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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借酒消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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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永哲对着话筒狂吼,从《磨剪子抢菜刀》吼到《可惜不是你陪我到最后》,从《向天再借五百年》唱到《墓志铭》,丁明浩一杯一杯灌着啤酒。
裴永哲把话筒塞给他,丁明浩摆摆手:没心情,你唱吧,你唱我听。
裴咏哲一口气灌了一瓶啤酒,指指自己的嗓子说:我的嗓子,再唱,要出血了。
丁明浩笑了一下说:用血的代价,换血的幸福。这不是你的人生哲学吗?
裴永哲神经质地拿起话筒喊:用血的代价,换血的幸福?狗屁!狗屁!都TM狗屁!
立刻服务生敲门进来,恭敬地问:先生,有什么可以效劳吗?
裴永哲不耐烦地摆摆手:出去,出去,没叫你不要进来。
服务生脸上一团疑云,但还是礼貌地退了出去。
裴永哲夺过丁明浩手里的啤酒,瞪着眼睛说:哥们,听我说话好不好?过完今晚,历史将成为永久不可逆转的过去,今晚,撕掉脸皮,明天,重新做人。
丁明浩盯着裴永哲的眼睛说:说呗,我洗耳恭听。
裴永哲的眼睛突然红了,拿起啤酒喝了一大口,搂住丁明浩的肩膀说:丁明浩,我真想把我的心掏出来给凌晓晓看看,让她看看这个世界上还有没有男人比我更爱她,让她看看我的肠子悔得有多青,让她看看我的心里始终空着一片地方为她留着……可是,她结婚了,她结婚了……她都没有通知我一声儿,她就悄声无息的结婚了。
为了缓和气氛,丁明浩故作轻松拨开裴永哲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调笑他说:裴永哲,天涯何处无芳草,凌晓晓离开之后你不是依旧花团锦簇吗?既然你招蜂引蝶,就不许人家找个人嫁了?
裴永哲颓然窝进沙发里,喃喃地说:我只是在和她赌气,我要给她看看,她离开了,自然还有女人来找我,我其实一直在等她啊,一直在等她……
丁明浩见裴永哲眼角有两滴泪流下来,也不想再说责备的话,只好开导他说:人这一辈子,爱的能力不是单单只有一次,你还能遇见一个好姑娘……
裴永哲不等他说完,就嘿嘿干笑了两声,说:我用血的代价,换来了血的教训。第一次见到凌晓晓,她被两个流氓调戏,我愣头青一样,一个人跟人家两个人对打,头破血流;最后一次见到凌晓晓,她看见我跟一群流氓打架,头也不回的走了。你说这是不是因果轮回?因打架开始,再因打架结束?
丁明浩低头不语,因果轮回,这个词让他莫名其妙的想起自己的家,想起爸妈。
裴永哲见他不说话,两人开始各自沉默着喝酒。最后,裴永哲倒在沙发上开始打呼噜。丁明浩闷头喝了好多啤酒,也不知过了多久,开门去卫生间。
头重脚轻的出了卫生间,丁明浩用冷水泼在脸上,踉踉跄跄地向回走,迎面走来一个同样歪三扭四的女孩,丁明浩醉眼朦胧,只是潜意识里告诉自己:这个女孩,怎么有点面熟?
两人即将擦肩而过的时候,丁明浩一把抓住了那女孩的胳膊:诺诺?你怎么在这里?
女孩依旧做出向前走的姿势,一边挣扎一边说:放开我!放开我!我要去卫生间。
两个叼着烟的男人从女孩刚刚走来的方向跟过来,看见丁明浩抓着女孩的胳膊不放,其中一个挑衅地说:怎么地哥们?看着妞儿长的不错?长的不错也得问问我俩同意不同意啊,她是我们俩带来的,你放开她。
丁明浩酒醒了大半,朝那两个小痞子狠狠地说:滚开!我是她哥,丁诺的哥哥。
丁明浩使劲摇着丁诺的身子,说:诺诺,诺诺,你告诉我,为什么你会在这里?诺诺,你喝了多少酒?
无论他怎么问,丁诺只是东倒西歪地挣扎着喊:放开我!放开我,我要去卫生间。
为了避免招来更多人,丁明浩只好放开她,丁诺歪歪扭扭地走到卫生间门口,然后趴在洗手池上吐了个七荤八素,丁明浩又是给她拍背又是给她拿纸巾,那两个男人远远地看了一会儿,悻悻地走了。
丁诺吐完了,半醉半醒地看着眼前那个人,终于有了点意识:明浩哥哥?
丁明浩看着她苍白苍白的脸,心疼地抱住她:诺诺,跟我走。
丁诺乖乖地靠在丁明浩怀里,任由他拖着她走。
裴永哲依然在打着呼噜睡觉,丁明浩把丁诺放在另一张沙发上,丁诺眼皮沉重的睁开眼,拉住丁明浩的手说:明浩哥哥,陪我一会儿好不好?陪我一会儿……。
丁明浩听着她几近乞求的声音,诚恳地点了点,丁诺含糊地笑了笑,闭上眼睛。
丁明浩长叹一口气,真是举杯消愁愁更愁。
他犹豫地掏出手机,看着丁海的号码好大一会儿,终于拨通了。
“二叔,我是明浩,诺诺现在在我这里,一时半会回不去,你不用担心,我会送她回去的。”丁明浩一向不习惯和二叔客套,开门见山说明事情原由。
丁海在电话那头一叠声的说:我不担心,不担心,诺诺她反正是没事儿干,喜欢瞎跑,我这儿正忙着,你就看着办吧。
丁明浩挂了电话,心里升起一阵悲哀。
为什么这个大家庭里的小家庭会是这样呢?小时候,自己跟爷爷住在果园,父母很少问津,丁明浩关于童年的记忆,没有爸妈的影子;丁诺三四岁就没有了妈妈,二叔丁海整日打牌喝酒,除了丁明浩,丁诺没有任何人可以玩,她的记忆应该更加黑白色吧。
丁明浩反复地想着,又想到半夜里二叔、三叔突如其来跑到果园里,爸妈困在医院里……再看看眼前,一个朋友,一个亲人,更加心情郁结。
裴永哲哼了一声,从梦里醒来了,一眼看见对面沙发上躺的女孩,一个激灵坐起来,看见丁明浩还坐在那里,松了口气,说:妈呀,吓死我了,以为我睡着被挪地方了。
说完努努嘴,问丁明浩:那女的谁啊?
丁明浩简短地说:你睡得死猪一样,谁想挪也挪不动你。那是我堂妹。
裴永哲也不多问,又重新躺下来,一会儿闭上眼,一会儿睁开眼。
大概这样多了两个小时,丁诺也醒了,她一睁眼,正好跟裴永哲的眼神对上,安静地对视两秒之后,好像才反应过来,尖叫一声坐起来,丁明浩马上坐在她身边,握住她的手说:诺诺,诺诺,是不是做恶梦了?
丁诺看见丁明浩在,顿时安心下来,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说:我还以为……我还以为是坏人跑进来了呢。
裴永哲肆无忌惮地盯着丁诺,丁明浩有些不悦地说:裴永哲,咱们走吧,已经在这儿耗了四个小时了。
裴永哲坐直了,直勾勾地看着丁诺:你叫丁诺?我想用一个词形容你。
丁诺微微点点头,她有些讨厌裴永哲赤裸裸的目光。
裴永哲说:一个词形容你,就是,面若桃花。
丁明浩一边拉着丁诺,一边催促裴永哲:走吧,走吧,车上再说。