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速之客》莲玉辰风

30、第二十八章

　　如果要论起来，这个春节绝对是沈炎初过得最纠结的假期。
　　半推半就跟程曜回了家，沈炎初就打定了主意把之前那些不愉快的经历都抛诸脑后，尽量用平常心态去对待程曜。
　　事实证明，他实在没有遗忘的天赋。
　　那段模糊的记忆鬼魅一样如影随形，只要见到程曜，就像开了闸的洪水一样倾泻而出，止都止不住。
　　“吃饭了！想什么呢？”程曜盛好饭走出厨房，见沈炎初坐在餐桌旁发呆，筷子拿在手里却并不夹菜。
　　他把饭放在桌上，用还带着热度的手拍了拍沈炎初的肩。
　　沈炎初像是被那温度给烫到了，整个人都颤了一下，而后又故作镇定地往旁边挪了挪，躲开程曜的手。
　　程曜自然察觉出了沈炎初的躲避，悬空的手尴尬地在空中悬了几秒钟，讪讪地收回。
　　饭桌上的气氛很沉闷，虽然两个人并不是一句话都不说，但是各自心里都清楚，很多东西都和从前不同了。
　　吃过饭洗了碗，沈炎初一声不吭地进了书房，程曜也只好一个人窝在沙发上看球赛。
　　没有任何冲突，他们好像突然就成了合租一间房的互不相识的租客，谁都不去踏足对方的空间。
　　程曜闷闷地看了半场比赛。自己喜欢的球队今天就像梦游一样，半场就被对方领先20分，眼看着取胜无望。
　　又扭头看了看书房的方向，门依旧是紧闭的，里面的人没有半分要出来的意思。
　　他再也没办法安定地坐在沙发上了。
　　拿了换洗衣服走进卫生间，程曜决定用洗澡来拯救一下他快要被烦心事堵塞的大脑。
　　温热的水浇在皮肤上，程耀才觉得紧绷的神经有所松弛。
　　前两天好不容易劝了程曜回来，可是事情的发展却并没有实质上的变化，沈炎初对自己的态度甚至还不如刚住进来的时候。
　　程曜禁不住反思，如果当初能够克制一下，如果那天晚上什么事情都没发生，那么两个人一定还是相安无事，说不定要更亲密一些。
　　门口砰砰的砸门声打断了程曜无济于事的懊恼。
　　“干什么”程曜关掉水龙头，掀开浴帘冲着外面喊了一声。
　　“你在洗澡吗？”门外的人声音里带着迟疑，还有——羞涩？
　　程曜纳闷。这水哗哗地响了十多分钟，难道那个人以为自己在刷浴缸吗？
　　“你能不能先出来一下？”
　　“我头发还没冲干净，还要再洗一会。”程曜边说边拧开了水。
　　“你快点穿好衣服出来！”沈炎初提高了音量，好像下一秒就要打开门冲进来了。
　　“你要进来？”程曜这才反应过来对方的真正用意。
　　“我……我要上厕所！”到了这种时候，沈炎初也顾不得什么面子问题了。
　　“你进来不就行了。”程曜颇为大方地围上一条浴巾，走过去给他开了门。
　　沈炎初一看门开了，什么都顾不上就要往里冲，一抬头便看见赤裸着上半身的程曜。
　　“你……你变态啊！”
　　“我说了我还没洗完，你着急就先进来。”程曜说着又一步跨进浴池，顺手拉上浴帘，扯掉腰间的浴巾，“都是男人有什么好回避的。”
　　沈炎初内心在呐喊，为什么这个男人能无耻到这种地步！
　　两人仅仅一道浴帘相隔，他只要微微侧头就能看到灯光下投射在帘子上的程曜的身影，挺拔健壮，脑中浮现出的，竟然还是那个晚上压在自己身上的滚烫的躯体。
　　整个身体突然不受控制地热起来，脸都好像被浴室的热蒸汽熏红了。
　　“你还没好？”程曜洗了好半天，外面的人都没有动静，他又怕直接出来沈炎初会尴尬，所以只好一直冲着水，身上的皮肤都快皱了。
　　“……好了，你先别出来！”沈炎初一下子回过神来，先鄙视了一下胡思乱想的自己，然后洗了手落荒而逃。
　　程曜听到关门声后才缓缓拉开了帘子，望着门口发呆。
　　他也是刚刚才发觉，原来对于沈炎初，他的执念远比他想象的要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