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速之客》莲玉辰风

31、第二十九章

　　沈炎初开着车进入小区大门的时候，与祁皓文的黑色捷豹擦身而过。
　　他皱了皱眉，不由得放慢了速度，从后视镜里看着祁皓文的跑车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直到身后的车主不耐烦地按了几声喇叭，沈炎初才惊觉自己把车停在小区入口处已经很久了。
　　进了家门，看到的不是往常程曜围着围裙进出厨房的画面。餐桌上空空如也，那个男人正悠哉地靠在沙发上看着体育新闻。
　　“回来了？”程曜听到门口的动静，调低了电视机音量。
　　“今天没做晚饭？”沈炎初心头升起一股莫明的火气，但他还是尽量克制着。
　　“下午跟祁皓文去谈了点事情，他说附近有家川菜馆不错，所以就在那吃了。”程曜走到厨房门口，“味道真的不错，我特意带了几个菜回来让你尝尝。”
　　“不用！”沈炎初冷冷地甩出两个字。
　　“你肯定没吃晚饭，我去帮你热一下，你换好衣服就能吃了。”程曜似乎没看出地方情绪不好，自顾自进了厨房。
　　“我胃不舒服不能吃辣的！”
　　“怎么了？是不是着凉了？”程曜立刻从里面探出头来关切地问。
　　“不劳你操心！”
　　“我去给你煮点粥，吃了会舒服一点……”
　　“我说不必了！”压抑许久的火气终于还是爆发了，沈炎初打断他的话，“我们没什么特殊关系，你用不着补偿我什么，像以前一样井水不犯河水挺好！”
　　一口气说完这些，沈炎初觉得心里痛快了不少，也不管程曜的反应如何，不想再多费唇舌，目不斜视地回了房间。
　　躺在床上的时候，刚才发生的一切还历历在目。
　　今晚临时有事情加班，一做完手头的的事就立刻马不停蹄地往家里赶。开车回家的时候心心念念的竟然是程曜可口的晚餐。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因为一件小事就烦闷不已。
　　可是回来后发现没有预想中的晚餐，只有惨白的饭盒里没有热度的外卖，又想到祁皓文幽灵一样一言而过的车，他就觉得胸口发闷。
　　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门被人打开了。
　　沈炎初不耐烦地睁开眼睛，想看看是谁打扰了自己即将到来的美梦——其实不用想也知道，除了程曜，别无他人。
　　“干什么？你进别人房间之前都不会敲门的吗？”沈炎初蹭地坐起来瞪视他。
　　“我以为这么早你不应该睡了的。”程曜有些无辜的样子，“我来献爱心的。”
　　沈炎初没说话，眼睁睁看着程曜走到床边，把手里的牛奶放到桌上。
　　“不是说胃不舒服嘛，喝杯牛奶再睡。”程曜用手摸了摸玻璃杯壁，“现在温度刚好，快喝吧。”
　　“……我说过了，不需要刻意补偿我。”伸手不打笑脸人，程曜的态度好得无可指摘，沈炎初有火也发不出来。
　　“……不是补偿。”程曜低着头，声音带着一丝无奈。
　　空气好像随着这句话放慢了流动的速度。两个人一时之间都沉默了，不知道是因为不想跟对方说话，还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沈炎初维持原状坐了片刻，还是伸手把杯子拿了起来，一口一口喝完了牛奶。
　　把杯子递出去的时候，毫无征兆的，程曜握住了他的手。
　　“干什么？”沈炎初抬起头警觉地看着他——他现在对于两个人的身体接触都很敏感。
　　“不要跟我生气了行不行？”
　　“什么？”
　　“那天晚上的事是我不好，伤害到了你不好意思。”
　　“那就当没发生过吧。”又提到让他难堪的事，沈炎初的脸色也愈发难看，“你用不着来补偿我什么。”
　　“我说过了不是补偿。”程曜握着他的手又紧了紧，“我只是想对你好一点而已。”
　　沈炎初的心脏像是被一根羽毛挠了一下，有种久违的酥麻的感觉袭来。
　　“你可以毫无负担地接受我的好意，不需要有任何顾虑。”
　　程曜用深不见底的眼神看着他，有些他读不懂的情绪在里面。他突然有些心慌，费力地想把手抽出来。
　　“那你好好睡吧，晚安。”程曜也并未强求，自觉地放开了手，拿着杯子出去了。
　　房间里又剩下他一个人，这一回，沈炎初睡意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