看生死越时空。我只记得我在吹你那首词。"

　　"那是雍正几年啊？"

　　"你刚。。离世那年，雍正三年"

　　张晓想起今日上午的遭遇，呆呆的说：“我知道了，也许你吹曲子的时候，彗星撞上了地球的大气层。”

　　“彗星？大气层？” 张晓不答。

　　允题还在细看张晓公寓的家具，"是了，这是什么？你留下的那张画儿里有。刚才我们坐的那马车。。那车我也见过。"

　　"这是电视机，外面发生的事情，通过电波信号到这个盒子里，我可以看到。那个是汽车，用汽油发动机驱动。"

　　允题不置可否的听着这些天方夜谭，又细看张晓，摸摸她的清爽短发和眼镜，笑着："若曦，这真的好像是做梦，一个非常奇怪的梦。"

　　张晓带允题去浴室："十四爷，这儿没有您的福晋侧福晋侍妾丫鬟侍奉，您请自己沐浴。"说着就跟允题示范淋浴开关如何操作，"胰皂"又在哪里。允题微笑："多谢福晋。"

　　张晓想要反驳，又说不出什么，脸色微微红了一下，走出去了。

　　张晓第二日去商场购了些男人衣服，又带允题去理发。允题本来是抵抗剪辫子的，但是经不起张晓的劝说：

　　"允题，现代已经没有人留辫子了。如今不是清朝了，也不是满洲人的天下。"

　　"那如今是什么朝？汉人把天下拿回去了？"

　　"人民共和国啊。民族嘛，各民族都有资格投票选举，决定国家法案，也都有资格做行政官员。"

　　"哦。那皇上和议政大臣是。。？"

　　"没有皇上，有国家主席，不过是要经过推选的，当然有行政官员，就是不存在贵族特权了。你这个阿哥，也和其他人一样，没有高低之分。"

　　"听起来倒像是陶渊明的桃花源。"

　　"是啊，如果十三爷看见这幅情景，不知道他是否觉得痛快？"

　　"那若曦，你如今一定比那时更快乐？"允题的"那时"自然是指张晓穿越到了康熙年间的"往事"。

　　张晓低下头，勉强笑了笑："允题，经过的是无法抹去的。我身为若曦时，日日惊心，步步担忧，但是若曦死了，我却忘不掉她的故事。我的人生虽然没有损失一日，却完全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